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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如此荒唐

2017-08-09发布 6609字

君静安一身时下小青年最喜欢的背带洋装,压着同色小帽在黑暗的夜里穿行。

渐渐喧闹的夜,总有几个人被她不小心撞到,她无心道歉,压着帽檐脚下走的更是慌忙。

她要寻求帮助,却不知该去找谁,或者是还能找谁?

“哎呀……”

“嗯……”

突然一个走神,又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襟。两人都被撞的险险后退几步。

君静安转身就走。

“静安?”那个被撞到的人不确定的问道。

君静安浑身一震,脚下却走的更快。

手却被狠狠的抓住,君静安不说话只闷闷的挣扎,直到周宇回的脸完全放大在眼前,“为什么看到我就躲?”

君静安眼神闪躲,呵呵的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是你。”

周宇回皱着眉打量了她一番,“为什么穿男装?出了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我就随便穿穿,好了,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下次见面再聊。”说完就要挣扎,周宇回见她挣扎,越发觉得有事,“跟我来。”说完就拖着她往隐蔽的地方走去。

君静安见避不开,也怕暴露自己,最后也就不再挣扎,任他牵着自己走进了一座破旧的楼房。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周宇回放开她,两人并肩站在微微有些凉意的阳台上。

“说什么?”君静安偏头看了他一眼,“我是君家二小姐,难道有人敢欺负我不成?”

周宇回皱着眉也偏头看她,“那你为什么大晚上穿着男装在外面瞎转,身边连了保护的人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君静安肯定的说,随即避开他失望的眼神,“守莲,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嗯,不算很长。”周宇回见她不肯说,也不再逼问,见她换了话题,心理一时有些烦闷。

君静安一笑,“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嗯?”周宇回一愣,转过头却只看见一个落寞的侧脸,“那样我们就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然后我就可以向你提一个无礼的要求了。”她笑着扬起下巴,眼神却垂到很低。

他突然发现自己很讨厌她垂着眼睛笑,他伸出手压下她高高上翘的下巴,“现在你也可以提。”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君静安看着他慢慢收回手,眼神越发明亮,心,像是被蚂蚁啃了一小块一样,隐隐的抽动,剥皮却连着筋的疼。张口,想说的话却始终哽在喉头,最终在他满怀期待的目光里。她只是说,“守莲,不要变,永远就这个样子,好不好?”

说不失望是骗人的,但是在那微微灼热的目光里,他也只能怀着怅然若失的惆怅将她拥到怀里。她既然不想说,他又何必强迫她。

“守……”君静安大惊,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烟草香夹杂着淡淡地香气迎面而来,她听到心里那个阴暗的角落有什么东西裂开了的声音。

他竟然抱了她。

“放心,我不会变,只是……”周宇回一顿,拉开两人的距离,对上她有些慌乱的眼睛,“你不要走的太远,我想在转身之后可以看到你。”

君静安一愣,他话中的含义是在说他要她待在他身边吗?还未待她做出反应,周宇回又一把将她拥到怀里,“既然我答应了你的“无礼”要求,那你也答应我一个‘无礼’要求吧?”

君静安浑浑噩噩的嗯了一声。

他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眼神突然飘到了很远,“如果哪一天我需要你,但是你却不能留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忘记我现在的样子,离我远远的。”

君静安在他怀里一僵,想抬头问为什么,他却提前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记住我的话,如果有那一天,一定要离我远远的。”

她闷在他怀里,被迫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

还未到中午,刘正义就被警署厅长心急火燎的叫到办公室。

“你究竟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君少白杀了赵恒昌?”厅长王志君劈头见刘正义进来,劈头就问。

刘正义一愣,随即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变故,“上头又催了吗?”

王志君不安的揉了揉额头,“我就说君少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吧!昨天刚刚逮捕君少白,今天君家各大洋行就联合金融界向政界施压要求释放他,而且还要还他清白给社会各界一个交代。上面已经着手办理此事了,如果不出意外,下午我们应该就会收到密令释放君少白”

“不行!”刘正义大喝,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了君少白!“他杀了人,我们有证人,肯定可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这个世道,权势才是王法,况且那个证人……”王志君欲言又止。

刘正义见他吞吞吐吐,有些不安,“证人怎么了?”。

“君静安是君家继承人,而君少白是她继承家业最大的阻碍,打击了君少白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这根本就成了不了什么有力的证据!”

