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皱起眉问到,心说难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
朱应伟想了想说:“嗯……举个例子吧,现在满世界的这些丧尸,准确来说并没有失去生命,它们只是从‘人’这种生命形式变成了另外一种生命形式继续存在着,从生命的本质上来讲,它们依旧还是活着的。”
“而司徒毅那篇报告里所预言的,是一次完全的物种灭绝,地球上所有生命形式的消失。也就是说,在他预言中的一百七十三年后,地球上除了基本元素外,连一棵草都不会留下。”
听朱应伟说到这里,我才猛然间想起来,在庄园里第一次碰到司徒毅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这些话,还记得当时司徒毅是说,他是通过一个什么学术界的老前辈了解到这些情况的。
看来到现在为止,朱应伟的话都不是谎话,虽然我知道这些事情,但我并不打算打断他,任由他讲下去,我就可以用他的话和司徒毅的话相互应证,从而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也许是从我的表情里没有看到什么惊讶,朱应伟这个往事的讲述者多少有一点点意味索然,不过当他看到自己女儿和儿子的一脸震惊,他马上又提起了兴趣,接着讲了下去:
“你们要知道,那个年代是一个知识闭塞的时代,而司徒毅的这篇报告出现在那样一个环境之下,无疑就像是一颗原子弹一样,呵,不过也可以理解为搞笑界,或者疯狂界的原子弹。”
我想了想,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他当时是怎么获得这个结论的?没有人帮他吗?就只是他一个人胡思乱想地研究出来的?”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突然很想知道司徒毅嘴里的那个学术前辈,到底是谁。以朱应伟当时的身份,极大可能甚至连这个前辈都没听说过,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看是否能从朱应伟的嘴里听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的问题里,不经意间透露了我似乎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话音,不过朱应伟完全没有在意,他点着头对我说到:“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上了,当时让所有人都觉得很神秘的就是,不知道司徒毅究竟是怎么分析出那些看似疯狂,却似乎又颇有依据的数据。后来我听人说过,说是他精神分裂的时候想出来的。”
“精神分裂?”我的眉头皱得紧了些,那个老前辈再怎么不透风,也不至于会让司徒毅被人认为是疯了吧?
朱应伟继续点着头说:“当时的确所有人都认为是这样的,而我自己当时对这个说法确信不疑的原因,则是因为我后来真的看到过两次司徒毅精神分裂时的景象。”
“第一次是我在他的个人实验室外,听到他扮演着两个人在对话,虽然语气上是有一点不同,但我还是能听出那两个声音都是他的。”
“第二次则是因为我有一个很小的问题去请教他,对于他是小问题,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却是疑难,所以我前后去找了他两次,谁知道他前后两次对我的态度,还有对问题的理解角度,却是完全不相同的,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在回答我一样。要不是因为亲眼见到是他,我真的会当做那就是两个人,你说,这如果不是精神分裂又怎么会这样?”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我决定不把之前从司徒毅那里听到的情况说出来是对的,朱应伟的话似乎给了我一些很重要的信息,虽然我一时还不能把这些信息给理清楚。
朱应伟叹了口气继续说:“不管是怎么回事,精神分裂也好,其它什么原因也罢,在所有人都质疑他的报告不久之后,司徒毅又用同样的方法找到了解决他所预言的危机的办法。”
“蟠桃。”我淡淡地看着朱应伟说到。
他缓缓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虽然没有从你脑子里看到更多的信息,但从你的能力和一些片段,不难知道你一定也是‘壤种’实验的产物,你知道‘蟠桃’并不奇怪。”
我想了想说:“这样,关于‘蟠桃’还有司徒毅的一些情况,你就不必再讲了,我多少知道一些。你从司徒毅找回‘蟠桃’之后开始说起吧,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上次和司徒毅的谈话就是到了这一个点停下的,虽然后来在地下又见到他,但直到他被黎阳打死,也没有说过他们获得‘蟠桃’回来之后的事情。
朱应伟又稍稍回忆了一下,说到:“司徒毅带着乐世平和萧振宇取回‘蟠桃’之后,不久就离开了研究所,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再次见到他是过了三四年之后,也就是1980年,当时组织上忽然召集了连我在内的几个研究所里平日很少互相往来的同事,说是让我们去执行一个机密的任务,谁知道不久就把我们分配到了司徒毅在他老家的那个秘密研究所。”
“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就在司徒毅的指挥下,紧罗密布地进行了一系列实验,可惜的是,虽然我们当时没有亲眼看到实验的结果,但都被告知这些实验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的。而且,这些失败的实验可能是让上层人物失去了信心,一度下令终止了我们的后续实验。”
“但是司徒毅并没有放弃,他秘密持续着实验的同时,居然还想向上级申请新的实验立项,结果当然是被驳回的。所以,在这种环境之下,才会出现了也许就是你在我意识中看到了那一幕,我和乐世平还有萧振宇,再有就是司徒毅自己,同时接受了第一批‘壤种’实验。”
对啊!我忽然才想起来,既然司徒毅自己也接受了“壤种”实验,那为何在庄园的时候,没有看出他身上有任何变异的痕迹呢?就算后来他是被黎阳直接击中大脑而亡的,那为什么他之前就一点都没有反抗过那些想杀他的人?难道他和我一样,一直都是处在“实验失败”的状态??
