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铁无极的身影渐渐跑远,景衫本就心急。却忽然又有一个小贩一把拉住了景衫腰上的衣服:“我这蒸了一晚上的馒头都被你打翻了,你要不赔给我,休想离开这里!”
“你这馒头分明是他打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景衫压抑心头愤怒,低吼道。
景衫浑身浴血,手里又提着一把宝剑,按理说这些平民百姓躲着他走还来不及。
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小贩本就是个愣头青,偏生一扁担的馒头被打翻在地,当时就摆出了不要回补偿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好好,这个给你,你快给我滚!”景衫不想和这小贩浪费时间,掏出一锭银子来丢在地上,就想去追铁无极。
小贩见了银子,当然是喜笑颜开的放开了景衫,蹲身在地拾起了地上的元宝。
就在景衫以为他能放开步子去追铁无极的时候,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原先那些被铁无极给丢了过来,或者被他和铁无极撞翻了的小贩,竟纷纷围了上来。
“我的菜也翻了!”
“我的也翻了!”
“还有我的!”
小贩们一个个越围越紧,到最后已经将景衫紧紧地包裹在了其中。
“都给我赶紧滚!再不滚,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景衫自问就算撞到了人,最多也就三五个,可眼下围在自己身边的少说也得十人往上。
“不行,你也得赔我们的菜钱!”有胆大的小贩拉着景衫拿剑的手就喊道。
“就是,凭什么你赔了他的,却不赔我的!”
“不赔给我一锭银子,今天你就别想走了!”
景衫耳边围绕着小贩们的吵嚷声,眼看见铁无极就要消失在了街头的转弯处。
“我他妈可提醒过你们了!”景衫双目血红,一脚蹬开拉着自己右手的那个小贩,补上一剑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杀、杀、杀人啦!”边上的人见了血,纷纷后撤,不知是谁发了声喊,围在一起的小贩门转眼间就四散奔逃。
“这帮贱狗!”景衫有些失了心智,愤怒着朝铁无极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小贩们见杀星走了,这才渐渐重新聚集到了一起,看着地上的血泊:“这、这可怎么办啊?”
“报官吧!”
“对对对,报官!”
景衫一直追到了那条巷子的深处,也没再找到铁无极的踪影。
“要不是……”景衫一剑在石墙上划出一道三尺多长的印记来:“不行,我一定要宰了这群贱狗!”
就在景衫脑袋里一片混乱,想要持剑出去杀人的时候,却被头顶上传来的一个清脆喊声打断:“嘿,你找到铁无极了?”
景衫抬头一看,果然是沈灵韵坐在墙头上,双脚还一前一后的摆着。
“让他跑了!”景衫把头一偏,十分羞愧的说道。
“难道他的秘法还没失效?”沈灵韵看见景衫小腹上的伤口,第一反应就算景衫不敌身负秘法的铁无极,才被打伤。
景衫发现了沈灵韵的目光,手掌轻轻盖在伤口上道:“别说了,这次是我大意了!”
沈灵韵不知具体情况,也不好多埋怨景衫什么,只能跳下来伸手拍了拍景衫的肩膀:“没事没事,这次就算他跑了,也受了不小的伤,没个把月是养不回来的。”
“是了,我们早晚有机会宰了他!”景衫收剑还鞘,右手紧握成拳。
看着景衫狰狞的表情,沈灵韵总觉得景衫的戾气似乎又重了几分。但毕竟刚刚放跑了铁无极,有些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所以沈灵韵并没多想。
二人小声交谈几句之后,第一件事还是回到了那家客栈。
景衫的烘钢剑还藏在后厨,另外之前丢出的两把飞刀若能找到,也该回收起来。
毕竟这是武当太上长老所铸的精品,不是寻常飞刀所能比拟的。
柳叶刀就插在客房的墙上,而金蛇锥掉在地面上,景衫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他们。
而捡起两把飞刀之后,景衫又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铁无极之前被打落的长剑,看来也非凡品。这把宝剑长约四尺九寸,剑刃宽阔,剑脊之上刻有龙纹。
须知龙纹乃是皇家特权,常人怎敢将其铭刻在宝剑之上?
虽说武林人士大多不服朝廷管教,但一般来讲还是没人愿意冒犯这种忌讳。
再加上这把宝剑寒光闪烁,一眼望去就知绝非凡铁所铸。
“没想到铁无极的剑鞘乌漆嘛黑的,里面竟放着这样一柄宝剑。”沈灵韵知道景衫心情不好,故意作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嗯,只是若无剑鞘,提着这把剑走在街上未免显眼了些。”景衫握着宝剑,心有所感,运起炙阳剑诀在空中划了个半圆。
宝剑蜂鸣声起处,仿若龙吟一般。
“果然是好剑!”习武之人哪有不爱剑的,剑宝剑如此,景衫两指骈在一起,顺着剑背轻轻拂过。
还未摸到剑尖,客房之外忽然嘈杂声起,景衫趴窗一开却原来是来了一大队的官差,围绕着之前被自己刺死的小贩来回探查。
“我们也得快走了,不然惹上了这些官差,也是个麻烦。”景衫收身回来,用床单在铁无极的剑上一缠,使它不那么显眼。
“那人是你杀得?”沈灵韵却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一拉景衫的衣袖,皱眉问道。
“怎么了?”景衫有些奇怪。
“无缘无故的,你杀他干什么?”沈灵韵似乎也感觉出来了自己的语气不太对,换了个温柔点的语调问道。
“不过是个贩夫走卒,杀不杀的,哪有那么多事情。”景衫心情本就不好,又被沈灵韵半是询问半是指责的,当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虽是贩夫走卒,可也是一条性命,怎么说杀就杀了?”沈灵韵压抑着心中怒火,又开口问道。
“呵,一条性命?你在毒喙不知杀了多少人,连挚爱都死在你的剑下,难道那就不是性命了?”景衫越听越气,瞪着眼睛反问一句。
“你!”沈灵韵双眼通红,却有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过了半天,才声若蚊蝇的说了一句:“那不一样的!”
“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了?”景衫不依不饶。
景衫本来不是咄咄逼人之辈,但今天心中实在生气,又因为这种小事被沈灵韵职责,因此难免有些忍不住。
见沈灵韵半晌没有答话,景衫也知道依照两个人的关系,不该因为这点小事吵架,所以主动退了半步:“好了,一会那些官差该搜过来了,赶紧走吧。”
说完话,景衫顺着窗口往房顶一跳。
沈灵韵忍者眼泪,长叹一口气,也跟着景衫跳了过去。
景衫和沈灵韵虽然有所不快,但终究算是没什么大碍,可现在躲在一个柴房里的铁无极就不那么好受了。
他被沈灵韵一剑从背后扎了个透心凉,又强行解除蛰龙术的压制,之后还分别和沈灵韵与景衫过了数招,状态可说已经差的不行。
若非有潜龙门秘丹救命,没准现在铁无极已经油尽灯枯了。
而身体上的问题比起来,铁无极还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难题: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刚刚弄丢了潜龙门至宝,隐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