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看见了沐珞前来寻自己,青绸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之后,她道:“你如今的伤也好了,我没什么能帮你的。”说完她便抬步要走,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沐珞如同琉璃石一般剔透清亮的湛蓝色眼眸微微看了看青绸发丝间别着的一朵小白花,以及她手中捧着的一块类似与灵牌的漆色木板,松怔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之后,她蓦地轻轻开口问她:“青绸,谢谢你救了我。这是,给哥哥做的灵牌吗?”先前因为青绸天山童姥一样的年纪和阴险的用心摆在那里,所以沐珞非常不待见她,觉得她是饥渴疯了的老女人,像极了那一种无时无刻都想要蹂躏俊美的年轻男子的老妖婆,根本就配不上司空离,可是如今看到她这么一副活脱脱一副为丈夫守丧悲戚的模样,还有她悉心打扫的桃花林,心里面难免忍不住会有点儿触动,一来,她也不是那种特别肤浅的人,怎么说也是看过不少仙侠大剧,什么几万岁的男主喜欢一个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女主这种戏码她看得也不少,真心相爱的话年龄确实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她这个人看事情比较客观,对于那种苦恋男主求而不得可是心地并不算太坏的女二,她也不会非常强烈地要去谴责,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道理规则能够解释得明白的。有时候沉浸在爱里面的人心眼太死,做出来一些疯狂的事情也无可厚非,这一点她也是深有体会,二来,在司空离和青绸这一段关系中,只有青绸单方面的喜欢而司空离没有回应,说到底,青绸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哥哥的尸体微微已经安葬了,你是想要为他立一个衣冠冢吗?”细细软软的手指轻轻地覆上青绸手上那块漆色的木板,沐珞略微冰凉的指尖轻轻地划过那三个娟秀的大字--“司空离”,那灵牌的做工并不算很好,摸起来很是粗糙,除此之外,沐珞只觉得指尖下划过的每一个字的一笔一画,都被雕刻得入木三分,想来,青绸当真是单恋得刻骨铭心了。
“嗯。”青绸轻轻地应了一声之后,二人便相对无言。隔了好一会儿,沐珞蓦地想起了一个放在心里面想问很久可是一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青绸,”她轻轻唤了唤她的名字,斟酌着用词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其实她心里面想问的,是她究竟多少岁了,可是一想到上了年纪的女人似乎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年纪,而且还是像青绸这么喜欢装嫩的女人,一旦说错了一个语气助词,她准跟你没完,不仅套不到一点话,还要被她胡搅蛮缠地掐着不放,沐珞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这问题问得也是很考验技术了。
“我不是人。”青绸一开口,沐珞原本安静淡漠的神情立刻出现了一丝崩裂,忍不住嘴角微微抽了抽,这算是什么事情,有这么骂自己的吗?“青绸,因为你觊觎哥哥的事情,我以前的确是有在背地里面说过你不是人,可是你也不用.........”沐珞还想着怎么样措辞才能不触碰到青绸的爆发点,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青绸便径直打断了她,略显得苍老的面容透着极为认真严肃的神情,那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原本就是附在魔铃花枝叶上的一个小花妖,修炼了几百年才有了灵识,这副身躯也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找来的,用了差不多一百年了,也快腐烂了。”倘若说沐珞方才还怀抱着青绸可能是想要说些什么话来缓解一下气氛的轻松心态,这会儿听了青绸这么一番认真的话语之后,她的神色也越发地凝重起来,似乎是在渐渐接受青绸的确不是人这个事实,“那你什么时候去找新的肉身?”沐珞上上下下打量着青绸这副的确似乎真的用不久的肉身,只不过和她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感觉好像又老了十岁,刚刚她能叫她姐姐,这会儿都能叫婶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