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卿蹲了下来,出手解开了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的穴道,把那封信丢给了那个男人,开口说道,“你把信打开,给本王读读……”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那个男人的眸中有微光闪烁,暗道,好个聪明的沧澜卿,居然还有这手防备。他的唇边勾过了一抹冷笑,打开了信笺,读了起来。
歌儿:
见信如面,自从昨夜深夜相见,心里亦是有感伤,整夜未眠对于我来说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歌儿,我很想你,也很爱你,我情愿为了你舍弃皇位,只要你肯相随,即便是天涯我也愿意陪伴。
此生有你,足矣。
你的沧澜涅。
这封信话不多,却是字字情真意切,让人听起来颇有些感动,在繁华之中处久了,这种淡然的洒脱正好中人心尖。
沧澜卿微微一愣,如果,这封信真的是出自沧澜涅的手中,他还真是又急又恨了,可是,他怎么就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呢。
那个杀手的眼睛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有着几许的陌生,他到底是谁呢?
沧澜卿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起来,苏兮歌想要解释,却也是有口难辨,她是偷偷的见了沧澜涅了,她对他的情意却是拒绝的啊,可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刻意隐瞒了沧澜卿的,看来,这个男人的确是沧澜涅的人了。
沧澜卿沉下了脸,一双晶亮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苏兮歌,他在等着她的回答,可是,苏兮歌回答给他的却是满脸的尴尬,很显然,这个男人信中所读的那件事情是真的,可是,苏兮歌为什么要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呢,难道,她真的是对沧澜涅余情未了吗?可想想,又不全是,他现在真的不了解苏兮歌了。
他们两个就像是走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永远都无法交集在一起,只能是平行的走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沧澜卿的眼神有些迷茫,神情寂寥得像是天边远远地那轮弯月亮。
苏兮歌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他的痛楚太过分明,苏兮歌只觉得她的心里被狠狠的扯了一下。
她咬着嘴唇,不肯给他解释,因为在苏兮歌的爱情观里面,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一点儿就是相互信任,如果连这点儿信任,沧澜卿都给不起,那他们之间还有爱情吗?
沧澜卿苦笑了一下,他能够给苏兮歌的只有全部的信任,他开口吩咐道,“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那个男人不相信的看了沧澜卿一眼,他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他,还真的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情,就在他转身刚要走的时候,沧澜卿突然喊住了他,“你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苏兮歌这一辈子都是我的,而且只能是我的,让他不要再打苏兮歌的主意了。还有,我会进宫请旨,让皇帝指定我们大婚的日子。”
那个男人微微踌躇了一下,纵身飞跃了出去,消失在了慢慢的夜色之中了。
沧澜卿走到了苏兮歌的面前,他一把把苏兮歌拥在了他的怀中,低低的说道,“歌儿,我相信你,你不告诉我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你的理由,这个自由我给你。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是苏兮歌第一次听到这个骄傲的男人在她的面前温言软语,他给的信任让她有些感伤,但更过的却是欢喜。她抬起了脸,看着沧澜卿犹若深海一般的瞳眸,她再次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她的样子。
她的心像是被蜜糖浸泡过一般,那般的甜蜜,她把头抵在了沧澜卿的胸口,柔声说道,“卿,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是怕你听了这件事情会不开心,你知道吗?我最不喜欢看见你那种死人一般的木头脸,我的男人,应该是快乐幸福的。”她说着,伸出了纤纤小手,替沧澜卿抚平了他微微蹙在一团的俊眉。
沧澜卿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真的像是夜晚的一小束清明的月光,那样温柔似水。他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答应了一声,纷纷的退了下去,他们的主子总是一副木瓜脸,这一笑,还真的是倾国倾城呢。
见众人都退下了,沧澜卿这才低低的对苏兮歌说道,“歌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地方不对?”
苏兮歌眨了眨眼睛,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可是,我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来。”
沧澜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我好像见过他一样,他绝对不是什么杀手,也不是沧澜涅派过来的人,沧澜涅没有那么愚蠢。”
苏兮歌的脑子这才转过弯弯来,她说道,“那你说他是什么人。”
“我觉得他应该是太子身边的人,他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直接把你杀掉,第二就是杀不掉你,让我跟沧澜涅为仇。这个太子的居心还真是够狠毒的啊。”沧澜卿说到了这里,眼眸中露出了一抹精光来,他突然间就想起了那个人的眼神是属于谁的?
难道,他,沧澜鉴亲自出手了吗?
这件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苏兮歌看着沧澜卿脸上微妙变化的表情,她问道,“你在想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那个人是沧澜鉴。”沧澜卿沉沉的说着,脸色越发的暗沉了下来,原来,这个沧澜鉴还真的是深藏不露的,居然会易容术,而且这般的高超,若不是沧澜卿识人从不看脸,只看眼睛,恐怕今天的这件事情就被他给遮掩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暗卫,他在沧澜卿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沧澜卿的脸色一变,唇角勾过了一抹冷笑来,他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个暗卫应声走了出去。
房间之中有摇曳的烛光,还有清明如水的夜色,沧澜卿在这样的微光之中,显得越发的英俊了,他那种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坚毅来,他转过了脸,深深地看着苏兮歌,柔声说道,“歌儿,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始终都会在你身边,你要记住,我是你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当然你也我唯一信赖的人。明白吗?”
