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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勒死宁王

2017-09-10发布 5040字

韩子高和江蕙正在饮着酒,便侧目看到常山王殿下转头对身后的侍女说了一句,看样子是耳语的感觉。韩子高便转身向江蕙使了一个颜色,江蕙凑了过来对韩子高说道“先生,常山王这是要做什么啊?”

“看这样子常山王殿下是要请某个重要的人物出来了,您看那个侍女,那是刚才引领我们进到这宴席的侍女,想来常山王殿下也是想要请些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来的。”韩子高低声的对着江蕙说着,他对常山王身边的的动作十分细致的关注着。

“什么样的人物还能够进得了常山王殿下的眼中啊?”江蕙哂笑了一下,不过江蕙的这句话却让韩子高心中一个震颤,突然他反映了过来,“难道?”韩子高和江蕙同时想到了一样的人物目标,便两人面面相觑,其实他们所想到的是对的,两人向幕后看,看到了侍女们正护着宁王殿下从后面转了出来。

“宁王殿下……哦不,长丰郡王殿下,陛下有明诏,殿下不去就藩擅自返回京城,请问殿下可有陛下传召的明旨?”韩子高看到宁王的身影,立刻挡在宁王的面前,声色俱厉地对着宁王吼道。

“韩先生,韩先生,殿下前几日在路上……”常山王试图通过自己地面子为宁王说话。可是韩子高哪里肯放过宁王,更何况刚刚自己收到常山王地嘲弄,正憋着一股气,便立刻打断了常山王殿下地话,说道“常山王殿下,就算您和陛下兄弟情深,但是君君臣臣,难道殿下也想要抗旨吗?又或者说,长丰郡王殿下之所以敢抗旨也是因为殿下吗?”韩子高地话语里面还是很有硝烟味地。

“先生言重了,陛下地旨意虽然是让长丰郡王就藩,但是长丰郡王在路途上是受了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算计的,相信陛下也会理解,毕竟长丰王殿下那可是陛下的亲儿子,所谓血浓于水……”常山王此时恐怕也只能用血浓于水这样的亲情牌来说话,他言语中所说的别有用心的人,韩子高和江蕙也很清楚的知道常山王的言外之意思就是在指责韩子高和江蕙的。

“殿下此言差矣,殿下也知道圣旨就是圣旨,昔日始皇帝时,赵高矫旨杀扶苏,扶苏听闻是始皇帝之圣旨而自杀,这是为什么啊,因为扶苏知道,身为太子,为臣不服从陛下圣旨便是不忠,为子不服从君父的圣旨便是不孝,如此便是不忠不孝之举,不论是什么原因,作为皇子的长丰王殿下都不能有抗旨的行为……”韩子高继续逼问着,他还是一点都不给常山王和宁王面子。

常山王还没有再说话,江蕙便也站起身来,将韩子高之前准备好的礼物呈递给常山王,虽然这个举动有些突兀,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做出任何举动来,常山王似乎都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常山王接过江蕙的礼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块精致的玉玦在,常山王看到这个礼物,便立刻知道了江蕙言语中的意思,这块玉玦便是要让常山王与宁王做个了断。

“长丰王殿下,我刚才说扶苏的例子,也是希望殿下自己忖度,有时候有些人活着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别人,纵使常山王殿下再怎么受恩宠,恐怕也难以和您一起担当抗旨的责任吧?”韩子高并没有继续与常山王说话,而是转而向比较好对付的宁王,宁王比较容易情绪化,韩子高这样的话,便是要逼着宁王自杀,即便是宁王并不一定会按照韩子高的话去做,但是对他形成一些心里上的压力还是有的。

宁王有些无奈的回头看着常山王,他既不想要自杀,也不想因此而连累他现在唯一的靠山常山王,他现在着的是不知所措。

再看那边常山王刚刚和韩子高在言语上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便宜,便径自喝起酒来,不再搭理韩子高。但是韩子高又怎么会任由眼前的事情发展呢,他便站起身来,向常山王又拜了拜,然后拱着手对他说道“常山王殿下,您可是陛下的亲兄弟,臣听闻当年陛下征伐四克,威振戎夏。投杯而西人震恐,负甲而北胡惊慌,当是之时,殿下也是陛下身边的左膀右臂,为陛下振臂疾呼,义愤奔走,当为我辈楷模……”韩子高的言语缓和了些,开始赞颂起常山王的功绩来。

