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这小子,到和你师父年轻时有八九分的相似!”冲灵看见景衫这幅打蛇随棍上的模样,豪放一笑道:“当年你师父比我晚了三年拜入武当,可他非但练功勤快,每每遇到师叔叔伯,总是好言好语的求人教他武功。所以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武功便已经落了我一大截了。”
“那是师伯志不在此,否则就凭师伯这打铁都能打出如此深厚内力的天赋,要是真的用心习武,那还了得?”景衫在武当山上除了和师父冲霄以外,只有和冲灵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而且冲灵也没少教导景衫武功,因此冲灵对他来说也如半个师父一般。
“这倒不然,你师父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学会了武当派几乎全部绝学,我们这些师兄弟不服不行啊!”冲灵叹息一声,站起身来道:“我师弟当年教给你清风映月剑,一是因为这门剑法入门容易,二来就是这剑法与你性格相得益彰,学习起来事倍功半。按说这门武功在武当山上虽不算十分高深,可放眼江湖已经是一等一的武林秘籍,完全可以供你一生所用了。”
“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武当弟子,能学到这门清风映月剑就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但你既然是武当剑仙冲霄的徒弟,又是我冲灵的师侄,当然得学一些更加精妙的武功才行。”
“本来按照我的想法,你既然是用清风映月打底,我接下来就应该也教你些阴阳相济的武功如‘柳风拂煦剑’才是。可人都是会变的,我看你好像对这刚猛凶狠的发力手法颇有兴趣,使得我又动了教你些其他武功的念头。”
冲灵说到这里,笑着看向景衫:“说到底,无论学什么武功都需你自己喜好才是,你就自己说想学哪种武功吧。”
其实景衫之所以练习雷阔鸣授予的发力手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补充清风映月剑难以先发制人的缺陷,与武功的阴阳并无关系。
可是这些话景衫又不好对冲灵言明,于是景衫只能默默在心里打起算盘来。
阴柔的功法虽与暗杀有利,可武当毕竟是名门正派,所谓的偏向阴柔的武功,大多如清风映月剑一样讲求后发制人。
反而至阳一路的武功,很难讲究防守反击,多半要先发制人,没准反而更加适合他日后与人争斗。
想到这里,景衫开口道:“不瞒师伯所言,师侄我虽觉得清风映月剑精妙无双,可有时的确也想学一些先发制人的武功。就说这次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二十来个胡狼帮的山贼,我明明知道他们武功不高,可清风映月剑中偏生就少了应对的手段。当是我就心想,若我能学会师尊的混元莲花剑,哪里还轮得到那几个山贼在我面前猖狂。”
“哈哈,清风映月讲究先守后攻,擂台比武或者与人单独争斗的确是不错的武功。可如果对方人数众多,攻击如潮水般连绵不绝,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冲灵听见景衫这么说,心中似乎非常高兴,说话时还拍了拍景衫的肩膀。
“正是如此,师伯所言一点不错!”景衫虽不知师伯为何如此高兴,但还是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学些攻击性强些的武功,日后也能应对类似的情况。”
“好!”冲灵听了,更加大点其头:“既然如此,我就将我最擅长的武学传授给你。”
“师伯且慢!”景衫双手平举到胸前做推脱状:“话先说在前面,我可不会用锤子啊。”
“你这小子!”冲灵一个爆栗打在景衫头上:“师伯我好歹也是武当弟子,最擅长的武功当然也是剑法!”
冲灵拿一身肌肉何等健硕,他一个爆栗打在景衫头上,景衫也不敢出手去挡,更不敢运用内力,只得用脑袋硬接了一击,打的他脑门生疼。
“师伯你说归说,别动手啊,这一下差点把我脑袋弹爆了!”景衫捂着头,蹲在地上,言语间颇为委屈。
冲灵也没想到景衫不闪不躲,也不用内力抵挡,所以看见景衫抱头蹲着,心中反而有些过意不去:“行了行了,这么大个男人,不就是弹你一下么。你再这样蹲着,可看不到我给你演示剑法了!”
一听冲灵如此说,景衫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师伯尽管演示。”
“好,我这门剑法叫做‘炙阳剑’你看好了!”冲灵虽然没有随身携带宝剑,但此处乃是他打铁的地方,屋中铸成的宝剑没有一百把,也得有八十把。此时冲灵进屋挑选了一把看来略微沉重的宝剑,就给景衫演示起来。
随着冲灵手中宝剑挥舞,景衫眼中仿佛看见了一颗闪闪发光的太阳。其散发的温度让景衫只是在一旁观看就已经汗如雨下,而闪烁的锋芒更是让景衫目不敢视。
就如冲灵第一次在景衫面前运起凌风劲时一样,景衫在冲灵面前又是不自觉的退后了两三步。
“看清楚了么?”冲灵收剑而立,阳光映照在他肌肉虬结而又满是汗水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神圣的光泽。
“前面还能看清,可到后面,师侄实在无法观摩。”这个时候不是逞能的时候,景衫只能实话实说。
“能看清一段,已经不错了,不愧是师兄看中的弟子。”冲灵也没责怪景衫,而是安慰道:“我稍后便将‘炙阳剑’的心法口诀传授给你,你用心琢磨,之后再看我演示一遍。”
“是!”
之后的四五个时辰里,景衫背会了炙阳剑的心法,又看冲灵演示一遍,总算把这门剑法记了个七七八八。
看见天色已过了中午,景衫着急下山,于是出言告辞:“师伯,这剑法我已记下了,可我今天还要下山,就不能多陪师伯了。”
冲灵也不挽留:“没事,你们年轻人多在外闯荡闯荡总是好的。”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景衫正待拜别,冲灵忽然把手中宝剑递了过来:“你往日所用的希声剑,秉性阴柔。若是使用清风映月剑到时能有所助益,可要用它施展炙阳剑的话,未免会不太相合。因此你最近若要练习炙阳剑,便可先用这把烘钢,待日后剑法纯熟,自然不会再受外物所累。”
景杉听了还想客气两句,冲灵就直接大喇喇的把剑往景衫怀里一送:“行啦,拿着吧。这病烘钢也还算我的得意之作,虽不如希声,但也相差无几。”
“那就谢谢师伯啦!”景杉顺势把宝剑抱在怀里,细细观摩起来。
这柄烘钢比希声略差,约有四尺五六。剑身厚重,剑刃也不甚锋利,显然一把典型的重剑。
还好这把剑的剑刃不算特别宽,因此只有二十来斤重,否则单凭景衫的臂力,还真未必能挥舞的圆转如意。
“行了,要看回去再看,别耽误了我锻剑了。”冲灵一拍景衫肩膀,就要送客:“对了,我之前送你的铁莲子可用完了?我闲暇时又打造了一些,你若用完了就带去。”
景衫知道除自己之外,武当上下少有人用暗器。因此听了冲灵此言,心中更加感动:“师伯上次送我的莲子,少说也有二三百颗,哪那么容易用完,何必费心再炼。”
“行走江湖,暗器这种东西终究要用得上。人道是‘有备无患’,既然我炼都炼了,你就带着吧!”说完话冲灵两步踏入屋里,不多时便拎着一个镖囊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