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景衫见猎心喜,口中大喝一声,将希声剑调转了一个方向,直指霍期手腕。
螳螂拳讲究勇猛迅速,其实不是很适合对付宝剑一类的短兵器。但霍期的拳法已至炉火纯青之境,见景衫宝剑过来,迅速将双手分开来刁景衫手腕。
景衫使了个清风拂煦,将霍期逼开。那边李准希宝剑又到,景衫还剑来迎,一时间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一旁刘李二村村长发觉这年轻人竟有如此能耐,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也都纷纷懊恼。
这两个村长都和门派有着不小的联系,因此也都有武艺在身,只不过相比门中派来助拳的二人就差的远了。
刘家村村长一向鲁莽,见状就想上去帮忙。可是看见景衫一剑震开二人之后还有余力反击,不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李家村的村长好歹有些急智,忽然想到景衫之前所言,急忙大喊一声:“少侠方才所言,他二人能在你剑下过了三招,便老老实实等此间事了。眼下已经两招过去了,下一招之后,还望少侠不要食言!”
其实景衫说的是“饶你们不死”,但是如果他这么喊出来,未免太堕了自己方的气势了。
李家村村长喊话之前已经想好,等景衫收手之后,马上做主放他过去。这样一来既没有把这个青年得罪的死了,自己这边也能留下点脸面。
可是景衫听见李家村村长的喊话,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怎么,这厮竟敢暗讽我出言狂妄,三招之内无法取得全功?”
想到这里,景衫猛地将希声剑朝着李准希掷出,将他逼退半步,得了一点空隙之后迅速拔出背后的炙阳剑来。
虽然希声剑是景衫用的比较熟练的宝剑,但清风剑诀威力有限,更是无法速战速决。所以景衫不假思索的决定转而使用还不够熟练但是威力巨大的炙阳剑诀。
说景衫的炙阳剑诀不熟练,是相对于他的清风剑诀而言。其实炙阳剑作为一个比清风剑更加难以修炼的武功,威力本就要比清风映月之类的剑法要大很多。
再加上当时在破庙之中,景衫目观朝阳有感而发,曾经挥出过能够一剑杀死五个山贼的斩击。
所以眼下景衫再用出这炙阳斩,自有一番摄人心魄的威力。
霍期眼见一轮大日朝着自己袭来,有心躲闪却又觉得无法可躲,只好拿手腕去挡。
他虽然赤手空拳,可手腕上一向缠着一圈铁镯,就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候能有一线生机。
可这炙若朝阳的一剑,又如何是区区铁镯能抵挡的了的?
只见烘钢剑落处,铁镯就好像遇到了热刀的黄油一般,被齐齐切断。连带着霍期的手腕和胸膛,也都被这一剑砍成了两半。
杀了一个人之后,景衫这一招仍没试完。毕竟宝剑所刻画的,是一缕朝阳。而朝阳的形状——是圆形的!
在霍期死前,李准希就已经揉身再上,所以霍期被斩成两段的时候,李准希的宝剑堪堪来到景衫胸前。
景衫这时候挥舞这烘钢剑转了一个大圈,正好面对着李准希。
李准希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忽然一抖,手头的宝剑慢了一点。
正是慢的这一点,让他的剑没能刺进景衫的胸膛。
烘钢剑扫过,李准希的宝剑和身体也和霍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宝剑划过之后,景衫把剑刃上的血一抖,收进背后剑鞘,才听见蹬蹬两声,霍期和李准希的尸体一前一后的落在地上。
“现在,你们能散开了么?”景衫杀完了人,心里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刘李二村的村长早被吓破了胆,嘴里哪还敢蹦出半个不字?
“少、少侠请!”
“请……请……”
景衫返回马车旁边,那采药的老汉仍尽忠职守的在那里。可这回见了景衫,老者就不像之前一样随意了:“少、少侠,你这车……”
“老丈不必害怕,你又没有得罪我,帮我看车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景衫见老者这样畏惧自己,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嗯、嗯,少侠没事就尽快上路吧,我就不耽误您了。”老者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脚步已经慢慢的往后退去。
景衫嘿然不语,只好翻身上了马车:“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这时候官道上的人还没散,但都自发的给景衫让出一条路来,生怕妨碍了景衫赶路。偌大的一条官道上,几十个人站在道路两旁,目送着景衫的马车过去。
虽然说起来景衫很快就解决了刘李二村的事情,但其实连带着他在人群外兜兜转转和与两边人马胡搅蛮缠的功夫,耽误的时间也有三四个时辰。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算短了。本来按照景衫的打算,今天一天的功夫至少能走过两个驿站。可是就因为这样一耽搁,到了下个驿站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因为车上带着沈灵韵,景衫也不敢冒险抹黑赶路,只好先在驿站住下。
住在房间里,景衫看着床上的沈灵韵,呆愣半晌之后就在床边打坐修炼起内功心法来。
自从那日在破庙发癫之后,景衫发觉离情诀的确有诸多不好之处。想起当年雷阔鸣说的这门内功“有违天和”的话来,决心在找到解决之法之前尽量少练。
所以景衫这些日子通常都只把离情诀运转一个小周天,等到那股烦闷之情上来了,就转而练习如炙阳诀或者清风映月之类的心法。
而且就算景衫想练离情诀,还有沈灵韵在一旁督促他不要走火入魔。
但是在景衫这样的武林高手面前,离情诀就像是摆放在老饕面前的一桌盛宴。你明知道这桌饭菜里藏着剧毒,可还是忍不住想吃:“万一我眼下吃的这碗里没有下毒呢?”
再加上景衫今天实在是生气,前文已经说过,离情诀这门武功,修炼时若不能满足心中欲念,便会生出各种烦闷痛苦之感。
近些天里景衫先是在上官家会议起了往昔之事,心里本就有些难受。后来又被炎五用桃花瘴困了六七天,结果虽然逃出一条性命,炎五却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了,绝了景衫报仇的念头。
后来沈灵韵中了蝎毒,又更添许多事端,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起来只能算是一条导火线罢了。
所以一个小周天还没过去,景衫每每修炼离情诀时会产生的那种烦闷之情就已经无法抑制。
“为什么,这群人要拦在道上!为什么,这群人要拦我的路!”景衫的思维就好像走到了一条独木桥上,整个心思被这一件事填满。
“或许,就是差了这一天!或许,就是晚了这一天没有拿到人参!或许,我就是因为晚了这一天而没法救到沈灵韵!”这个时候,景衫的眼前好像浮现出了,沈灵韵就因为差了这一天,而没能被救活的情景。
“我得……为灵韵报仇!”景衫紧闭的眼睛猛然睁了起来,然后像是准备捕猎的猛兽一样,迅速眯成了两条细缝。
想到这里,景衫冲客栈的窗户一跃而出,仗着轻功很快就出了城。
月色之下,没人发现这一条黑暗的身影。景衫顺着来时的路,很快回到了那条官道上,找到了刘李二村交界的地方。
第二天,景衫无精打采的赶着马车,身上也换成了新买的换洗衣服。
一边赶路,一边还能听见路上的村民交头接耳的谈话:“你听说了吗?就在二十里开外,刘家村和李家村上下数百口人,在一夜之间死了大半,两个村子的村子都被人吊死在了村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