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画扇闭目待死,可良久不见开山刃落下。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方才见虞裘高举着落神愣在那里,眼眸中是惊恐,亦或是愤怒的神情。
“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去!”虞裘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跨上食虎兽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再见了,保重。”
烈日高悬,没一丝的风。
闵画扇眯着眼睛看着似火的骄阳,身下的黄沙似乎要吸干他的身体,他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死亡一步步的靠近自己。
“起风了。”闵画扇感觉风起,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终点,“再见了,师父;再见了,变态女;再见了,我的朋友们,再见了……”
千里大荒蓦地狂风骤起,黄沙已将他的身体掩埋。他也不挣扎,心下感激这黄沙的掩埋给了自己一个最终的归宿,如此,便不会暴尸荒野。
肆虐的狂风卷积着黄沙,而闵画扇的身体好似受困于一个巨大的沙漏之中,随着黄沙的狂舞而慢慢陷落,陷落……
……
支离山弟子四散寻找虞裘和闵画扇的身影,最终都是空手而归。黄昏时分,只有叶未央寻回了闵画扇的秋鸣剑。
叶未央将秋鸣剑交到了孤鹤云意的手中。攥着秋鸣剑端详良久,孤鹤云意才道:“一次神魔之战,几乎覆灭了整个神族,这一次战神陨灭,看来六界都难逃魔劫了。”
“掌教,君上那里怎么交待?”叶未央哀声道:“寻梦鼎的烟柱直上,师叔恐已……”
“我去禀报圣君,你退下吧。”
“是,弟子告退。”
紫微殿上,流苏仰望苍穹,看着流星划过天际,眼泪不觉顺着眼角儿不由自己的滑落。
莒国大营,中军帐。
昇平双臂被缚在身后,昂首傲立于敌帐之中,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惧意。
“你命令你的军队撤出莒国去,我便放你回去。”
昇平冷冷一笑,道:“你若当着我的面自杀谢罪,我会考虑不会诛灭你的九族。”
“放肆!”子车菽喝道:“你如今已是我莒国的阶下之囚,还盛气凌人些什么!眼下千耕如无头的苍蝇,我们若是挥军东进,灭了你的大军岂不是易如反掌!也不怕告诉你,我已命人绕道千耕军的后翼,到时前后呼应,千耕岂有不败之理!”
“哈哈哈。”昇平一阵冷笑,道:“万俟英将军已经占领了赤乌,到底谁是螳螂,谁才是黄雀犹未可知,况且,没有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虎符还在军中,千耕的一个普通的士兵都可以统领三军作战。”
“公主,杀了她便是,不要听她妖言惑众。”莒国将军道。
萧玥深思良久不语,她看了眼自己身侧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她知道,旱魃就站在那里。
旱魃偷袭千耕的中军帐,将主将昇平掳到了莒国的大营,她以为这样就能结束这场战争,岂不知千耕军是如此的难以应付。
萧玥也开始后悔当初的莽撞之举,如今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了。
思忖良久,萧玥心中暗道:“既然这场战争不可避免,这昇平更不能留着了。”于是下令道:“来人,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是!”
帐外冲进来两名刀斧手,将昇平的双肩按住,推出帐外。昇平回首望着萧玥,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只听得帐外一声“斩”,便传来轰隆隆之声,紧接着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众将冲出帐外,却见千耕的驭龙骑士已经将昇平救走,帐外只留下几十具莒国士兵冰冷的尸体。
“千耕占领莒国王城之时,便是你充当官妓之时!洗好了身子等待着城破吧!”
众将士面面相觑,相对无语。
“公主,千耕的驭龙者甚是棘手,以后若仍无对策,长期以往下去,我们莒国就危险了。”
萧玥叹了口气,道:“千耕灭我之心由来已久,这些年来,我国潜伏于千耕的死士并没有打探到千耕有如此之多的驭龙者,是我们低估她了。
“去找闵公子回来助战如何?”子车菽道:“如此,我们便可以与千耕军背水一战了。”
萧玥遭此羞辱,表面虽波澜不惊,可心中却是羞愤难当。听子车菽言语,她倔强的道:“大不了与千耕军同归于尽,求人的话,就不要提了!”
”公主,眼下是莒国生死存亡之际,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啊,还请公主三思。“
”不要说了,难道天下竟没有一人胜得过一个市井无赖么?“萧玥对于闵画扇的离去耿耿于怀,眼下有人提起他的名字,不由得无名之火而起,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高,如此,众将军便没有一人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