想不明白,索性只有暂时放下这些不解,继续听朱应伟的讲述: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司徒毅就这么信任我这个小子,呵,大概是因为我长的老实吧。接受‘壤种’实验后几个月,看到我们的身上没有发生恶性的异变,司徒毅决定全面秘密地展开‘壤种’实验,所以就让我们几个带着他培养调制出来的新型‘原液’奔赴各地。”
我心里一动,急忙向他问到:“那你知不知道我出生前的情况,哦,对了,我是在彩南省出生的,在我身上的调试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应伟“噢”了一声说到:“彩南省,那是萧振宇去的地方,很抱歉,我们之后并没有深入地交流过,每个人都是单独向司徒毅汇报,所以不知道你的情况。”
我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一想也对,如果真是他给在我的基因里实施了‘壤种’实验的话,他不可能对我的名字如此陌生。
“后来”朱应伟接着说:“上级得知了司徒毅私自的行动,非常震怒,全面封禁实验的同时,将司徒毅软禁在了他老家的庄园里。而我们几个,因为司徒毅的保护,并没有让上级知道我们就是‘壤种’实验的直接实施者,所以,我们没有和他一起被软禁,相反,还被调往以研究所为基础,跟外国合作设立的一家生物研究公司,并获得了不低的待遇。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对之前在庄园里所有的一切,都守口如瓶。唉,说白了,也就是高官厚禄地把我们养起来,同时也监视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插嘴说到:“中煌生物工程集团。”
朱应伟笑了笑说:“看来你知道的真是不少,我都有点怀疑,在给你讲的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点多余。”
我也笑了笑说:“从开始知道自己是个怪物的时候,我一门心思都是想找到治好我的办法,当然,这只是最初的想法。所以在后面的这段日子里,我都一直不懈地在寻找一切事端的根源,了解一些情况也是自然的,你别受我影响,请继续。”
朱应伟点点头继续说到:“后来一直基本都相安无事,虽然我知道其实有人一直在秘密进行着实验,但那都是小敲小打,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直到新世纪初,你应该也了解,当时爆发了一场非常厉害的瘟疫,虽然国家应对也很迅速,短时间内就消弭了那种疾病,但新型疾病的出现,给当时的政府提了个醒—是时候该正视司徒毅的预言了。”
“所以关于‘蟠桃’新的人体实验,才被再度从幕后搬到台前。当然,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世界的几个大国之间,一直都没有中断过这种实验,但是当初司徒毅拒绝交出自己的实验数据,而不知道究竟为何,几个大国居然都研究不出新的技术从头开始这种实验,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大的成果。”
“因为我一直在中煌集团内,所以让我有机会在一次无意间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在新世纪之前几年的时候,由于几个大国实验一直没有进展,就开始寻找新的解决末日预言的办法,他们合几个国家的全部技术力量,建造着一个可以应对任何灾难的巨大设施,而这个设施,或许有可能就是你说起过的,那个‘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