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国都严防有敌国奸细的存在。
各国的士兵,若没有极为特殊的情况,都是要本国土生土长的百姓,而且一定要查到你祖上两代,还要有户籍证明,而且还要经过一系列的盘问。
痕兰和红袖竟然还能在南川军中安插上第一楼的人,如何不让方逸吃惊呢?
叶离歌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建了第一楼就开始当起了甩手掌柜,势力早就渗透过去了好不好,莫说他南川,就是现在你带的西风军里,都有咱第一楼的人,只是没跟你说罢了。我们还以为你知道呢。”
实在是怨不得几人不告诉方逸。
方逸作为第一楼楼主,这种事情应该是早就应该有所准备的,况且这方逸在几人眼中,要就已经跟妖孽挂钩了,整日“能掐会算”的,聪明的简直不像人,所以很多事情,大家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方逸知道了。但是其实,方逸..还真是不知道。
方逸撇撇嘴,有这么一群省心的手下,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
不过还是感觉很省心的,方逸翻看着手中的纸条,突然狡黠的冲着叶离歌和齐谓二人一笑,直把二人笑的虎躯一震,浑身毛毛的,齐谓打了个哆嗦,“方小子,你有啥就说,别这么笑,笑的怪渗人的。”
叶离歌在一旁也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十分赞同齐谓的看法。
方逸无奈的耸耸肩,怪她咯。
然后挥手示意叶离歌跟齐谓跟进来。
三人进到营帐之中,因为傍晚时分,方逸还没有点灯,特意上前用火折子将蜡烛点亮。
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在火光上烤了烤。
叶离歌和齐谓一脸好奇的凑过来,显然对于方逸这一手都没想到,这纸条,还藏了什么奥妙?
然而..叶离歌和齐谓的脖子都歪的酸了,这纸条上也没见有什么别的东西显示出来。
叶离歌站直身子,揉着脖子对方逸道,“我说主子,不带这么玩的,没有信息你还让我们过来看。”
齐谓也活动着脖子,“就是,方小子,你这楼主当的,手下的纸条里有没有别的信息都没看出来?”
方逸懒得反驳这两人,只是继续在火上烤着。
又烤了片刻,抬头叫叶离歌端杯茶来。
叶离歌以为她渴了,也想再嘲讽她几句,便上一旁桌子上端来茶水。
递给方逸。
这话还没出口,只见方逸将纸条满满放到了茶杯之中。
纸条遇水,瞬间湿透。
紧接着,方逸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拿出,放在桌上早就已经备好的白纸上。
叶离歌和齐谓对视一眼,都狐疑的凑过来。
只见原本一直没什么的纸上。
赫然几个大字。
“黎夜今日与黎勇提起过“用药”的事情。”
纸条有限,只有这一句话。
不过足够了。
三人对视,这句话,正好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黎夜还真的有药。
“他什么时候用?”齐谓开口道。按照之前的情报来看,那药确实有些棘手,一个两个,哪怕六个七个,他都应付的来,可是这一万的药人,就有些难办了。
“痕兰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方逸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叶离歌应声点头,“死士都已经到了,但是满打满算,也只能应付四五千的药人,若是再多,只怕有些困难。”
因为命令仓促,加上第一楼建立时间不长,死士的训练成果并未有多少,再加上其他地方还需要不少的死士维继,所以痕兰也只能派来这么多。
“若是不打死,只是牵制或者触碰呢?”方逸又开口道。一双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显然是有了什么主意。
“那应该没问题。牵制不好说,若说仅仅是触碰,那这一万的药人,死士应付起来是没问题的。”
剑眉稍稍上挑,叶离歌见她的表情,也是知道了她要做什么。
“时间来得及么?”
方逸颔首,“我需要四天的时间,这期间黎夜不来最好,若是来了,就只能你去了。”
叶离歌也是点头同意,“现在我们的兵力比他多,他不会出手。”
一旁的齐谓见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来来往往的,自己却是一句也没听懂。
伸手拦住两人,“等等!”然后男子的眼眸越来越疑惑,“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什么四天?什么带兵?”
方逸听他这么问,不由叹了口气。
无奈的拍了拍齐谓的肩膀,解释道,“你别忘了,论医术,我也不低啊,他们既然有药,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用药?难道真的要生生的跟他们打?”
见齐谓有些明白了,便转身进了营帐准备制药事宜,剩下的就让叶离歌来解释了。
叶离歌也是无奈,“然后,主子制药需要四天的时间,这四天,你就在营帐外守着,如果黎夜来犯,我带兵迎战,顺便带几个死士,明白了么?”
