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晚上花芷颜在灯下看书的时候，也就不会有太多欣喜。
“阿颜，我有事要跟你说，纳妃的事，本王已经跟那老太婆说过了。”祁慕枫站在窗外，花芷颜已经把屋门给关上了，他只能站在窗外，看着窗内仍旧亮着的灯，来判断那人应该未睡。
花芷颜站在屋内，不顾自己已经脱了鞋，光着脚从榻上跳了下来，吹灭了那盏灯：“王爷明日再来吧，阿颜已经睡下了。”
突然熄灭的灯光，如在祁慕枫眼前突然关上了一道门：“你没有睡的吧，为什么不敢听本王解释。”
现在根本不是花芷颜平日里睡觉的点，她怎么可能去睡觉了呢，祁慕枫走到了门前，大力地拍打着门。
熄灭了灯的花芷颜并不急着去睡觉，只是站在窗前，迎接从天上流下的月华，踩着月光的影子，到处乱走，不是玩心大盛，只是夜过于寒凉，如此可以清心。
失去了耐心的祁慕枫直接破门而入，在他看来，解决他和花芷颜之间的矛盾，远远比一扇门更为重要，更何况有些事情，本就是失而不复来。
门被外力推开的那一刻，祁慕枫正好和花芷颜撞上，只穿了一件亵衣，周身披着月华的仙女不染纤尘，没有表情地看着一个人时，眼中的月光会直接将人浸没。
祁慕枫听见自己的心有力地跳动起来，是欢喜的味道。再一看，却又发现花芷颜是光脚站在地上，祁慕枫皱了眉，他问：“为什么要把自己给弄成这样？乖，回床上去，夜里太寒凉。”
如此寒凉的夜，花芷颜应该是喜欢的。灯已经熄灭，她看不见人面，看不见桃花，只有月华在指尖流转若纨素。
一开口，花芷颜的声音也如月光一样淡漠：“妾身身份低微，命也贫贱，不过是光脚踩在了地上，若真是爱上了王爷，那才算糟践了自己。”
“你真这么想？”祁慕枫愣怔地问，他好像看见月光一下子消逝得极远，花芷颜站在那，不似天上月，而是海底月，因为她确确实实地把自己贬入了尘埃之中。
“王爷，夜里寒凉，请早些歇息，妾身如此，不便相送。”花芷颜仍旧是淡淡地逐客。“王爷，这里不属于你。”
祁慕枫一下子就明白了天上的嫦娥仙子长住广寒宫是怎样的姿态，是这样吗？清冷地拒绝所有人，然后淡漠地站在月华之中，什么也不要。
祁慕枫心中第一次出现了飞蛾扑火的念头，他至少得让这仙子知道，他是她的，她不是一无所有。
他便就那么做了，在那个仙子垂眉掩目的时候吻上她的唇，强制性地将她带离了那片月光。仙子一下子跌入了凡尘，不再是那副清高冷傲的样子，她是可怜的、脆弱地接应着他的这个吻。
祁慕枫想：我现在可以毁了她，也可以拯救她。
屋内的大床成了一片很好的天地，美人的青丝披散在床上，眼睛有些无神地望着那片月华。望着他的那名男子，明明也该是清高冷傲的模样，现在眼底却染了几分飞蛾扑火的决绝：“你现在只能看我，你现在只能看我。因为，你是我的。”
花芷颜忽然笑了，笑容转瞬即逝，就像那一瞬间，拨云见月，有月光泻下，然后消失不见。
祁慕枫的语气变得偏执：“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的，钱或者名誉，万千宠爱或者是一个很美好的家庭。”他诱惑着她，到最后却是她诱惑了他，“你留下啊，别再回到那月光中去，那里太寒冷了。”话语中，完完全全地把她当成了真正的仙子。
“那你想要对我做些什么呢？你若是做了，我便此生不再原谅你。”花芷颜看着月光微微笑着，她是应该生气的吧，她是应该怒斥的吧。好像都没有，她只是很难过，如同失去了一片月光。
“我想要吻遍你的发间和你身体的每一寸。我也想要把你拴在这里，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阿颜啊，只是你不愿意，所以我一直顾及着你的感受，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做。”祁慕枫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因为身下就是这小人，可是她却永远都不属于自己。
怎么可以这样呢？她是他的妻啊，他有资格为她做任何事，可是她不爱他，是啊，可是她能几次三番地救他，却不能微笑着同意他的一丁点请求，因为她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善良。
“放开我吧，你会后悔终生的。我可以从此再不见你。”花芷颜始终无悲无喜，像无常手下雕刻出来的娃娃，也像一片白月光。
“不，我不放，你是我的，无论你去了哪，我都会找到你。那么现在，我要占有你。”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他现在可以侵占她，可以同她生下一个孩子，他还有一生的时间去让她爱上他。
祁慕枫微微地笑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我是不会听的。除非你是想要说，你是我的。”他轻柔地俯身下去，给了如琉璃般易碎的仙子一个安抚的吻。
花芷颜始终讥笑地看着他，祁慕枫不想看到她脸上，淡然而讥讽的表情。他只是盯着她的亵衣，然后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将亵衣一寸一寸地剥离，仙子终于失去了能让她回到天上的羽衣。
祁慕枫虔诚地吻着她，小心翼翼地深入，又害怕会弄疼她，可是他为了她兴奋流泪的时候，她还是冷漠地看着他，看仇人一样。他忽然就疯狂起来，再也把控不住自己。
哭泣也好，疼痛也好，至少别是讥讽这一种表情，至少别是毫不在意。毁了她也好，可是她不可以不记得他，她不可以不爱他。
激情过去，她一语未发，他疲惫地躺在她身旁，给她一件一件地穿上那些亵衣，她的身下是他等了很久的嫣红，可是当他吻上她的眼角，触上唇的，全都是冰凉的泪，涩涩的，已经流出了很久。不再伤心，也就不再哭泣，连眼角都逐渐干涸。
祁慕枫忽然想要落荒而逃，他现在怎么敢问她，问她喜不喜欢，或者是能不能爱她，那时候，他觉得，他已经将她深深地伤害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