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花芷颜环视四周,这里除了冷了些,处处结冰之外,就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实在想不到这里有什么,是值得无常把她带来的。
白术脸上还是带着那副面具,默默地指了一下花芷颜的身下。花芷颜现在是坐在用类似于冰的材质做成的凳子上,之所以说类似于冰,是因为凳子完全没有那种寒凉的感觉,反而如暖玉一般温暖,散发着丝丝热气。
看见了无常的手势,花芷颜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蹲下身去,开始检查凳子,她用食指蘸了一点水,在凳子上划了一下,凳子上就有了小小的凹陷,材质确实是冰无疑,但那热气又是怎么回事?
花芷颜疑惑地看着无常,无常依旧是拿着扇子在扇,花芷颜分明记得无常的扇子应该在斩蛇时就被蛇血弄脏了,现在那扇子却是白洁如初。花芷颜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扇子,无常并没有准备很多把。
“事出反常必有因哦,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手上的扇子啊,不是用纸绢,而是用人皮做成的,这扇骨用的也是上好的人指骨,然后一点一点打磨而成。”白术一眼就看出了花芷颜在想什么,简单地给她解了疑惑,就是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了。
花芷颜现在算是明白了,不仅仅是无常的那把扇子,她身下的冰凳很可能也会有问题,而且是很毛骨悚然的问题,她觉得她要是不检查清楚,她可能会后悔很久。
花芷颜又一次蹲下去,用手在冰凳上缓缓画圈,她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手下冰面的纹路、还有水汽的转换。
花芷颜突然睁开了眼睛,放在冰面上的手往下用了地按了一下,果然如此!
“你这冰凳里有东西吧。”花芷颜问无常,如果她没有感受错,那么冰凳下面是应该有活着的东西,一直在里面活动着,散发着热气,而不死。
“看出来了吗?不错啊,那你不妨再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白术没有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做了恶作剧的猫,在怂恿人陪他一起完成那个恶作剧。
花芷颜就这样做了,她现在内心其实很兴奋的,她现在觉得自己现在很快就能找出那个秘密的答案。
花芷颜直接拿出匕首,用尖端对着冰凳的底部,小心翼翼地钻了一个孔,又不能让冰彻底破掉,孔已经在逐渐变深了,很快就能穿透。
花芷颜望着那孔的深浅,发现并不是很深,也就是说这层冰其实是很薄的,但是拿起来时,却又觉得很重,重过千钧,花芷颜这时候已经打好洞了,她透过孔往里面看,还是白莹莹的一片。
花芷颜又把眼睛凑近了一些,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她还是想继续再看看,毕竟这凳子一定是有古怪,外部没有的问题,一定是出在内部。
“喂,阿颜,你这样很容易得雪盲症的啊。”白术笑嘻嘻地把她扑倒在地上,那凳子也因此摔到了地上。
花芷颜并不想管无常,而是想要起身查看那凳子,毕竟她对那凳子疑惑很久了。花芷颜挣扎着起身,却又因为被无常按住双臂而动弹不得。
白术微微俯下,似乎要亲吻她:“你再乱动,我可是真要吻你了。你这样让我很难过啊,我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凳子对你更有吸引力。”
花芷颜瞪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吗?花芷颜真想扒掉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脸红啊。不过无常那张白色的面具下,露出无常下半张脸,还是白如纸一般,倒不像是脸红的样子,脸这么白,却没想到会比城墙还厚。
“无常,男女授受不亲。”花芷颜虽然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却并不代表她在这个封建的礼教下,还能做出如此开放的事情来,更何况,祁慕枫并没有跟她和离,她现在也算是有夫的人,不过祁慕枫现在应该在苏州过得很好吧,希望他能把流朱照顾好。
“呵,对一个疯子来说,是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的,你还是放弃吧。”白术伸出手,晶莹如玉的手指甲就缓缓划过花芷颜的嘴唇,一个暧昧的动作。
花芷颜完全呆住了,这个男人完全就像他的穿着,他的皮肤,他的扇子那样,完完全全都是白色的,只有当他靠近时,花芷颜会看见他的眼睛,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他杀人时,会是鲜艳欲滴的红,这男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他黑不是黑,白不是白。
时间大约凝结了五秒,白术的手指还停留在花芷颜的唇上,花芷颜的眼睛还在与白术四目相对,然后花芷颜反应过来,她差点被这男人惑住了心神,不管不顾地运起内功,一掌推开了他。
“无常,下次别再用惑心术去引诱我的心神。我是不如你厉害,但是我保证我会努力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调戏我的代价。”
花芷颜拍了拍被弄皱的衣角,站了起来,便转身,再不想看见那个男人。毕竟惹闹了那个变态的男人,她可不敢去承受那样的代价,所以至少,她不想让那个男人看到她眼里的慌乱。
“阿颜,我刚才并没有对你使用惑心术啊。”声音是软弱无力的,像个年过半白的老人。
花芷颜一下就觉得自己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了,她有些慌乱,有些担心,就好像身后的这个人已经出了事。可是怎么会呢,他可是变态啊,就那样子被她打一掌也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下一秒,花芷颜的内心就被悲伤充满,那可是她用尽全力打的一掌啊,而且男人并没有走过来,威胁也好,还击也罢。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只是在她身后用很悲哀虚弱的声音,做着无力的辩解。
花芷颜最终还是回了头,一回头就看见无常跌到在地上,想要支撑着起身,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