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会是大地变成那样的我只见过一次。”列元修想象着其中的可能性,但最后他只是更清楚了一点,他一定得帮她,长平公主。
列元修的爹是看守西华门的禁军统帅,列绥远。当年魏然巧言令色地假意与他亲近,骗取了列统帅的信任,毕竟当时的魏然可是朝内风光无两的将军。
在一番志同道合地天南海北侃大山后,列绥远成功被魏然给骗醉了,也因此,在当晚魏然对东兴门发起进攻时。西华门并没有及时抽调兵力进行对抗。甚至,在皇宫燃起大火后,他才被手下叫醒。
但烂醉如泥的他,最后也只起到了微弱的作用。魏然成事之后,列统帅曾意志消沉过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伪装着在西华门看守了几年。他告诉自己,他是在守卫小天子,如果忱帝再次发生不测,这次他一定第一时间冲过去,并且将这个信念完完全全交托给了列元修。
列元修小的时候,曾见识过迟暮的高祖呵斥山地的场面,因此在积劳成疾的父亲逝去后,他扛起了父亲的遗愿。不过,不谙功法的他,却凭借自身的才能在兵部谋得了一份差事。
而数年的磨砺过后,少年锐利的心性早已被磨砺得圆滑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颁布举人红榜的这天,百无聊赖看着无头苍蝇一般的书生们团团乱转,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画面。
虽然只是很微小的抖动了土地,但放大来看就和高祖那时的场景一般无二了啊。
在自己地注视下,他竟然就走了过来:“没错,我就是长平公主。”
那个孩子小声道,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书生是个女孩子。
列元修用最短的时间消化了一下信息,便用自己平常地模样道:“跟我来。”接着,将一只笔塞进她的手里。
“没想到,殿下竟然写了三个名字上去,还真是……其实一个和三个也没差啦。”列元修捏着上唇的两撇小小的胡子,心里回味着公主如一道清风般飞速移动到他身侧的动作。
“仿佛看到了高祖年轻时的模样啊。”列元修心想。
回头看向爹的画像,表情难得地变了几分:“爹当年和高祖征战神州时,都经历什么惊心动魄却又终生难忘的场景呢。”
糯米对这里发生的事情还一概不知,要说她为什么会贸然跑到列元修面前将自己的身份这么大胆地说出来呢。
其实,在来之前,白穆沣曾经为她算过一卦。她一开始并不明白卦象的意思,白穆沣却信誓旦旦地说,到时候她就知道了。没想到,放手一搏之后,竟然真如卦象一般,让她成功来到了殿试。
只是当一路好奇心泛滥地浏览参观了洛阳宫的繁华和曲折后,在离大殿还远的地方,他们却被拦下了。
他们一行三十三个人中的三个考生被单独叫了出来,并被勒令取消了殿试的考试资格。这便是被刷下去的三个人,糯米瞧这三个人个个吊儿郎当,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三人一再叫嚣,让三十个人都知道了他们是谁的后代,但他们仍旧没有掀起任何波澜。顶多是蜻蜓点水一样的一阵小风吹过,便被带走了。
其他人也顺顺利利地来到了气派的洛阳宫大殿上,此时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大殿上除了侍卫没有更多的人了,而数十丈见方的大殿上则摆满了规格一致,四四方方的书桌。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个,看来这就是给他们考试的地方了。
三十人按照安排纷纷落座,各自也都受到了环境的影响,心中不免感受到了压力,心中不断念诵着熟读的经典字句等。只有糯米在心旷神怡地张望着四周,不时还发出惊叹的声音,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他们约摸坐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有一队宫女先后送了笔墨纸砚和茶水上来,又等了一个时辰,却还是没见到皇上。
糯米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举人们纷纷小生议论,这或许就是给他们的考验,他们必须做出优秀地表现,才能提前给皇上留下深刻的印象。
糯米却觉得,她这个哥哥说不定还在睡觉呢,毕竟每天都要起这么早,之后累了睡上一觉不是很正常的吗?毕竟作为一个皇帝,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呼呀~”糯米打了个大大地哈欠,便也随心中所想地睡了起来,毕竟她也同样起了个大早啊。
她的行为看在其他举人的眼里,却都个个嗤之以鼻,在他们眼里,糯米已经丧失了与他们争夺榜首的资格了,不光在态度上。
然而,事实证明,数个时辰的等待,他们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了。甚至有人怀疑,糯米便是埋伏进来考验他们定力的拖,一旦他们被糯米诱惑而共赴梦想的话,他们就彻底失败了。
天人交战间,糯米已经伸了个懒腰,苏醒了过来。擦了口嘴角的口水后,她带着睡腔地问道:“皇上还没来吗?”
