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在等的白穆沣一直没有回来,倒是大精灵这天粘着他,阿狸和李家傲听闻了顿时忧心忡忡起来。每天都要商讨这对策,对于他们来说,目前之所以能在西秦过得顺风顺水,完全是仰仗着性情乖张的黄敬邻对他们的信赖。
人们都有喜新厌旧的情绪,如今他们依然成了旧爱,这让李家傲对于军队地侵蚀以及阿狸对于朝政地把持都产生了很大阻碍。
糯米每天和黄敬邻成双入对,这让他们迫切地想要赶紧找到解决方法,如果情势急转直下的话,也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只不过,我们必须选择是守是攻罢了。”阿狸沉吟道。
“攻?你是说……”李家傲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是难道要挟持黄敬邻,把他彻底架空掉?
阿狸漂亮的脸蛋难得的冷峻了起来:“攻,我们没有退路了。”
李家傲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对林广晟做过什么,不光之前造成他四肢筋脉全断是他亲手造成的,还有前不久那次派遣月咒会的行径也是他越过黄敬邻直接委派的。糯米不可能不知道,那这仇简直不共戴天,如果他们选择守可是比攻还要危险。
在李家傲和阿狸商讨对策时,还有其他人也在商讨着糯米的问题,这些人是黄谏留下来的前朝的一批官员。黄敬邻成为秦王后,已经好久不理朝政,虽然也有亲临赤峰楼的时候,但实则都是听从阿狸的提议,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以最位高权重的赵旌宇为首,他们团团围在一处小声议论着这个疑似北燕未过门的王妃的事情。
“她应该就是前朝景帝的遗孤乾茗香,宫里的婢女在给她更衣的时候的确看到了她胸口的胎记。如若不然,周逸也不会贸然娶她,北燕妄图一吞三国的企图早就昭然若揭了,如今这准王妃出现在秦国,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或许这便是燕国向我国兴兵的举措,我们必须赶紧商讨对策。”一名谋士道。
另一位谋士显然不赞同他的观点,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司马大人显然不知道这位准王妃已经在我国境内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她被燕国派来当棋子,显然不是这么当的。而且,你见过让当朝状元去当教书匠的事吗?她的利用价值远不止此。”
司马谋士撇了撇嘴:“哦,那依吕大人高见准王妃出现在异国是什么缘由。”
吕谋士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缘由根本不重要,如果要我说这简直是一招再差不过的棋了。他们这么做反而是给了我们机会,可以说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准王妃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赵旌宇密缝着的眼睛睁了睁,不动声色地道:“吕谋士进一步说话。”
两人拐到内堂,赵旌宇问道:“吕谋士是想好对策了吧?”
吕谋士叹息着摇了摇头:“想好又有什么用,现在的秦国已经不是秦国人的天下了,东汉使臣把持朝政,我等也不过是老汉手里的驴子,又怎么走的出他选好的路呢。”
“但说无妨,如果真能成事,老夫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吕谋士这才说道:“这个女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暂且不论,不过既然她人在这里我们也完全能确认她的身份,为何不利用起来,将她作为筹码呢?既然燕国想借她的身份做文章,自然不会放置不理,如今燕王娶流落民间的太平公主为妃的事情已经尽人皆知,他们难道就放任自己的王妃在他国流连吗?只要我们放出消息去,他们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你的意思是……”
“只要这个姑娘在我们手里,我们就可以通过她想燕国谋求我们需要的东西。”
赵旌宇难得地睁开了眼睛,将吕谋士拉过来落座,又吩咐下人去备茶:“以众口铄金之语制约一个国家的君王,吕谋士实乃好计谋啊,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你此刻竟然是一鸣惊人。”
吕谋士面露惭愧之色:“不瞒您说,这些话虽然微臣也是夹杂了不少个人的见解,但最初想出这等远虑的并非微臣,而是连大人啊。”
“连宗祁!”赵旌宇咋舌道,他怎么没有猜到呢,这个吕谋士进来和连宗祁走得很近,自然会谈及此处,二人商谈后他必然会了解到连宗祁的想法,“连大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可用之才,只是太过孤傲,可惜了。不说这个了,连大人和吕大人这个谋策在赵某看来确实可行,我等先出去和众人陈述一下,然后一起讨论讨论该谋取些什么,又该怎么实行吧。”
