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听见老爷子吩咐,不敢怠慢,说了声是之后就去取参了。
景衫一看老爷子如此爽快,心里自然高兴:“老爷子既然帮了我这个忙,日后若有什么事求到我景衫身上,我景衫在所不辞。”
这番话说的漂亮,但景衫也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求到我景衫,我在所不辞。可要是求到武当派上,我还是做不了主的。”
钱老爷子是何等的人精,哪能不明白这层弦外之音?不过在他而言,景衫代表的就是武当派。比如他们在外面惹到了什么门派,喊景衫过来平事,那别人看见景衫,难道会不给武当派一个面子?
当然像是钱家这样的家族,放眼江湖已经算得上庞然大物,等闲也惹不到什么人。
“景兄弟说的什么话!”钱老爷子眉头一皱,好像很不开心:“我愿意帮你忙,是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和别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了,这几株人参本就是景兄弟的,老朽只是代为保管罢了!”
“那……”景衫还想说些推脱的话来,就被钱老爷子一把抓住了手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景兄弟有什么话,不妨进来之后坐下再说。”
“非是在下不愿进去,实在是我朋友还在车里昏迷,我不能离开她太远才行。”景衫怕离开之后万一沈灵韵在车里转醒,见自己不在身边必然着急。
“这倒是个麻烦。”钱老爷子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搬一张躺椅来,让景兄弟的朋友躺在上面!”
躺椅小巧,可以搬进客厅。景衫坐在旁边,也不会担心沈灵韵忽然醒来或者发生其他事情。钱老爷子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到这个办法,的确不愧是钱家之主。
没多一会,三个仆从把一张六尺多长的躺椅搬到了客厅当间。躺椅虽然不长,但因为有些弧度,所以身高八尺左右的人躺上去都不会觉得太短,何况是沈灵韵。
把沈灵韵安排妥当,确定不会滑落下来,景衫才坐在了躺椅旁边的一个座位上。
“不知清正道长这次下山,还有没有旁的任务。要是着急的话,不妨把你的朋友留在我们这,也省的耽误了大事。”钱老爷子这番试探说的滴水不漏,即便景衫心里明镜的知道他是想问清楚自己这次出门的目的,以及现在自己在武当派中的地位,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回话。
“这倒不必,不满钱老爷子所说,我这次下山其实是想到江湖上历练历练,因此并没有什么任务。”景衫有求于人,因此态度还算恭敬。
“嗯,道长少年英豪,的确是应该多在江湖上走走。”老爷子点了点头,也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两人没说几句话,一个侍卫就捧着个木盒快步跑了进来。
“老爷,这是咱府里年份最高的参王了!”侍卫当着景衫的面打开木盒,露出里面一株早已经长成人形的大参来。
木盒一开,景衫便闻药香扑鼻,奇经八脉之中的内力都活跃起来。
“若是吃了这根人参,我的功力必有长进!”这样的一个想法在景衫心中一闪而过。
人参长成了人形,足以算得上是天才地宝,而天才地宝也都多多少少会对习武之人的功力有所助益。
只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普通的天才地宝虽然对练武有帮助,但帮助并不会太大。比如这根人参,要是就那么被景衫给吃了,或许能让他增长个五到十年的内力。但要是景衫重伤将死的时候吃了这根人参,气血活跃之余没准能让他有一线生机。
所以说一般人得到了这样的宝贝,都不会马上吃掉,而是等到关键的时候用来保命。
钱老爷子家的这枚参王,没准就是想等到老爷子百年之时服下,为其延寿用的。现在就这么给景衫拿了出来,足以证明钱家结交武当派的诚意。
那侍卫怕药气外泄,因此只把木盒打开一瞬,就又马上合上。景衫轻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药香,尚自流连忘返。
“这枚参王是我早年机缘之下所得,我请了六位有名的药师鉴定,最后确定下来这枚人参的参龄约么在二百四十七年零四个月左右。”钱老爷子看见景衫的神情,知道他已经为这枚人参所慑,于是恰到好处的出言讲解道:“不过一年之前,我身染重疾,曾用了这枚参王上的一条须子入药,但是应该不会影响整体的药性。”
“没事没事,按医生所言,百年以上的人参应该就够了!”景衫见了这么一株人参,哪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对了,不知道长是在哪找的医生?如若不介意,我府里也有些不错的医师,时间还宽裕的话不妨让他们也给你的朋友看看?”钱老爷子心想反正人参都给景衫了,不妨再多帮他点小忙。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今天距离一月之期还有两天,时间还算充裕。而且的确如钱老爷子所说,钱家的医生肯定比边塞小城里的药房掌柜的要好。
一听景衫答应,钱老爷子马上让左右把府中的医生都给请来。没多一会,六个白胡子的老头就齐齐的站在了会客厅中。
“这六位都是我府中的医生,自从招他们入府以来以来还没遇到过他们治不好的病症。”钱老爷子对景衫介绍完了医生的身份,就一指沈灵韵道:“那躺椅上的女子是清正道长的朋友,如今此女身中剧毒,曾有医生说要百年人参方可救治。我这次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这人参该用什么年份的好,此女病体还能不能承受住我这枚二百四十多年的老参。”
钱老爷子之所以没让这六个人重新给沈灵韵诊断,而是直接说让他们看看要用什么年份的人参,还是顾虑到不知给沈灵韵看病的医生和景衫是什么关系,因此不想在言语中得罪了人家。
六个老头一听主家发话,赶紧连声称是,然后围在了沈灵韵的身边。
景衫本来倒是没当一回事,只觉得反正有了这枚二百四十多年的老参,沈灵韵的毒无论如何也能解的了了。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这六个老头还是绕着沈灵韵研究个不休。一会这个人把把沈灵韵的脉门,一会那个人扒开沈灵韵的眼皮看看沈灵韵的眼仁,再过一会又有人捏开沈灵韵的嘴巴看看她的舌苔。
“各位神医,灵韵她到底怎么样了啊?”景衫看着他们围着沈灵韵看来看去,心里也逐渐慌了起来,于是有此一问。
“这……”六个老头听了景衫的问话,一个个都踌躇起来。
“到底怎么了?”景衫心中生气一股不详的预感。
谁知道那几个老者都不答话,互相看了几眼之后一个老头反而向景衫伸出手来,似乎想要给他把脉。
“我又没中毒,叫你们过来是给灵韵看病的,不是我!”景衫把手一收,心中怒气已经渐渐升了起来。
六个老头见到景衫这幅模样,如临大敌一样的站成了一排,为首的那个老者似乎在这六个人里地位最高,因此仗着胆子说起话来:“清正道长,事到如今你就别来打趣我们了……”
“我打趣你们什么了?能看病就看,看不了就滚,在这里绕来绕去半天,难道我今天是来和你们逗闷子来了?”也就是身在钱府,景衫要给钱家一个面子,不然没准他现在已经把剑掏出来了。
“老朽不敢、不敢!”那老头吓得后退一步,迟疑着说道:“可是清正道长,这位女侠她……她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