“是啊,当初世宗文襄皇帝,严明大略,聪慧过人,只可惜图谋大事之夕,竟然遭逢一介厨奴行刺而驾崩,当时陛下肩上所承载的压力绝非你们可以想象的,整个高氏家族都在悬崖之上,又岂是一个临渊屡薄可以道尽的,本王与陛下还有世宗文襄皇帝都是同胞兄弟,自然要兄弟齐心,共图社稷了……”韩子高的话似乎勾起了高演心中的很多话。当年高澄密谋东魏皇位,却在大事即将完成的前夕被一介厨子刺杀而死,当时高氏家族群龙无首,眼看着显赫功勋唾手可得,可是高氏家族中各怀鬼胎者又何止数人,当时高演和高洋都是高澄的同母弟弟,年仅二十岁的高洋此时站了出来,力挽狂澜,而高演也为自己的利益考虑,选择收起野心,权力辅助高洋,毕竟如果高家因为兄弟阋墙而真的没落了。那么高演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高演亲自操刀,杀了好几个高家的长辈,很多都是当年和他们父亲高欢共事的叔叔伯伯,让高澄在高家站稳了脚跟。

“那么殿下便更应该维护陛下的旨意了。乱世之时殿下仍然能够和陛下站在一起,怎么如今朝局安定了,殿下反而要抗旨了吗?殿下难道忘记了上党王和永安王的事情了吗?”韩子高见高演心生感慨,便立刻上前拦住了他的话,更是道出了那一件到现在为止都让高演心中震颤的事情来。

韩子高说的这件令常山王高演震惊的事情,便是上党王高涣和永安王高浚的事情,二人都是高洋的兄弟,虽然不是同母兄弟,但是也是高欢宠爱的儿子,两人也是各地藩王中的佼佼者,他们的风姿和实力丝毫不逊于常山王高演和长广王高湛,当时也算是海内仰望的人物,可是后来高洋逐渐疯狂之后,对这两个弟弟心怀忌惮,将两个弟弟锁拿了后关在铁笼子里,用矛刺伤之后,连同铁笼子一起烧死。

“永安王是因为莠言乱政,上党王是因为犯了陛下的忌讳,韩先生怎么能拿这两个人来谈论呢?”高演脸色大变,颤颤抖抖的说着,韩子高看得出来,他知道高演心中已经害怕了,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劝慰自己,何况他找到的理由似乎也确实有理,当初永安王高浚之所以被杀是因为屡次上书进谏言,劝高洋不要沉溺酒色,犯了高洋的忌讳,所以才被抓了杀害,而且在杀高浚的时候,长广王高湛也是扮演了十足的角色的,当时高浚哀嚎之时,高洋感于兄弟之情想要放过高浚,结果长广王高湛劝高洋说,高浚如猛虎,难道陛下要放虎归山吗?这样才让高洋下定了决心杀死了这个受封地百姓敬爱的藩王的。而上党王高涣的死便更是莫须有了,当时的高洋迷信术士之言,听闻灭高氏者着黑衣,后来高洋巡视晋阳时,曾问手下说什么东西最黑,手下回答说漆最黑,由此高洋想到了兄弟里面排名第七的高涣,又联想到高涣在地方上素有贤名,便设计将他招来和永安王高浚一起杀死了。说是两人犯了高洋的忌讳,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二人过于突出,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世上如果有的藩王比皇帝的名声还好,那皇帝必定不能容得下他们,这一点高演知道,长广王高湛也知道,所以高湛和高演都在极力隐藏自己的实力,再加上他们与高洋本身有同母兄弟的更近一步情谊,所以比高浚高涣更能被高洋所容忍些个,但是高演现在官越做越大,封地也越来越多,自然让高洋忌惮的成分也越来越多了。

“那么清河郡王高岳呢?当年高岳北拒柔然契丹,南征萧梁,功绩不可谓不高,荣宠不可谓不甚,最后怎么样不也是因为陛下的喜好而被赐鸩酒?”韩子高继续列举着高洋杀害自己兄弟的事情来恐吓着高演,他并不是要真的把高演怎么样,只是在给高演提个醒,目前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并不怎么好相处,倒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稍有不如意便会动辄打杀,轻辄削藩。韩子高口中所提到的清河郡王高岳,便是一个,他当年奉高洋之命前往萧梁之江陵救援,没想到江陵陷落,结果高岳愣是在败局之中生擒了陆法和,因此成就大功。高洋龙心大悦,加上他之前征讨寒山、长社的功绩,高洋晋封他为太保,恩宠冠绝诸位藩王,连高演和高湛都难以与之比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深受高洋宠爱的弟弟,却因为一个女人而被高洋杀害,当时高洋想要纳一个薛氏女子为后宫,却听说薛氏与高岳有染,便心生怨恨,对高岳痛下杀手,可见不论你功绩再怎么高,恩宠再怎么优渥,关系再怎么亲密,只要与皇帝陛下的本意有冲突,或者哪里不合皇帝的心意了,被杀也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韩子高见常山王高演没有继续说话,便心中明了高演是唬住了的,便进一步上前说道“殿下若是能够迷途知返,将宁王押解回京,这事情嘛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常山王停下了喝酒的手,站起身来看了看韩子高,见韩子高并无畏惧的意思,便走近了他,低声对他说道“先生绝顶聪明之人,难道不知道疏不间亲的道理吗?”

