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去见珍主子?”张彭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载湉。
载湉点头,道:“珍儿她一直都是我心头上的一块肉,如今遭此横祸,朕肯定于心不忍。”
瀛台这个地方,四面环水,所有通向外面的工具都被皇太后毁了,还有太监在监视,这就等于是与世隔绝,也是真正失去自由了。对于载湉的,也都是无可奈何。
张彭十分了解载湉和珍儿之间的情谊,于是似乎下了决心一般,对载湉道:“皇上,如今想要去见珍主子不难,这会儿大部分的太监都睡着了,皇上若想去,奴才自有办法。”
载湉一下子转过身,对着茶水章道:“当真可行?”
张彭微笑点头,载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他这段时间来难得的一个笑容,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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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夜晚,但这北三所借着月光还是能看清楚几分样子。倒影在载湉眼里的,是遍地的杂草丛生,和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屋子,上面被弄着好几把锁。张彭看在眼里,知道载湉已经是伤心万分。但是现在并不是伤心的时候,
紫禁城的守卫严森,能绕路混到这里已经是万幸了,可不能耽搁了。
张彭看着那屋里有些许的光亮,就知道珍儿还没有睡,于是就跑到窗户那里,叫着:“珍主子,快来....”
珍儿一看是茶公公,不免有点不解,道:“张公公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张彭无奈的挤了一下眼睛,道:“不是奴才,是皇上,哎呦,是皇上来了....珍主子快过来啊。”
皇上?居然是皇上。珍儿万万没有想到,她一步步的挪动着脚步,走到了窗户面前,此时此刻,她看到了这张熟悉但却已将满腹沧桑的脸。载湉把手从窗户的缝隙里伸进去,他们互相的缠绵般抚摸着对方的手。
载湉看着珍儿身上穿的是很破旧的一件衣服,道:“珍儿,天气如此严寒,你穿得如此单薄,很冷吧。”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听着珍儿有几分的鼻酸 ,很快眼泪就留下来了。
载湉看着珍儿的脸色及其苍白,便道:“珍儿,为何我觉得你身上有点奇怪,脸色还那么不好?”
珍儿这时候仿佛才感觉到了自己腰部以下的疼痛,道:“珍儿第二次被褫衣廷杖,太医不许来这里,我只能等伤口自己结巴,所以我身上没有多大的力气。”
载湉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可见他是有多么的心疼,便道:“珍儿,你等着。”
珍儿见他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准备去砸开那个锁,就在那石头准备下去的时候,珍儿拦住了他,道:“载郎,不用了,那锁除了钥匙是打不开的,而且,我不想你引祸上身。”
载湉无奈,手上的石头掉了下来,他立马回到窗户那里,只听珍儿问他:“载郎,珍儿这里的环境如此之差,你那呢,你那住的,和我一样吗?”
载湉摇头,语气里有数不尽的疼惜,道:“我好,我住的好,珍儿,我觉得对不住你,涵元殿虽说不必养心殿,但也是在一个等次上的。”
珍儿道:“是吗,这么说,载郎住的很好,那太好了。”
是呀,他毕竟是皇上,就算与皇太后再怎么,也不可把他幽禁在一个破地方,那样反倒对皇太后自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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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三个人似乎听见后门那里有动静,珍儿立马道:“不好,是查夜的太监,载郎,你们快先躲起来。”
载湉和张彭立马躲到了一个石头背后,那太监查探了一番发现无所,而且珍儿还立马躺在了地上,做出了睡着了的姿态,那太监就走了。
张彭和载湉从石头背后出来,张彭道:“皇上,咱先回去吧,万一被发现了.....”
珍儿低下了头,只听载湉伸手抚摸她的脸,道:“我这一走,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张彭道:“哎呦,皇上,这一次平安,才能保证有下一次啊!”
珍儿点头,载湉道:“那我先回去了,珍儿,答应我,好好的。一定要等着我。”
一定要等着我......
但是,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