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柳说道,“刘大人若是不肯受小女这一拜,小女便不起了。”
刘明海道:“这?白姑娘,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刘叔叔,哦!不,刘大人,方姑娘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这个礼民,您受之无愧,您还是扶起她吧!小女也觉得,刘叔叔不是这种优柔寡断之人啊?”
刘明海苦笑,听到白翎这么说,他也不犹豫什么了,当下扶起了方柳。当刘明海再看方柳的面容,只见她还是之前的样子,没有因为刘明海扶起她面露出笑容。
“如若大人有心收下小女的这份大礼,就请再答应小女三件事儿!”方柳说完此话抬头看了看刘明海。
刘明海没有想到这方柳对自己还是“不依不饶”,又不能不有所表示,只好碍于面子说道:“方大人的姪女儿,就是我刘明海的姪女儿,贤姪 女还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只要我刘某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之。”
白翎也没想到方柳 还有这么一手儿,只听方柳继续说道:“这其一嘛!刚才刘叔叔也说了,我是我叔叔的姪女儿,也就是您刘叔叔的姪女儿,所以,小女再此恳请刘叔叔,收下我这个义女,我已与白翎姐姐结拜为异姓姐妹,所以,她也必须是您的姪女儿;其二,小女说句冒犯的话,小女二人还请刘叔叔出山,救一方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最后嘛!还请您借一步说话。”
“哦?”其实这句话才是刘明海最愿意听到的,虽然认她们当姪女儿的要求不过分,可要求他出山一事,他自己不情愿,即使他答应肯这么做,也不会有人再希望他再走官家这条路的,而这两条,恰恰是刘明海最不愿意答应的。
白翎心想这丫头鬼心眼子可真多,我何时与你结拜为姐妹了? 方柳 在前面引路,刘明海跟在她后面,没走出几步,方柳便回头对没傻愣在那里的白翎说道:“白翎姐姐,你也来啊!”
刘明海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打的什么鬼主意,只是一步一步地在后面跟着。
没几步,他们便来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坟前,当刘明海看到这座坟时,心里就明白了一大半儿。
没等这两个丫头开口,刘明海便弯腰拾起了一张冥钱,稍稍地看了一眼之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家到底还是出大事儿了?”
这两个丫头眼前一亮,竟同时说道:“这么说来,刘叔叔知道这是何人家的坟墓喽?”
哪知刘明海当场就给这两个丫头泼了一瓢冷水,但听他道:“不过,他们家的事,我们最好是少掺和的为好!”
可这两个丫头越是听刘明海这么说,就越是有兴趣,可刘明海脸一沉,说道:“我都说了我们最好少搅进来,你们为何就是不听呢?”刘明海气得一甩袖子,索性将身子转了过去,不看她们。
“刘叔叔,您不是都答应我们,认我们做您的姪女儿了吗?怎么,才这么大一会儿,您就反悔了?”方柳道。
“我何时答应了?更谈不上反悔一说。你们还是别纠缠我了。”刘明海生起气来,还确实挺吓人的。
白翎跟了他一段日子,知道他的脾气,刘明海的这个脾气,也是他的致命伤,就是凡事都不敢面对,行事畏畏缩缩,胆子小。所以,白翎看到刘明海生气的样子,一点儿也没觉得意外。
刘明海来了这么一出,这可让他的形象在方柳那里,大打了折扣。
县衙内,新上任的汝南知县许怀堂刚刚下令又把县衙清洗了一番之后,坐在大堂上,他低头叫过来师爷陆彬,一边将身旁的衙役屏退一旁小声道:“陆师爷,那‘四季红’回来了吗?”
“回老爷,小三儿小四儿已经看到了,她在相家的坟前哭的还挺是那么回事儿。”那师爷陆彬道。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说,那叫‘四季红’的小娘们回去了没有?你他妈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许怀堂有些不高兴起瞪着陆彬说道。
陆彬本想趁此机会拍许怀堂的马屁,可没想到,竟然拍到马蹄子上去了,不得已,他只好说道:“回去了,回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生怕再多说了什么得罪了这个小人。
这陆彬虽然是个师爷,却心无点墨,能爬上师爷这个位子,还全靠自己有一个身为汝宁知府的姐夫,这才把调到许怀堂的身边来。
说句实话,许怀堂也不敢太得罪了陆彬,毕竟,得罪了顶头上司身边的红人,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这小娘们儿,还他妈挺带劲!”许怀堂一脸淫笑地说着。 陆彬这时俯耳说道:“那里屋的那个?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许怀堂道:“给她拿点银子,打发她回去不就是了,这点小事儿也来问我。不过说起来,那小骚包,照比‘四季红’可差的远呢!”
“那是,那是!”陆彬这个瘦瘦的中年师爷在一旁附和道。
“他妈的,老爷我新官上任,连他妈个告状的都没有,老爷我是真他妈自在啊!想这方淙也是,得罪谁不好,非要和严大人做对,这下好,尝到苦头了吧!”许怀堂摸摸自己下马上那几根羊胡子,将腿摆在案台上,得意地说道。
堂下几名是方淙下属的衙役是敢怒不敢言。
陆彬又在一旁附和道:“那是,那是,这方淙就是一个贱命,哪能与许大人您想提并论呢?”
“这汝宁知府也是,把老爷调到哪里不好,偏偏调到这么个穷县来!妈的,一点儿油水都捞不到,这方淙真他妈够‘穷’的,依本老爷看啊!他他妈不如改名叫方穷得了。哈哈哈哈……”
许明堂刚笑了几声,这才想起自己当着陆彬的面儿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尴尬地又把那诡笑收了回去。
这许怀堂不是嫌自己太闲吗?这不,他的‘工作’来了。
县衙外‘咚咚咚咚……’地响起了一通惊堂鼓,许怀堂这才抒他那双臭脚拿了下来,假装一本正经地整理了一下衣冠,陆彬也煞有介事地站到了许怀堂的身旁。
“何人击鼓?带上来!”许怀堂有模有样地一拍惊堂木道。
告状之人还没有上堂前,许怀堂将身边的陆彬唤来道:“快去,到后堂,把那骚蹄子想办法给我弄走,别让她上这儿来闹,快去。”许怀堂这话刚一说完,陆彬就像领到了圣旨一样,立即唯唯诺诺地退到了后堂。
下面的几个衙役有的忍不住笑出声来。而这时,门外的三个敲鼓之人被两外衙外的衙役带到了堂上。
“威——武——”几名小衙役一边乐着,一边敲着梃杖吼道。
只见来者是一男二女,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四五十岁,身后还跟着两名妙龄女子,一到堂上来便站到了离许怀堂没有几步远地方。
“混蛋!来者何人,见到本县,因何不跪?”许怀堂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不认识这三人,可堂下有超过一半儿的衙役识得他们,只是,他们不能说。
许怀堂本以为他的这句“因何不跪”说完之后,衙役们定会上前强行将这三人按倒,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
许怀堂又道:“报上名来?” 许怀堂这种腔调一拿出来,这下几名本就不是他手下的衙役终于笑出声来。“放肆!你们几个想造反吗?竟敢轻视本县,咆哮公堂,你们就不怕挨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