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拥吻许久,终于分开。
“你干什么啊,这么紧要的关头,就知道做这种事!”沈灵韵满脸娇嗔,推了景衫一下。
“嗯,我们走吧。”景衫也没反驳,牵起沈灵韵的手来。
沈灵韵稍微把手往回收了一下,发现景衫牵的很紧,也就没有再用力挣脱。
走了没多远,两个人便不约而同的发现了地上有一具焦黑的尸体。
这具尸体不知死了多久,浑身都溃烂发黑,脸上的五官也早已看不清楚,十有八九是死于剧毒之下。
“这应该就是炎五了吧?”景衫俯身仔细查探一番,得出了这个结论。
“何以见得?”沈灵韵用剑尖挑着尸体的脸,想看看能不能在上面发现炎五的影子。
“虽然样貌上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这人身材体态,都和隼给我的资料上所记载的炎五相差不远。而且你看他的手边还有一个药瓶,多半是中毒之后自己想要用解药解毒,却没能来得及。”景衫站起来用脚尖指了指那个装着化石丹的药瓶,事宜给沈灵韵看。
虽然景衫所得不尽全对,但也合乎情理,沈灵韵在一旁点了点头:“唉,没想到他学了一辈子的毒术,却被别人给毒死了。”
“是啊,擅毒者死于毒,也算是因果报应了吧?”景衫搂着沈灵韵的肩膀,感叹一句。
“擅毒者死于毒,那我们擅剑的人呢?”沈灵韵抬头看着景衫的侧脸,悄声问道。
“别想那么多了,今日既然是我们活了下来,便是吉人天佑。哪怕他日我们死了,也好过像现在这样,任凭别人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景衫亲了亲沈灵韵的额头,就又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方圆十里之内虽然被炎五布置了不少毒物,但多半都是些毒虫之类,随着时间过去,这些毒虫都四散离开了。
所以走了七八里,景衫和沈灵韵都没遇到什么阻拦。
不过二人已经三天食水未进,赶路的速度实在不能恭维。
眼看就要天黑,可目之所及非但没有任何村落城镇,甚至连一株果树、一只野兔都没有。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么,我们好不容易跑出来,难道不会……”沈灵韵紧紧攥着景衫的手,心中的希望逐渐消失。
“不会的,这山中虽然荒凉,但怎么也能有点吃的。再怎么,吃些草根树皮,也足够我们冲出这片地方了!”景衫刮了刮沈灵韵的鼻梁,轻声安慰道。
“嗯!我们加油!”荒山野岭不好住宿,因此沈灵韵也不管天色将晚,拉着景衫的手就大步往前走去。
两人披星戴月又走了一段,已经能看见远方城镇里的灯火。
“快,马上就到了!”景衫兴奋的喊了一声,却发现沈灵韵的表情有点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景衫担心的把手贴在了沈灵韵的头上,发现她的体温似乎有些不正常。
按说习武之人,很难生病,哪怕沈灵韵已经三天没有吃饭,又这样跑了半夜,也很难感染风寒。
沈灵韵痛苦的指了指自己的脚,景衫低头看去,发现一个黑影正粘在沈灵韵的脚背上。
矮下身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一只通体漆黑的蝎子,钳在了沈灵韵的脚上。
那蝎子扁头长尾,一看就剧毒非凡。
景衫从腰间拔出希声剑来,一剑挑飞那只蝎子,接住了倒在自己怀里的沈灵韵。
“不要紧的,我们马上就到城里了。这蝎子既然会出现在城外,城里的人一定有治疗蝎毒的办法!”景衫把沈灵韵拦腰抱起,朝着那个小城跑去。
虽然身体虚弱,但景衫还是咬着一口钢牙,一路上任凭饥馁交迫,总之提着一口真气不曾放松。
“你现在还不能死,知道么,不能死!”景衫怕沈灵韵在自己怀中一睡不醒,边跑着还不忘和沈灵韵说说话。
“嗯,我不死,我不死……”沈灵韵像只无力的羊羔一样,任凭双腿耷拉在景衫的臂弯外:“只是你的怀抱好舒服、好暖和,我得先睡一会了。”
“不行!你不能睡!我在这累死累活的跑着,你怎么好意思睡觉!”景衫闻言赶紧加快脚步。
“啊,可是,我实在是太累了,就让我睡一会吧……”沈灵韵的声音越来越低,景衫低头一看,她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
“他妈的我不是告诉你不能睡么!”如果在景衫的全盛时期,这三五里的路程他转瞬便能跑过。可现在他实在是又困又饿,速度不及平常的十分之一。
终于,景衫一步一顿的跑到了城外。
此地虽然偏僻,但城门内外也有不少行人,两个农装打扮的汉子看见景衫和沈灵韵身形落魄,尤其是沈灵韵一副身染重病的样子,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就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个汉子率先问道。
景衫腰间背后各有一把宝剑,沈灵韵腰上也挂着一把宝剑。铁无极的隐龙剑虽然被床单包着,但隐约间也能看出宝剑的轮廓来。
要不是这两个农人胆大,没准也像其他路人一样绕道走了。
“劳烦告诉我一下,城中最好的医馆在哪?”景衫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问道。
农人一愣:“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什么好医馆,城里只有一家小药房,开在城门不远的地方。你进去之后直接往右,直走便能看到。”
“如此便多谢二位了!”景衫点点头,抱着沈灵韵就要进城。
“真的不用我们帮忙么?”如果景衫怀里抱得是个男子,这汉子说不定就直接抢着帮忙背着了。但沈灵韵毕竟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他一个陌生人要帮忙背着,的确于理不合,所以农人只是追问一句,就没有多说。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景衫咬牙快走两步,希望能早些到医馆之中。
两个农人相视一眼,分别茫然的摇了摇头,就又接着往城外农田中去了。
医馆果然离城门不远,景衫按着那两个汉子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药房。
见到药房里坐着的郎中,景衫松了口气:“麻烦先生,帮忙救……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卡啦一声,景衫连带着怀里的沈灵韵一同摔倒在地,连带着一张椅子都被他二人撞翻。
原来景衫其实早就体力不支,全靠一股心力吊着。这下见了郎中,心神稍微一放松,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再睁开眼睛时,周遭的景色已经变了一副模样。景衫强挺着从床上爬起身来,发现床边摆着一碗已经放凉的米粥。
自此景衫已经不知道多少日子不曾吃过东西,看见这碗粥就好像饿死鬼投了胎一样,也不管粥里有毒没毒,总之先喝了再说。
咕嘟嘟一碗小米粥下肚,景衫觉得状态好转不少,终于想起沈灵韵来。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翻身下床之后,景衫穿好了鞋子,看见宝剑都摆在床边,心里才稍微安稳下来。
听到了景衫的叫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你终于醒啦。”
景衫认出这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就是自己晕倒之间见到的郎中,于是赶紧上前一步攥住了他的手:“先生,我带来的女生怎么样了?”
老郎中拍了拍景衫的手背,似乎在思考怎么安慰他:“少侠太长时间不曾进食,现在身体虚弱,不妨先修养几日。至于其他事情,等身体好些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