“怎么会?明明是她亲眼看到的看君少白杀了一个手下,然后命人杀了赵恒昌的!”刘正义不服,事情明明进展的那么顺利,在所谓的权贵面前却是一文不值。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又何尝不是,本来你逮捕君少白也是我点头同意了的,可是现在案情还没开始审判就要被迫放人,君少白出狱后我同样也是免不了受到牵连……”王志君也是一脸不甘,还未来得及动手就要被捷足先登,代价却还是要照付。

“君少白不能放!”刘正义阴森的沉着脸看着王志君,“君少白出狱后,我们定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倒不如……”说到此,他的脸色越发阴狠,“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尽快开庭,只要在密令还未到达之前给他定罪,这样外界就没什么好说了吧!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我就不信铁铮铮的事实摆在世人面前,他们还能那么不管不顾的维护他!”

王志君皱着眉头思考一番,这确实也是此时唯一的出路,便点头答应下来,“那你去准备证人环节的工作,我去申请尽快开庭,我想在释放令还未下达到警署之前,开庭应该是没问题的。”

当刘正义带着一脸胜利的微笑去牢房带领君少白出庭时,君少白已然站在牢房门口很长时间。

刘正义的微笑越发的嘲讽,“你以为你可以出狱了吗?”

君少白微微一笑,却不答话,看着狱卒将锁打开,然后他缓步迈出牢房。

刘正义怒气狂涨,他可以肯定君少白昨晚绝对没有休息好,眼底全是阴影,但这丝毫不减他的优雅从容,甚至衣衫都是如昨日他见到的一般的整洁干净。

“周大队长不是急着开庭给我定罪吗?怎么,现在不急了?”君少白见他立在原地不动,怒气横生的模样,便出声打断他。

原本就气极的刘正义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但一想到等一下他要被自己的妹妹在法庭上指正杀人,他就莫名的一阵激动,他倒要看看到时候他是不是还能这么闲适!

君少白被带到法庭的一处被告席上,庭内除了几名审判人员以外,只有几名拿着笔记本的记者模样的人在旁听,当然还有刘正义带领的一干警员。

这场面倒是滑稽。

法官坐在台上,冠冕的说着所谓的有关君少白的罪证,君少白却只是看着法官笑。原本就还年轻的法官被他那样看着硬是说不下去那原本就准备好的台词,正在思量该怎样让他认罪,却听见君少白缓缓的开口,“我要见证人。”

法官见他似乎见了证人才愿意伏诛的模样,忙唤证人上堂。

君静安一直都在旁厅等着被传召,虽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见到君少白的那刻,她还是有些害怕了。

他竟然看着她在笑,不,他现在该是一脸怒容的看着她的。这样的他,这样的笑,让她头皮发麻。

“君静安,你现在可以将你目睹君少白如何杀害守卫王双明然后嫁祸赵恒昌,命人杀害赵恒昌的事实如实的向在座的人说出了。”法官如是说。

君静安默默地吞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忽略君少白渗人的笑,“我……”

可话还为开口,就听见他在对她无声的说话。

君静安猛的闭上嘴,身子一软,撑着身周的围栏才勉强支持住身子不倒下。

见她这幅模样,一旁的王志君忙咳嗽几声。

君静安捏着拳头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君少白。他说,若是他死,裴文臻必定也活不了。

他在威胁她,用她亲叔叔的命在威胁她。

任心间都是他杀人的罪证,到最后她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本就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才有勇气上这个法庭。可到了眼下,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不能说。

杀人偿命,犯罪就要伏法。她不是恨他,也不是非要看他死,只是不想他一错再错。可他却依旧用他的强势来解决所有的事。

“君静安,请你说出你看到的实情。”法官又催促了一遍。

“我……噗……”到最后君静安已是气血攻心,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直直的看着那个一直微笑着面对她的男子,然后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君少白还是笑,渗人的笑。眼底的落寞却那么明显,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作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乖乖的呆在他身边。为什么就不可以?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君静安面前,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又不听话了,我不是说过不能睡在地上吗?”。

首先反应过来的刘正义堵住他的去路,“你干什么?审判还没有结束,你不能走!”。

君少白却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紧闭双眼的君静安,眸色朦胧如蒙了一层黑雾,“我只是来接她的。”他绕过他,往外走去。

刘正义见众人并不敢真正的阻拦,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拔出枪便要阻拦君少白。正在这时,法庭的大门被以南笙为首的一伙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闯开,“少爷……”。

刘正义见到他们,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来的正好。“有人来劫人!全体准备将他们就地正法!”。

话音未落,王志君便惶恐的站直了身子,“不许开枪!”