韩子高似乎也没有怎么被吓到,也顺势低声对常山王说了一句“无情最是帝王家,有时候越是亲近越是容易有嫌隙,王爷难道没有听说过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故事吗?”韩子高虽然在低声说话,但是气势上却表现出了让常山王忌惮的态度,更何况本来韩子高这边就占着圣旨的理,常山王想要反驳,恐怕也会有所忌惮。

常山王退后了几步,他本来想着借着这次的酒宴,让江蕙吃些亏,然后当着宁王的面,让江蕙担保不敢再对宁王下手,结果没想到韩子高先发制人,用一道圣旨就堵住了常山王的嘴。更是捏住了他的命脉,毕竟皇族的生死都在皇帝一人而不在别人,韩子高这样说也没有任何问题。

常山王回过身子,狠了狠心,对手下说了一句“来啊,送长丰郡王殿下就藩……”

长丰郡王刚刚从死亡的阴影中缓过神来,他怎么可能会选择再次回到危险的境地呢?他便挣扎着对常山王说道“叔父,我是被冤枉的,我不能去长丰,我要去见父皇……叔父……”

韩子高听到这句话,便立刻抓到了把柄,便上前对常山王和宁王说道“长丰郡王殿下这话说的可真是有趣啊,你说你冤枉,你觉得是谁冤枉了你啊,你别忘了,下令贬斥你的可是当今的陛下,你这左一句冤枉,右一句冤枉的,摆明了是想对天下人说陛下冤枉了你,是说陛下圣聪不明了吗?”韩子高知道此刻的宁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这话说出了出来,便是要逼着宁王失了分寸的。

“没错,我就说了怎么了,父不知子,子不知父,若是父皇能够相信我也不会被你们这些奸臣蒙蔽圣听,去包庇太子那个窝囊废,我就想不通了,同样是儿子,他为什么就不肯立我为太子呢?”宁王果然被触怒了,一下子把怒火都说了出来。常山王想要劝着,却也拦不住了。

“长丰郡王殿下,慎言……”常山王只是极力地说了一句话。

“唉……唉……常山王殿下,您别拦着郡王殿下啊,让他说啊,刚才我们都听到了,长丰郡王殿下话中不仅斥责当今太子,更是咒骂当今陛下,心中有怨怼之心,口中有篡逆之语,按照大齐律法,该当何罪啊?常山王殿下,您是做过司寇的,这些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韩先生,您难道非要把我们高氏皇族的人都逼死你才满意吗?”常山王被韩子高逼问之下心情极其的差,便上前充着韩子高喊了一句。

“殿下这话说的,小人便听不懂了,怎么说来说去成了小人逼迫殿下了呢,殿下身为皇亲,荣宠之极,长丰郡王更是当今陛下的皇子,本来圣宠优渥,应当心怀社稷,感沐皇恩,当思报效家国,怎么反倒了这里来救当场辱骂君父,如此无父无君之语,难道天下人不应该同仇敌忾吗?常山王殿下今日为长丰郡王辩驳,难道也是和长丰郡王一样,对当今陛下颇有微词吗?”韩子高又开始逼问起来,这话语中的语气和气势也越来越浓。

“朝廷被你们这群人把控着,我看就算是长丰郡王回到封地和面见陛下都会被你们这些人害死,既然如此,我还不如亲自送她上路,也免得他多有痛苦。”常山王的话刚刚说出口,韩子高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常山王高演便从背后取了一把黄杨木的长弓,将弓箭背过去,用弓弦生生得嘞在了长丰郡王的脖子上,长丰郡王挣扎着,常山王眼中含着泪水,一用力,便将长丰郡王勒死了过去。

常山王的这一举动倒真的是真真切切地吓坏了韩子高和江蕙的,他们本来只想着逼迫一下常山王给他提个醒,没想到常山王会这样心狠手辣。常山王将长丰郡王的尸体平稳的放在了地上,便走到韩子高和江蕙的面前,对他们说道“小侯爷,韩先生,这下你们满意了吧,你们不是想说长丰郡王抗旨不遵是因为本王吗?本王今日已经将抗旨不遵,忤逆陛下,咒骂君父的长丰郡王给亲手杀了。你们还想给本王加什么罪名啊?”常山王的话里一股子阴森的气息,让韩子高有些不寒而栗。

“殿下,殿下,您这话说的小人真是无地自容啊,殿下对陛下的忠心,在下自然是明白的,陛下也会明白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告退了……”韩子高有些感觉气氛不太对,便要拉着江蕙赶紧离开这里,毕竟常山王也不是好惹的,一旦真的逼得他狗急跳墙,那么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韩先生,今日既然是本王请的客,你和小侯爷给本王送了礼物,本王又怎么能不懂的规矩,所谓礼尚往来,若是本王不给先生回礼,那可就真的是本王的礼亏了。来啊,把本王的回礼给两位大人拿上来。”说着常山王便唤下人将一个锦盒拿了上来,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呢,倒真的是让韩子高和江蕙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