吕谋士点点头,跟在赵旌宇身后走回了前厅。
当晚,他们讨论了一夜,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明日就算以命相搏也要让秦王听到他们的声音。
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晚他们誓死进谏的对象却和他们进谏的主要内容相关者进行了一场明天天亮也不会有结果的事情——探险。
在秦王宫中有一处堪比赤峰楼的建筑,虽然也说不上是建筑,但它的确是由人修建,并且内里有许多洞府。是黄敬邻从小到大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从外貌上来说,它属于一座山,不够却是一个人工雕琢而成的假山。但单就假山来说,它却又过于逼真,或许是应了山丘之国的称呼,连王宫中都建造起了堪比真山的奇景异观。
而他们之所以来这里,除了冒险之外,这里是糯米唯一没有彻查过的地方。如果老秦王真要藏东西的话,那这里的确是最好的地方了。
当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一无所获的糯米简直就要败兴而归,如果她现在回了,那黄敬邻也就不会缺席明天的朝会,不缺席朝会的话,百官的进谏的结果或许就会有不同。但当糯米没有放弃而找到那个让他们掉进假山里的陷阱时,他们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更坏的情况下,他们有可能会被困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原来是个密室。大精灵你没事吧?”黄敬邻忍痛的声音在糯米的身下应了,原来刚才突然掉下来的时候,糯米自然是下意识运行轻功,减缓下落趋势了。而黄敬邻没有这么高超的功力,这便落得比糯米快些,造成了现在被压在她身下的惨状。
糯米将他从身下拉起来:“刚才那个高度从原路返回看来是不行了,跟我来。”
“诶诶?”黄敬邻一路跌跌撞撞,现在是在夜晚,而他们身处密室,竟然是一条密道。本来就是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他完全连路都看不见,便被拉着一路狂奔,自然心里没底。
“这里到底是哪?”黄敬邻问。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糯米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黄敬邻一时语塞,他从来不知道假山下还有这个地方:“这么黑你能看到路吗?”
“我夜视能力比较好。这里虽然看似密不透风,但我们进来之后并没有觉得闷气便说明这里是有空气流通的。那么就说明山体间有微弱的通往外界的缝隙,缝隙中自然会有光漏下来。”
“那我们能找到出路吗?”
“不知道,这里就像一个迷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他不知道自己转过了多少个弯,只是觉察出他们一会走上坡,一会走下坡,一会转的弯大一会转的小。不过当跑过这一长段之后,他们突然停了下来,接着是火折子一响,眼前突的一亮。
“火把?”
“嗯,放在墙上的。”
糯米将火把向两边挥了挥,发现这是一条人工修葺的隧道,通向两边,一边是他们刚刚转过来的弯。一个是一条黑隆隆的冗长道路,道路上有几个或远或近的分叉口。
“这火把并不陈旧,看来还会有人时常进来这里。”说着,糯米松开了黄敬邻的手,后者攥了攥拳头,感觉似乎有些不同,“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墙有些不一样了。”
“不知道,我没看到刚才那些墙是……啊,刚才那些肯定是山体类似的泥土,而现在似乎磊起了砖石。”正说着,黄敬邻突然发现了不同之处惊讶地道。
糯米却摇摇头称不是这个:“我是说这附近的墙都开始湿漉漉的了,而且越接近那个方向月明显。”
她抬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分岔路口,黄敬邻疑惑地道:“这说明什么呢?我们走得越来越深了?”
“不光如此,这个方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之前路过的那个湖。”
“你是说那片死湖!”他口中的湖便是之前他的胞妹非常喜欢最后却不甚落水身亡的那片湖,“这密道竟然这么远,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
糯米突然大喝一声:“不好!”便拉着黄敬邻狂奔了起来,比刚才还要快上许多。
“怎么了!”
“有什么东西追过来了!而且显然不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