“你有什么资格问这种问题,在你看来你还有资格和我们争夺状元之名吗?”
“状元?当然不可能了,我从来没想过。”
已经准备了满腹牢骚的举人们,被糯米这样的回答也是打了个措手不及,一阵哑口无言后却反问道:“你这样没有志气,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进行殿试的!难道作为一个堂堂神州人,你就没有一点荣誉感吗?”
本来岁和的糯米板起脸来:“哦?像你这样牢骚满腹,便是有荣誉感了?”
“这……”
“好了好了,累了就休息会嘛,不要太过为难自己。”
那个举人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按照糯米说得真去睡觉,但却没再出言不逊了。
“以为自己是谁啊。”宁蓝撅着嘴道。
没想到那人虽然嘴上管不住但耳朵倒是挺灵的,宁蓝那么小的声音他都听见了:“你说什么?”
作势就要站起来,佑兹反应迅速地一个锐利地眼神扫过去:“你要怎样?”
那人被比自己魁梧不少的佑兹瞪得顿时怂了一些,但他还想撑一撑:“哼,无知莽夫,你以为本少爷是谁……”话还没说完,没想到却突然捂住肚子痛叫了起来。
还没说完,他便冲了出去,事发突然,竟然没有人阻拦。实际上除了几个坐的近可能有些矫情的举人外,那些站守在殿外的侍卫看见马上就要考试的举人竟然纹丝不动。仿佛刚才火急火燎从大殿里跑出去的,不过是一只小老鼠,不足侧目。
这时,还在殿内纳闷发生了什么事的几个举人也纷纷揪住了自己的小腹,紧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肚子好痛。”
说着几个人也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无头苍蝇似的在外面乱窜着。
“他们这是吃坏肚子了?”宁蓝指着跑出去的几个人。
佑兹摇了摇头:“我们吃的是一样的饭菜,没道理就他们几个有问题。”
糯米也是不解,一抬眼发现了桌子上的茶水。拿起面前的茶,打开茶盖仔细闻了闻,略有所思地想了想。便开始四处张望起来,在看到某个立侍在侧的宫女后,她心中了然。
佑兹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低声问道:“你还能闻出茶水有问题?”
糯米挑了挑眉,不知口否:“看来殿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可那些人还没回来呢。”宁蓝道。
“这些人是用得着皇上等的?”糯米反问。
宁蓝一时语塞,不一会儿,殿内便传来了一阵长钟声,这声音并不低沉,有些悠扬。带着独特的余韵,在殿内传扬,留下的众举人才发现侍候在外的侍卫们纷纷鱼贯入内,将他们远远地围了起来。
接着一队人手忙脚乱地冲了回来,正是刚才匆匆跑出去的那几个,他们的表情告诉众人,他们并没有将刚才的内急完全解掉。相反,似乎是听到了钟声知道没有时间给自己解除内急了,便着急地赶了回来。
而他们中大部分都捂着肚子,连头都抬不起来,如同一只只蜗牛一样挪到了自己的座位那里。
当然,众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也包括他们自己。
糯米向后抻长着脖子,看着站在门前的侍卫从中间整齐地让出了一条通道,接着一队宫女便先行莲步轻动地飘了进来。
一阵香风过后,一抹亮黄色的身影在四名各执不同物件低垂着头的宫女中间走了过来。
他的整个人被正好的阳光裹住,只能看见一个瘦削的轮廓,在糯米看清那张消瘦憔悴的脸庞时,他已经快步从她身边经过。
最终留在眼帘里的只有那条雕刻在背面衣服上的金色腾龙刺绣图案,待到他再次转过身来时,已经是站在离着众人十数丈远的阶梯之上了。
糯米有些失望地并没有看清他的全部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