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申候这一脸茫然不相信的模样，上大夫也是心痛不已，他说道：“王上，您有所不知，公主她竟然是联合这郑伯欺骗我等。那叫做姬寐生的，现在已经有半丈高，说他是十岁估计也差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是公主与郑伯的孩子呢？”
申候闻言长大了嘴巴：“姜儿他竟然骗我？”
问完之后他也不等着上大夫回答，自顾自说道：“唉，这事儿姜儿做得出来。她被那姬掘突迷得神魂颠倒，恐怕是姬掘突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孩子，这怎么能行呢？这样下去，她在郑国可是要吃苦的。”
看到申候对于郑国太子的事情毫不关心，反倒是担忧起自己女儿的处境，上大夫只觉得有些无语。
其实人上了年纪之后，注意力总是越发集中在自己的儿女身上，集中在生活的琐碎小事儿之上，对于尔虞我诈的东西显得有些厌烦。
上大夫赶忙提醒着说道：“王上，郑伯姬掘突立姬寐生为太子，这不合礼制啊！”
“不合礼制？立长子为太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申候则有些诧异地说道。
“可是姬寐生是庶子啊！王后的孩子才是嫡子，嫡长子才能够继承王位，才能够被立为太子的。”上大夫急急说道。
申候则一摇头：“哎！话可不是这么说呢。平妻所生的孩子，也是嫡子。既然姬掘突那么看中姬寐生，那这姬寐生必然不是媵、妾、情妇所生，肯定是他上一任妻子的孩子。这个孩子，也是嫡长子的。”
上大夫见申候处处为姬掘突说话，有些搞不明白。
他扭了扭头，还是忍住了没有批评申候老糊涂，而是说道：“王上，要知道在咱们公主嫁过去之前，郑伯他是从未曾娶妻的，而且姬寐生的亲生母亲是谁，谁都不知道。所以说姬寐生他根本就没有名分！”
“啊？既然是这样，那姬掘突胆子也太大了。册封庶出的子弟为太子，而且还光明正大的举行册封仪式，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的。身为正卿，怎么能带头作乱呢？他就不害怕周王撤出他正卿的职位吗？”申候很是不理解地问道。
“坏就坏在这一点。姬掘突对外的时候，宣城这姬寐生是公主的孩子。这一下，那姬寐生就真成了郑国唯一的嫡长子了。这嫡长子，本来应该是公主肚子现在怀着的那个孩子的！”
“啊？姜儿她又怀上了？”
上大夫看到申候对于这等边角琐碎事儿这么在意，心里也躁了起来，说道：“公主她本就是第一次生孩子，哪里来得又？”
申候点了点头：“哦，这样啊！那我八十大寿的时候，姜儿他能不能回来？”
听到申候撇过郑国册封太子的事情又说道自己八十大寿上，申国的上大夫是彻底无语了，当下摇了摇头：“郑伯将要前往洛邑赴任，所以不能够来朝歌参加王上的寿宴了。不过他特意让公主回国省亲，所以公主是能够赶回来的。”
申候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只是她现在坏了孩子，一路舟车劳顿，会不会动了胎气？这样吧，到时候你亲自去制城接一下她，提早走，路上慢着点，不要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受罪。”
上大夫彻底无语了，正要开口重提郑国册封太子姬寐生的事情，却又听到申候继续说道：“唉，姜儿她脾气倔强，可是心思简单，回来我得好好教教她，对掘突不能够太放纵了，不能什么事儿都听姬掘突一个人的。两个人要想过得长久，两人都得有些主见才行。”
说着申候看向上大夫，说道：“对了，就说你的儿媳妇儿，也就是姜儿她大姐，跟你家那小子不就是三天两头闹矛盾吗？这样才好呢！我看这两个孩子都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给我添一个孙子……”
上大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强行打断申候的话，朗声道了一句：“王上！”
“嗯？什么事儿？”
“郑国册封太子这一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是将来的郑国国君身上流着我们申国的血脉，这对我们申国，对洛邑都很有好处。若是郑国将来的国君是姬掘突，那么申国郑国之间的关系恐怕就需要后人继续费心了。个中隐情颇为复杂，臣请求前往洛邑，与周王亲自商量这一件事情。”申国的上大夫说道。
申候虽然老了，但终究还不是老糊涂，他啧了一声，有些不满上大夫对郑国册封太子的事情耿耿于怀，他说道：“现在姬寐生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了，你还能怎么办？姬掘突他是个要强的人，你要是执拗地跟他对着干，恐怕等不到郑国下一任国君上位，郑国和申国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交恶了。掘突这孩子也不错，他要是诚心隐瞒，你不可能知道你现在知道的东西。你现在之所以知道姬寐生他不是姜儿的亲生孩子，是因为掘突他想要你知道。这孩子办这事儿没有瞒着我，就足够厚道了。郑国以后究竟谁来当位，由不得你我做主。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听到这话，上大夫连连摇头：“王上，这可不能啊！我们一定要尽力争取！”
“你怎么争取？非要惹得姬掘突恼怒，让他们拆了申国馆你才能够开心吗？”申候反问道。
“不，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公主她跟我说了，只要是以后她肚子里的孩子比那姬寐生还要聪明，那么郑伯他还是愿意改立太子的。所以这事情还说不准。”
申候闻言点了点头：“看来掘突对姜儿倒也不错。”
“王上，臣请求前往洛邑，与周王相商，相比联合周申之力，必然能够想出一个让郑伯改立太子的主意出来！”申国的上大夫信誓旦旦的说道。
申候则有些无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你既然执意如此，那便去吧。”
其实这申国的上大夫，本就是申候的弟弟，申候也知道上大夫一心为申国考虑，所以不想拨了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