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公子爷,快快请坐。春花上茶。”老妈妈见几个人一身劲装打扮,那衣装虽然是劲装,布料却是相当的华贵,几个人也是生得英俊潇洒的,想来应该也是出手大方的公子哥,他急忙招呼人上茶,这样的客人,她可不想让他们跑掉。
春花早就答应了一声,跟着几个小丫头,很快就摆好了茶点。她上前一步,走到了苏兮歌的面前,满身的脂粉味道,呛得人头直晕。
她上来就要拉苏兮歌,却被彩月给拦了下来,口中说道,“你起开,离我们公子远点儿,你没看到我们公子看到你都直皱眉头吗?”
那个叫春花的女人其实长得很是不错,穿了一身水粉色的衣衫,那衣衫的布料轻薄透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的肌肤,肌肤虽然油腻,却很是白皙。丰乳肥臀的,却是算是个妙人。
她张着一张圆脸,柳眉弯弯,一双挑花眼乱飞,樱桃小口一点点,就是脸上的脂粉太厚,把她原本应该有的美丽尽数的都遮掩了下去。
苏兮歌瞧了老妈妈一眼,说道,“这个春花我不喜欢,我来这里是找你们这儿的头牌云逸的。你把她给我请出来便是了。”
老妈妈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云逸不在啊,被李公子给请走了。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的。”
苏兮歌看了她一眼,见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她对朵儿使了一个眼色,朵儿会意,从怀中掏出了一大锭黄金,丢给了老妈妈,说道,“这锭金子就赏给你了,我们爷只等云逸姑娘,你把我们爷带进她的房间便是了,这里太吵闹了,我们爷不喜欢。”
老妈妈手里面捧着那锭金子,那张老脸已经乐开了花了,脂粉涂得太厚,她这一笑还真是纷纷下雪了。
苏兮歌看着她那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哈哈哈,还真是挺好笑的。
多日以来的愁绪也减轻了不少了。
老妈妈说道,“我带着公子爷去云逸的房间,再给您烫点儿酒,备下点儿菜品了,公子爷就在云逸的房间慢慢的等着她便是了。”
苏兮歌强忍住笑,说道,“好了,那就劳烦老妈妈你引路了。”
老妈妈引着苏兮歌和几个小丫头一路往里面走着,弯弯曲曲的,走过了许多的房间,房间里面莺声燕语,呻吟喘息,嬉笑调戏,什么声音都有了,苏兮歌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几个小丫头未经人事,倒是有些不淡定了起来,一个个的小脸微微的红着,低着脑袋,硬着头皮跟着这个小主子往里面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所在,这是春满楼的后院,甚为清净,跟前面的房间隔了开来,是一个独门的小院,打开院门,里面是三间平房,雕梁画栋,房间的前面是一片竹林掩映着,看上去甚为高雅,这哪里是什么花魁娘子的住处,倒像是潇湘馆了。
苏兮歌很是喜欢这样的雅致,暗道了一声,“嗯,很好,怪不得是方七夜的老相好,果然是有些过人之处了。”
左边的一间房子是小丫头的空房,里面有床榻桌椅之类的东西,却是备着铺位的。右边一间就是云逸的房间了,外面上着锁头。两旁还有东西耳房。
中间一处却是客人坐的地方了,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香案上放着一个铜制的熏香炉,里面烧着龙涎香,两旁的书桌上面摆了一些古玩茶具,上面的墙壁上是很多诗稿。
苏兮歌并不是什么文人墨客,对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不过,看这个样子倒是应该很合方七夜那个货的胃口了。
苏兮歌看着房间里面的摆设,暗暗的想到,“一个在风月场所的女子居然能够有此心性,想必绝对不是一般人了,看来这个云逸还真是很神秘了,此番来此道是不虚此行了。”
正想着,那个老妈妈笑着说道,“还请公子爷坐了。”
苏兮歌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几个人站在他的身后,老妈妈坐在了客位上面。
不多时间,就有小丫头掌灯过来,点燃了烛台上的红烛,又抬过来一张八仙桌,摆上了六盘时鲜的水果,还有一架子的攒盒,里面多是美味佳肴,还没有入口,就闻到了阵阵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动。王府之中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做的菜都好像没有什么味道似的,苏兮歌一闻到这个味道,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副没有见识过的小家子样子。
那个老妈妈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想必公子是吃惯了富贵人家的饭食,少了些滋味。我们这春满楼的厨子是我特意请来的厨子,专门会做些市井小菜,味道虽算不上上好,却是很有些特点,公子爷喜欢可以多尝尝。”
苏兮歌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请老妈妈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你陪着了。还有,别忘了上几壶上好的女儿红来。”
老妈妈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见她走了,苏兮歌招呼着几个人,她开口说道,“都坐下吃饭,谁都不许假客气,快点,快点。”
几个人早就熟悉了苏兮歌的所作所为,也不推辞,全都坐了下来。
朵儿吸溜着鼻子,一副小馋猫的样子,她说道,“这菜闻起来好香啊,要比王府里面的菜品好多了呢。我先尝尝。”她说着,拿着筷子夹起了一块咕咾肉就要吃。
却被彩月一筷子给打了下去,肉掉到了饭桌上,朵儿急了,叫嚷道,“你干什么啊,怎么不让我吃啊。”
彩月懒得理睬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根银针,挨个的试起了菜品来。朵儿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她把这个茬给忘了。
也是,每天都活得这么累,连吃个饭吃个菜都要试试有没有毒,也是够了,好不容易出来野了,却还是要多加小心。
她对着彩月吐了吐舌头,彩月白了她一眼,说道,“就知道吃,你也不想想,这是在什么地方,我们从王府里面溜出来,在外面万事就要再多加上一分小心才是。”
朵儿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嘟嘟囔囔的说道,“就你事多,这个地方能有什么人会对我们几个下毒手呢。”
彩月也不理她,依旧试着菜。每个菜她都细心的试过一遍又一遍。总算是确认没有事了,她刚拿过银针。
