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阎晓蝶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杨文溪和仲伯大吃一惊,谁也不曾想到她一个女人之手,居然会这么狠毒打向一个丫鬟,而且杨文溪和仲伯都看的清楚,阎晓蝶这是故意而为之。
杨文溪急忙把李思雨揽在自己身侧:“阎姑娘,我们敬你是客,她已经向你道歉了。”
“思雨,你怎么样?没事吧!”杨文溪一脸挂怀之情低头呵护着李思雨。
“思雨?哦,我知道了,杨少爷就是为了这个臭丫头险些丢掉自己性命啊!”阎晓蝶恍然大悟。
“阎姑娘,如果你没有另外事情的话,那就请便吧!”仲伯收起了一副面客之容,右臂朝向门口,做送客之状。
阎晓蝶才不理会他们,继续坐在椅子上,笑道:“这生意还没谈,你们就想送我走,我不就是打了一个丫鬟吗?大不了你让她再打回来呗!”
“阎姑娘,谈生意我们就谈,不过你再胡乱生事,我们只能逐客了。”杨文溪一本正色的说着。
“好,刚才跟你们说了我不是本地人,一没钱,二没落脚之地,所以只能把我当给你们。”
‘当人’这是开天荒第一次,从古到今,也没见过哪个典当行当人的,简直是奇葩。
“阎姑娘真会开玩笑,我们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当人的。”仲伯说道。
“所以就让你们开创一次奇迹啊!难道你不觉得很兴奋吗?哈哈哈。”阎晓蝶笑弯了腰。
杨文溪自然不把她的话当真,是想她如此时髦洋气的女孩会没有钱?搞不好就是哪个千金大小姐拿典当行找乐子开涮呢:“阎姑娘,我们典当行只收物,不收人,你还是去别家吧!”
“我不会去别家,我就是冲着你杨文溪来的,但是我不需要你给我多少钱,我把我当给你,你只要每天管吃管住管喝就行。”阎晓蝶笑容灿烂,却说的一本正经,倒不想是开玩笑。
“阎姑娘,你这个要求,我不会答应你,你还是请吧!”
“杨文溪,你只是对这个小丫鬟可以舍命相救,我走投无路,你却不管不顾吗?”阎晓蝶大声喊道。
“阎姑娘,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是走投无路之人呢?”
“难道一定穿的跟乞丐一样,才算走投无路吗?”
“阎姑娘,你还是走吧!”
“好,我走,你就等着后悔去吧!”阎晓蝶出门不久,便听见她的呼救声:“啊!干什么你们!救命啊!”
杨文溪和仲伯脸上都微微变色,快步走到门前。
只见两个大汉抬起阎晓蝶就抬到了一辆汽车上,陈烈赫然杵在一侧:“快点……快点的。”
杨文溪大叫道:“陈烈,你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强抢民女,你实在太放肆了。”
“杨文溪,之前是我绑了你的朋友,可是这个女人是我们阎爷要的女人,如果你再多管闲事,就是跟我们阎爷作对,就算你靠着许老爷,相信也不能管阎爷的事情。”
阎晓蝶叫道:“我不认识他们阎爷,杨文溪,你救我……。”已经被两人塞到汽车里,关住了车门。
仲伯低声对杨文溪说道:“少掌柜,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确实不碍我们的事情,这事情管不得啊!”
杨文溪理直气昂的说道:“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陈烈他胡作非为吗?仲伯放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拖累许伯伯。”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文溪已经走到陈烈面前:“正好我也可以去见识一下你们阎爷。”
“这是你自己送死,可别怪我们。”
陈烈把杨文溪也押到了车上,汽车发动,瞬间消失在长街尽头。
仲伯马上跟一个伙计说道:“你马上去通知阿豪,就说少掌柜被陈烈带走了。”伙计领命,急忙向许宅而去。
杨文溪上了车,便被人用黑布蒙住了双眼,显然所去的地方,路途,都不让杨文溪知晓。
杨文溪说道:“这个阎爷处事真够神秘的。”
陈烈笑道:“如果我们阎爷高兴,说不准就放你离开,交个朋友,如果不高兴,说不准就把你头给砍下来。”
汽车颠簸欺起伏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汽车减速行驶了一段时间这才停下来。
两个人押着杨文溪从车上下来,杨文溪听见嘈杂的声音和潮水澎湃,似乎是到了码头上,跟着一路向上而去不知道到了哪里。
直到两人把杨文溪扔到了一处软绵绵的物事之上,脚步声渐行渐远,关门声音也随之传来。
半天没了动静,杨文溪把眼镜上的黑布给揭开,迎入眼帘的是阎晓蝶双手支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杨文溪不禁脸上一红,从她眼前离开,原来这是一间密封的卧室,只有一张双人床,白色的床褥加上这净白的墙壁,屋顶悬着一顶偌大的荷花状的水晶灯,白芒映射下来,更显得屋子里净白至极,给人一种纯粹、唯美的感觉。
屋子里飘着些许的香味,跟杨文溪预想的‘监牢’完全不一样,出乎他意料的是更像是一间闺房。
而且屋子有轻微震颤的感觉,联想到之前听见的潮水击打岸缘,已然知道,身在一艘客轮之上。
阎晓蝶看杨文溪一脸紧张的神色,东张西望,不禁好笑道:“你干什么?你害怕,你怕阎爷杀了你?”