苏兮歌点了点头,眸底闪过了一抹晶亮来,这样的话她期盼了很久很久,现在终于从这个男人的口中说了出来。
沧澜卿用手轻轻的摩挲着苏兮歌的小脸蛋,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刚才的那个人在沧澜涅的府中消失了。”
“什么,你是说那个人不是太子,这里面还另有蹊跷?”苏兮歌有些发懵,呆呆的看着沧澜卿,在等着他给她答案。
沧澜卿的眼波轻转,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我们要多加小心就是了。”
“卿,这么说来,我连为彩鸾报仇都成了困难了。”苏兮歌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了,她也弄不明白害死彩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沧澜涅有着强大的暗黑的势力,这个势力绝对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的简单,而是错综复杂的很。还有太子沧澜鉴明显的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可是,却没有抓到真实的证据,这一切不过就是猜测而已。
刚才的那个人想来应该是沧澜鉴的人,却又消失在了沧澜涅的府中,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现在两个人谁都不知道。
沧澜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沉缓的说道,“歌儿,看来我们的对手是非常强大的,他们的势力不少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他们互相渗透,互相利用,很有可能,他们私底下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苏兮歌听得脑袋发胀,她说,“这件事情听起来好复杂啊。”
沧澜卿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说来复杂,却也不复杂,那个人我看着像是沧澜鉴,却是不能肯定,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回府,有二个原因,一个是怕被我们发现,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跟沧澜涅府中的人有瓜葛。”
苏兮歌点了点头,也不想再想些什么了,她看着沧澜卿问道,“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沧澜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彩鸾的仇,我们暂时还不能报,我们现在没有那个势力。沧澜鉴的手中有兵权,他的府邸里面有皇帝沧澜昊天给他的四百名暗卫,同时他还掌管着御林军。而他在背地里面的势力我们还不清楚,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暂时放缓,如果我们贸然行动的话,是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的,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沧澜卿也想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为可怜的彩鸾报仇,可是,这样的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他没有办法跟太子沧澜鉴做正面交锋,甚至连暗地里都不能跟他作对,只能是暗中慢慢的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现在是牵毫发而动全身。
听到了这里,苏兮歌不由得心头火起,她第一次感觉到,在很多事情上她是无能为力的,他什么都不能改变,甚至连给彩鸾报仇这样的能力她现在都没有,这无疑是令人悲哀的一件事情。
苏兮歌知道,她现在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给彩鸾报仇的,她的心混乱成了一片,眉头也皱了起来。
沧澜卿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脸,低低的安慰道,“好了,歌儿,你不要多想,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夜晚是这样的安静,然而,苏兮歌的心却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了。
次日的傍晚,苏兮歌在府中再也待不下去了,她把朵儿和彩月他们几个都唤到了暖阁之中,她说,“我要出去喝酒,你们几个人跟我出去。”
彩月连忙说道,“王爷吩咐过我们,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允许苏小姐您出门,您要是喝酒,我们可以拿给您喝。再说了,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喝酒很伤身子的。”
苏兮歌一瞪眼睛,说道,“怎么?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到底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沧澜卿是你们的主子啊。”
朵儿连忙说道,“小姐,您当然是我们的主子了,你说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见朵儿这样说,彩月,彩凤和彩蝶也很是无奈,只能相互快速的对视了一眼,随声附和道,“小姐是我们的主人。”
“那就好。彩凤,你出去去搞几套暗卫穿的衣服,记住了,要五套哦。”苏兮歌吩咐着,小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这样的她骨头都在发沉,她真的怕她就这样老死在这个府邸里面。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跑出去透透气不可了。
方七夜,这个老混蛋帅大叔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他到底在搞毛线啊。
苏兮歌越想越生气,老娘这都病了这么久了,这个死方七夜,你就不能来看看老娘吗?
彩凤很快就搞好了五套暗卫穿的衣服,这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小事一桩,他们以前也是暗卫,这样的衣服他们也有几套,只要给朵儿和苏兮歌多准备两套就好了。
苏兮歌见她拿来了衣服,喜笑颜开,说,我们就这样男扮女装的出去就行了。
就这样,几个女人换上了暗卫的衣衫,向后出了王府。
苏兮歌知道方七夜总喜欢在春满楼的云逸的屋里面呆着,她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想要问方七夜,所以,她就带着几个女人跑到了春满楼。
几个人来到了春满楼前。
此时,月上柳梢头,大街上分外的繁华,尤其是春满楼这个胡同,更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大红色的灯笼,人潮如涌。
苏兮歌带着四个男装打扮的女孩走进了春满楼,老妈妈赶紧迎了上来,扬了扬手中的小手绢,面上含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