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是医生,不是警察,你是我的病人,还是乖乖地躺到床上去,注意情绪,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医生喋喋不休之下把我抱回床上,还给我盖了被子。
“我说小姐,你男朋友真的对你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人在外地没时间,过一两小时候打电话问我一次你的情况,你不照顾好自己,实在是辜负他了!虽然你出了这样的意外,可是你人还年轻,调养一下,身体没问题的!喂!我怎么越说你越哭了!”
医生说的话实在是让我感到无语,我也不愿意理会,侧过身子,佯装浅眠。
医生又说了一大通,之后给我量了一下体温,然后就出去了。
疼痛感还在狠狠地刺激着我的痛觉神经,我用力地咬着唇,直到感觉自己尝到了铁锈味,这才惊觉地松开。
爸妈突然出现在医院使我们现在的关系彻底地崩裂了,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以后的人生,要怎么生活下去。
我看了一眼床头柜,里面有我的银联卡,还有身份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医生之后便没怎么来了,倒是有一个专门的护理人员给我送饭。
我什么都吃不下去,可我知道,想要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必须要养好自己的身体。
只是孩子……
医生在做手术之后还特地说要给我看一下从身体里引出来的胚胎,只是我心里难过,而且还有种铺天盖地的恐慌感席卷着,我没敢看。
孩子!
我大声的,歇斯底里地在心里呐喊着。
我心里有个念头闪过,几乎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洪荒之力从我心里延伸到四肢百骸。
突然有了力量,我跌跌撞撞地往病房外面跑过去。
“医生!”我大喊了句,把正在看报纸的医生吓了一大跳。
“小姑娘,你怎么又起来了?”医生脸一黑,放下报纸就往我这里走过来。
“孩子,我的孩子!快给我!”
“你说什么?孩子已经做掉了,哪里还有,你不会是……”医生看着我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快给我,我的孩子,胚胎……在哪里?”
“那个已经当标本丢弃了!如果还没丢,应该还在手术室里!你不会是要……”
我听说还有希望找回来,顾不得自己身体的疼痛,又摇摇晃晃地往之前的手术室跑去。
外面看守的护士阻挠了一番,看我实在哭得可怜,便让我进去了。
幸好,我做手术的标本还在,因为我看到,里面台面上有几个码放好的无菌玻璃桶。上面有一个,写了我的名字。
询问之下,原因竟然是因为有医生知道我的情况,未婚怀孕,并且处女膜保持完整,便想要把我身体里的胚胎拿去做化验解剖。
我此刻也不知该是感谢他们还是咒上几句,若不是因为这个,大概那个胚胎已经早被扔了。
我端着玻璃桶,医生却不肯让我走,最后,我求他们给我一个无菌塑胶袋,才把里面的小东西取了出来。
白白的一小团,还看不出轮廓来!
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和容允上唯一的维系,证明我们爱过。
我心痛如绞,却因为取回了我要的东西而渐渐笑出声来。
我取了自己的双肩背包,然后坚持办理了出院。
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人再拦着我,那女医生在给我签字的时候,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仿佛听到身后有人在对我议论纷纷。
“那个女孩是个神经病吧!”
“肯定是!”
“……”
走出医院之后,不远的的地方就有一家医疗器械店,我买了一瓶福尔马林,另外还有一个密封罐,匆匆离开。
不知道去哪里好,我找了一家商场,然后直接走到洗手间的位置。
关上门,我把胚胎小心翼翼地放进罐子里,然后再倒满福尔马林。
这个孩子,确切的说,只是一团组织,可“他”却成为了我身边最亲的“人”,从此,我的世界里只有这个罐子,再也没有其它。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把自己失去的一切以人身华丽的续篇完美填补起来。
我要使自己变强。
但是我知道 ,以我现在的能力,在北京连生存下去都是问题。
可我和远东已经签了约,如果毁约,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而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远东的人找上我父母。
我相信父母对我那样一定有他们自己的理由,我始终相信,他们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我找了一个离北京最远的城市,然后,我决定在那里发展。
下飞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十五。
空气中透着凉爽,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鼻端,总之第一次来伊宁,我印象很好。
伊宁市古称宁远,始建于1762年,为清代伊犁九城之一,1952年经国务院批准正式建市,是伊犁哈萨克自治州的首府城市,横亘伊犁河谷中部,连接312国道的最西端。东连伊宁县,西接霍城县,南与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隔河相望,北靠天山支脉科古尔琴山,是新亚欧大陆桥中西部的主要窗口。
伊宁市现辖七乡二镇二场、八个街道办事处,全市总面积755平方公里。
伊宁市是祖国西部边陲塞外江南的一座花园城市,气候宜人,物产丰富,自然禀赋得天独厚,素有“花城”、“苹果城”、“塞外江南”之美誉,所在的伊犁河谷被中国国家地理评选为中国十大新天府,2010年被南方人物周刊评选为中国十座宜居中小城市之一,并先后荣获“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国家新型城镇化综合试点市称号。
新疆伊宁,我就这样来了。
我会选择在这里落脚不只因为伊宁离北京最远,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远东在伊宁也有分部,如果公司的人要找我,我要和他们联系上也比较容易些。
我在伊宁定了下来,在六星街租了一套房子。
三层楼的最顶层,一房一厅,生活用品俱全,倒也方便,一个月房租两千二,价格虽然高了些,可是贴近景区,周围环境都不错。
我到移动大厅补了张手机卡,然后办了个缴话费送手机的活动,之后,我很快打了个电话给金阳。
我喜欢琴谱,自然对数字敏感,只要是存在手机里的号码,我看一遍就自然能记住。
金阳的反应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他不但没有质问我为何多天消失不见,反而还让我安心休息,合约的事情还说不急,让我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我旁敲侧击地问了金阳一些关于远东公司内部的事情,比如公司的大老板到底是谁,商紫墨在里面有没有股份。
金阳什么也没有透露,只是说了句让我不要多问,然后便挂了电话。
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金阳会满世界的找我,可是结果却变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很想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可是想到他们在医院里对我说道那些话,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虽然想着他们是真的爱我,可是我不知道这样打电话回去,他们又会用什么样的字眼来说我。
最主要的是,我爸妈当时的表现让我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还没告诉我的,虽然我妈说了当年和容家发生过纠葛,可我总觉得另有隐情,或者,他们原本就不想让我知道,也许是种变相的保护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