“我只是好奇,阎爷为什么要把我们带上船。”
“你怎么知道这是在船上,难道你偷看?”
“还用偷看吗?用耳朵听,用心就能感觉得到。”
阎晓蝶一副崇拜的神情:“没想到你人心地善良,为人仗义,还是挺聪明的吗?”
“难道你一点不担心,这阎爷到底安的什么心。”杨文溪见阎晓蝶一直是满面春风,得意洋洋,面对这次被困似乎有恃无恐,反问她。
“哎!担心有啥用,我们现在是案板上的肉,只能任由他们宰割。”阎晓蝶坐到床上突然神色忧伤,听她这么一说,自暴自弃自然流露出来。
杨文溪走到门前就去开门,可惜门外被人上了锁,门打不开,杨文溪一气之下,用手拍打了一下门板。
“你干什么?”阎晓蝶问他。
“阎爷也是人,是人就讲三分情,我要见他,我倒要看看这个阎爷到底何须人也,他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
“其实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了,阎爷要的只是我,你不该趟这口浑水的。”
“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他们横行霸道。”
阎晓蝶突然凑身到杨文溪身侧:“你没事吧……”用手摸了一下杨文溪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我怎么说胡话了。”
“阎爷是谁,他在上海滩怕过谁,他要做的事情,在他眼里永远是对的,如果你敢说他横行霸道,他能把你大卸八块,别人背着阎爷说了一句坏话,就被阎爷乱刀砍死,以后这些话,你千万不要随便说了,会死人的。”
“是啊!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阎爷,他为什么针对你这个小姑娘?”杨文溪颇有不解。
“哎!我初到上海滩,没有亲戚朋友,身上的钱也花光了,后来听说阎爷在上海特别有威望,正好我也姓阎,便假装是阎爷的女儿白吃白喝,骗了东家骗西家,没想到骗到了阎爷的地盘,我走投无路只好去投靠你,然后就被陈烈找到了,这个你知道的。”
“原来如此,你的胆子也够大的,明明知道阎爷为人,还敢在上海滩以阎爷的名字行骗,我真是佩服你。”
“如果你跟我一样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会怎么办,不可能饿着自己,露宿街头吧!”
“最起码我不会以别人的名字行骗。”
“切,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阎晓蝶重新坐会了床上,继续说道:“今天就一张床,是你睡啊!还是我睡?”
“睡觉?你还有心情睡觉,到现在这个阎爷都不露面,都不知道他要把我们怎么样,哪里有心情睡觉。”杨文溪说着话,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跟着一个厨师装扮的人用推车送进来了夜餐。
推餐车分上下两层,上面一个大碟,下面两个小的,上面分别盖着对应的碟盖。
杨文溪乘此机会,一把捉住了厨师的手臂:“阎爷呢?他什么时候来见我们?”
“杨少爷,你别为难我,我就是一个做饭的,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厨师很难为情的回答着。
杨文溪迅速从屋里冲出去,厨师和阎晓蝶都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就被门外的陈烈一脚踹飞了进来,跌倒在地上。
阎晓蝶急忙去搀扶杨文溪,双目怒视陈烈,站起身来凶道:“我们不过就是想见你们阎爷,赶快让他出来见我们。”
陈烈笑道:“阎爷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如果阎爷想见你们,自然会见你们,不用你们找他。”
阎晓蝶还要继续说什么,陈烈将枪口已经抵到了阎晓蝶额头上。
“阎爷说了,你本来就是罪孽深重,枪毙都是少的,如果不是看在杨少爷份上,这会早把你尸首丢进大海喂鲨鱼了。”
杨文溪将阎晓蝶拽到自己身后,说道:“你帮我转告阎爷,阎姑娘她刚到上海滩,不小心得罪了阎爷,也是无心之失,希望他大人大量,能放过她。”
陈烈一边用手帕擦着枪口,一边说道:“阎爷说了,你们两个必须死一个,现在正在考虑要你们谁死。哈哈哈。”陈烈长笑一声,和厨师一起走出门,将门锁上好了。
阎晓蝶将饭菜端起来,揭开了碟盖,只见一个红烧全鸡,下面是两个清炒虾仁和一盘糖醋花生。
阎晓蝶递给杨文溪一双筷子:“杨大哥,给你,我们好好吃一顿。”
杨文溪接过来了筷子,见她天真烂漫,笑容可掬,对于刚才的事情似乎全然不放心上,便道:“阎姑娘,你还好吧!”
阎晓蝶掰了一个鸡腿嚼着,笑道:“我当然好了,杨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阎爷杀的人肯定是我,这一顿饭菜估计就是断头饭,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