齐谓这才明白,使劲点了点头,“好,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么。你俩说话跳的那么快,我也反应不过来啊。”
叶离歌郁闷着点头,头上黑线滑下,他算是体会到主子说的心累的感觉了。
说罢也开始研究起对阵事宜。
当天晚上,方逸便自己一人挑了个营帐,开始通宵制药。
方逸算过了,这四日的时间,黎夜顶多来两战,叶离歌采取保守点的打法,只要守住理智,伤亡就不会太大,她知道叶离歌也是头一次上战场, 之前也没带过兵,可是眼下,事情紧急,她信任的人中,也就只有叶离歌能当此重任了,她没有抱赢战的希望。
只要叶离歌把伤亡控制在平衡范围内,只要高于或者不低于黎夜的兵力。
她就敢笃定,黎夜一定不敢进攻。
接下来的几天,意料之中,黎夜的确来了。
就在方逸闭关的第二天,黎夜就已经派人在城墙之外叫骂了。
“西风小儿!你南川爷爷来了!还不快快拔旗受降!”
“西风小儿!滚出来受死!”
“西风军,西风军,都是王八泥团军,不经打,不经骂,哭着回家找妈妈!”
“哈哈哈哈哈。”
挑衅的话语一个接一个的砸向城墙。
因为方逸在闭关前下了死命令,叶离歌就如同她本人,全军听从他的号令,而且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下来,众人对与叶离歌那也是心服口服的。
军人最重纪律,饶是他们心中愤怒的恨不得将南川军拆吃入肚,但是现在叶离歌没有下令,也没有人敢造次。
齐谓最受不了,袖口一挽就准备飞下城墙取那黎夜的性命。
叶离歌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漆黑明亮的眼眸严肃的看着齐谓,眸光凛冽,带着不容置喙的光芒。
哪里有平日里半分玩笑的模样?
齐谓被这目光惊了一跳,那一瞬间,叶离歌身上升腾而起的军人气势是什么情况,那是方逸身上也没有的气势,在这短短一个月中,断然不可能培养的出来,那绝对是常年在军中,打过仗,带过兵的人才有的眼神。
可是叶离歌身上怎么会有?
齐谓一时被这件事缠住了,苦苦思索着,倒是没有再执意下去。
叶离歌身着铠甲,傲然立在墙头,冰冷孤傲的眼睛闪着摄人心魄的冷光,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桀骜,身姿挺立,仿佛青松一般立在众人面前,让人莫名的心安信任。
此时的叶离歌,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叶离歌此时的脑海中,回忆似波涛般席卷而来,那是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鲜血。绝望。生命。名誉。父亲。母亲。
似一张大网般朝他缠绕过来,叶离歌微微阖眸,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
再睁眼,已是一片清明。
“呵,我若是没记错,贵军队,不是脱了裤子回家喝奶了么?怎的。喝完了?”
叶离歌不屑的开口,冷冷的朝着城墙之下的南川军队说道。
这说的,正是南川第一战溃不成军,四散而逃的场面。
“小儿猖狂!”黎夜被戳到痛处,不由骂道。
“我们小儿,那也不知道谁,被我们这“小儿”打的屁滚尿流,回家找妈妈去了不是?黎大帅,您说是谁呢?是不是你们南川啊。啊?”
此话一出,城墙之上的士兵都笑了,不少的士兵也应和着叶离歌的问话,朝下问道,“是不是你们南川啊?”
“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在黎夜听来极为刺耳。
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有些恼羞成怒,挥手道,“黄口小儿!莫逞口舌之利!下来一战!”
叶离歌却是回道,“这又何难,不过这打仗可不是过家家,贵军队还是先立下军令状,输了可别再回家找妈妈了哈哈哈。”
叶离歌一直揪着此处,南川也是无话可反驳,只能咬牙听着。
本来打算过来辱骂西风,却不料被西风辱骂一番。
此话刚落,叶离歌已经面色一正,朝着身后的极为带队将领吩咐道,“我吩咐你们的可记住了?若是有变,便听我声音。明白么?”
“明白!”八位将领低头应声。
“好,准备迎战!”
说着叶离歌示意八位将领下城楼准备出城,此时的城墙上,墙壁后,没一米便前后蹲着三个弓箭手,从下方根本看不到,这也是叶离歌原本的埋伏。
等会大军出战,他担心黎夜会趁城门大开的时机闯进来,便事先安排了弓箭手掩护大军出城。
这时,齐谓也不见了身影。这明显是奉命回去保护方逸了,他今日应叶离歌所命,仅仅是来城墙之上露个脸即可。
目的就是让他们误认为齐谓也会出战。
双方第一战的时候,齐谓那几进几出勇猛的模样南川士兵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个个都是心悸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