刘正义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拿起枪就对准君少白,膨的一声枪响。

君少白依旧抱着怀里的人往外走,毫发无伤。

刘正义大骇,低头就见自己心脏处破出了一个血洞,恶心的血腥味在鼻尖弥漫。转身就看见王志君拿着手枪对着他,一脸的怒容,“混账东西,你没看到督军大人在那边吗?”

刘正义堪堪转过头,就看见君少白旁若无人的从他们一直奉若天人的张作森,张督军的身旁经过。

他听见君少白说,“你输了”。

——

“少爷,这是你今天的工钱,三个大洋,嘿,总算是比以前多了点。”从码头领了工钱回来的佟伟兴奋的站在周宇回身后抛着大洋,为他开心。

等了半天却不见周宇回有任何反应,才发现他又在走神,根本没听见。

“喂,我说少爷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不是走神就是发呆的?”佟伟猛的一拍周宇回的肩膀,绕到他面前,想将三个大洋塞到他手里,却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一看时间,竟是好几天前的报纸。

周宇回皱着眉头紧盯其中一则报道不放。

佟伟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竟是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君家大少爷被君二小姐指正杀人的事件。报纸上还印着一张君少白抱着吐血昏迷的君二小姐的照片。

“我还以为你对什么都不再感兴趣了呢!原来你对这种新闻感兴趣啊?”佟伟哈哈一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报纸,将三块大洋塞到他手里,“这都已经是好几天前的新闻了,据说是个误会。哎,赵恒昌人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就算是君少白杀了他,谁能拿君家实际掌权人怎么样呢?君家二小姐就算是君家名义上的继承者,也还不是根本不顶用。”

周宇回默默地收好钱,也不多说。

佟伟继续说道,“不过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刚开始我还在担心大小姐和君少白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订婚了会不会吃亏呢!不过幸好,婚约已经解除了,还是大小姐明智啊!”说完,嘿嘿一笑,倒真是安了心的模样。

听了他的话,周宇回微微吃惊。

佟伟一愣,“你还不知道吗?就在君少白进监狱的第二天,是大小姐主动登报解除的。还是大小姐手段果决,那种人就要和他一刀两断。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人面兽心,搞不好赵恒昌就是他杀的……”正说的起劲,却见周宇回站起身来就走。

“哎……少爷……”

“我不是什么少爷。”周宇回立马打断他,“佟伟,我已经不是周家的二少爷了。你要是再喊我少爷,不是在讽刺我吗?”

佟伟微微努着嘴,在他背后做了个打嘴的动作,“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佟伟以前可是受过周宇回恩惠的人,就算任何人都贬低这个被扫地出门的二少爷他也不会看不起他的。

正在忏悔自己说错话,就听见周宇回继续说道,“还有,周家的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兴趣去管。”说完,周宇回抬脚就走。

佟伟却还在原地跺脚,“可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周家的二少爷啊!”。

周宇回只当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回儿,回儿……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白玉莲纤细的双手在周宇回目无焦距的双眼面前晃了晃。

周宇回一愣,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有些抱歉的看了母亲一眼,“您刚刚在说什么?”

“哎!”白玉莲摇了摇头,摸了摸儿子的脸颊,“最近你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周家的人又找你麻烦了吗?”

“母亲,你想多了。”周宇回捂着母亲的手安慰道,“我过的很好,是我前段时间认识的一个……朋友,她似乎遇上了麻烦,我有些担心”。

白玉莲抬头看着儿子微微一笑,“看你模样,对方应该是个姑娘吧?能让我的回儿上心的姑娘一定是个特别的姑娘了,你喜欢她?”白玉莲进一步问道。

“我们只是朋友,况且,我们之间……”他微微一顿,“是不可能的。”

白玉莲又岂是看不出儿子这番话中对现状的无奈,她翻过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刚刚你在走神我说的话你没听到,现在我再说一遍,回周家去,做回你的二少爷!”