朵儿就夹起了一块咕咾肉,一下子就丢到了嘴巴里面,大快朵颐了起来,她的小嘴塞得满满当当的,吃的很爽的样子,她一边吃,一边嘟囔,“小姐,你快点儿吃,好好吃啊,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看着她吃的这么的爽,几个人也忍不住了,纷纷的拿起了筷子,挑喜欢吃的东西吃了起来。
苏兮歌可不管那个,夹起了一块鸡丁,送到了口中,那鸡肉做的甚是嫩滑,居然有种入口就要融化了一般的感觉,味道更是让人赞不绝口。
苏兮歌不禁说道,“奶奶的,这里的菜要比我们王府里面的菜好吃一万倍,等我们回去了,一定要沧澜卿把这里的厨子给我搞回王府。”
朵儿的嘴巴塞得满满的,她连连点头,小脑袋晃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啊,对啊,小姐啊,你一定要把这个厨子给弄回去,他做的菜好好吃啊。”
彩月,彩凤和彩蝶三个人吃了,也是赞不绝口,还真别说,这个厨子还真有两手。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在外面的大树上,站在一个人,正在好笑的看着他们几个人,眼中射出了一道寒光来。
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有小丫头送上了三坛子上好的女儿红来。苏兮歌端过了酒,不觉得笑了起来,“我们今天要一醉方休才算完啊。”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还是彩月老成持重一些,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不是我拨了您的高兴,我们现在毕竟是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危险,酒可以喝,但一定要适量好吗?”
苏兮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这做不做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几个小丫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开心过了,这些年来,他们总是在打打杀杀,生生死死,每天都生活在一个既定的模式里面,快乐似乎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跟他们从来都不搭边。这样的快活日子,只有在跟了苏兮歌以后,他们才慢慢的开始尝试,才知道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来过。
苏兮歌好不容易逮着这样一个机会,她怎么会放过,拿过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话说,这女儿红也是好喝啊,那种淡淡的桂花的香气萦绕在唇舌之间,让人微微的迷醉。
彩凤,彩蝶还有朵儿也是喝的欢畅,几个人喝的是畅快淋漓,好不快乐。
彩月因为心中有事,而且她本身的酒量也不高,只喝了半杯酒,就放下了酒杯。
朵儿见她放下了酒杯,说道,“彩月姐姐,你怎么不喝酒啊,这女儿红好好喝啊,怎么还有一种桂花的香甜呢。”
苏兮歌此时已经喝得半醉,她对别的都稀里糊涂的,但对女儿红酒却是情有独钟,她摇晃着酒杯,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啊,这女儿红酒还是有一番来历的,要不要我说给你们听听啊,嗯?”
朵儿拍着小手,说道,“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儿给我们说说吧。”
苏兮歌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女儿红酒啊,原来是绍兴的花雕酒,是当父亲的在女儿出生的那一天亲手酿下米酒,并把这就埋在桂花树的地下,一直都不取出来,直到等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天再取出来饮用。如果生的是男孩,就等男孩娶亲或者是考取功名的时候在用啊。所以这酒叫女儿红,也叫状元红。”
朵儿“哦”了一声,突然的,她就哭了,说道,“可惜我没有父母,我连他们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提有人会为我酿酒,为我高兴了。”
她的这一番话,很快就引起了共鸣,几个女孩子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见他们哭,苏兮歌有些心烦,她站起了身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怎么,怎么,你们都要嫁人了吗?”
“小姐,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嫁人,我只想要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肯对我好。”朵儿连忙抹掉了眼泪,开始抱苏兮歌的大腿了。
众人也都纷纷的抹掉了眼泪,嘻嘻嘻的又笑了起来。
这群女孩子啊,青春年少正当时,只因为他们生的年代不对,他们生活的家庭不对,就这样枉过了青春,还真是有点儿可惜呢。想想她,虽然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疼爱,可在二十一世纪里面,她毕竟是自由的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从来都没有人阻拦。
可是,这些女孩子却是不敢,他们出身卑微,从小就做了达官贵人的奴才,甚至连一颦一笑都要看人的脸色,这样的日子要是让她苏兮歌过,苏兮歌觉得她一定会患抑郁症,直接就翘辫子的。
就这样,几个女孩子喝着酒,随便的说着话,这是苏兮歌给他们的自由。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几个人都喝的醉意熏熏的了,就连那个理智的彩月也喝的迷迷糊糊的,趴在了桌子上,呼呼的睡了起来。
现在就是有锤子直接落在他们的脑袋上面,他们恐怕都不知道了吧。
而那边的七王爷府,却乱成了一团。守在外面的暗卫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苏兮歌的小院中出来人了,就连最爱跑来跑去的朵儿都不见了踪影,那些暗卫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赶紧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沧澜卿。
沧澜卿正在忙于公事,现在是特殊时期,有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他亲自去处理,所以,直到了傍晚时分,他才回到了府中,还没有来得及洗把脸,就听到属下来报,说苏兮歌的小院里面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