“母亲。”周宇回皱眉,正准备打断,白玉莲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掌,“听我说完。”

周宇回虽是不愿听母亲继续说下去,但母亲开口却也不能驳她的意。

“你父亲的死,我也听到了传闻,就算是你派人杀了他,我也不会怪你……”

“母亲……”周宇回出声打断,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听我说完。”白玉莲捏了捏他的手掌。“我受的罪你最清楚,只要他活着一天,我便不得安生。虽然结果是跳进另一个火坑,但是我宁愿是这样的结果,我不愿再呆在那个地方。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周家唯一的儿子,有些东西本身就该属于你,就连你父亲也知道,所以他就算怀疑是你找人暗杀的他,却也不敢真的对你怎么样。所以……”她微微一顿,“你该去向他们讨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周宇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母亲,母亲也不是没暗示过他这件事,但是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我无意去争什么。”他虽是不忍,但还是拒绝了母亲。

“哎!”白玉莲一声叹息,“难道你就不可怜母亲一把年纪却还要在这风月场所和风华正茂的歌姬抢饭碗吃这口风尘饭吗?”

“母亲……”

“外面人都说因为我和下人通奸所以在你父亲死后周家的人将我卖到这里的,我十八岁刚刚成名身子清白的嫁给你父亲,然后生下了你。却没想到老了还是被打回原形,还是以这种姿态回到这里。”

“母亲别说了。”周宇回将越说越激动的母亲拉到自己肩上靠好,安慰道,“就算我不是周家的二少爷我也会救您出去的,到时候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住下来……”。

“救我出去?”白玉莲一听眼泪便簌簌的往下落,“只要周家还在,我便一生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难道你忘了你父亲死前的话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他死了都还不放过我?”

周宇回不做声,抚摸着母亲的头,“母亲,要是是我派人暗杀了父亲,那照您说的父亲是借您在压制我,可是母亲,我没有派人暗杀父亲……”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白玉莲突兀的打断,“那我是因为和下人通奸,所以被卖到这里来的吗?”

见母亲突然变了脸色,周宇回忙掏出手帕就帮母亲拭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杀害父亲的人另有其人,这中间也许还夹杂了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白玉莲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安静下来,尚未受岁月雕磨的美艳面庞,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

“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掺杂进去,做一对普普通通的母子,然后努力的活下去好吗?”周宇回突然想起君静安说的话,人既然活着就要努力的活下去,如果周家给不了他们平坦的活路,那他可以选择别的路,毕竟现在他已经离开了周家。

白玉莲抿着唇,看了自己的儿子好久才出声,“这就是你想过的生活吗?”

周宇回收回手帕,理了理母亲微微凌乱的头发,“是的。”

“那……那个现在过的不是很好的姑娘呢?你不准备管她了吗?”白玉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周宇回眼神一闪,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她被君少白抱在手里吐了满身鲜血的模样,她现在肯定过的很不好。可是……他看了看眼眶红红的母亲,“她会努力活下去的,就像我为了母亲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好好活下去一样。”

白玉莲看儿子的眼神从最开始的动摇到最后的坚定,她突然意识到到头来阻挠儿子的不是别人,一直是自己,而她却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送走儿子,白玉莲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姨,好久不见。”来人一身黑衣黑裤,压着低低的帽檐,堵在白玉莲回后台的路上。

白玉莲先是一惊,随即才听出来人的声音,竟是熟人,“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要命了?”说着便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敢继续待在这里。

“白姨果然还放不下外面的花花世界啊,这些年不见光听声音就认出了小侄,还知道小侄在躲避什么。”黑衣人呵呵一笑,“怎么样?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白玉莲不想惹他,想也不想便摇头,“要是以前,也许还有理由叙叙旧。可是现在我只是个歌姬,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说完绕过他就走。

黑衣人却只是压着帽檐,侧身趁她走到身旁在她耳边简单吐出三个字,“高长生”

原本不准备理会他的白玉莲一听,浑身一战,停在他身旁。“你知道什么?”

“呵呵……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他如是说。

“你要什么?”白玉莲皱着眉看他。

“我要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