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云、东方明、齐风每天都从城里赶到怡园来探望韩星,有时买些酒菜与上官成威共饮,以示谢意。只是,凌秋雨对于这两个故人却总是板着脸,不见暧色。
韩飞云觉得当年之事,自己做得确实不妥。如今人家肯救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以德报怨,哪里还敢挑剔人家怠慢。
上官成威经常到阁楼上来看韩星,总是歉和儒雅,对韩星像是对上官婉玉一样的慈祥。而且不时的审视韩星,然后又十分满意地点点头。韩星不喜欢他,可能是因为周天龙的缘故。在韩星看来凌秋雨只有跟着周天龙才是绝配,跟着上官成威就等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在他的意识里,周天龙早已不是出现在人家美满夫妻之间的第三者,上官成威才是。
从那晚阁楼上离去之后,周天龙再没有来过怡园。不知道是韩飞云阻止,还是他自己知道不得不回避。
凌秋雨表面上很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韩星知道她夜难入寐,恍惚不安。有好几次已三更了,还依窗独矗,顾影自怜。
韩星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渐渐地康复。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如今康复了,心情格外舒畅。那天竟不顾凌秋雨的阻拦,从阁楼上飞身而下,与薛龙儿、上官婉玉、齐风齐月兄妹一起分享死而后生的欢愉。
这一天韩飞云、周天龙、东方明、齐风一齐来到了怡园。韩星痊愈,韩飞云准备谢过凌秋雨之后,及早返回金陵。已经是七月份,三年一度的八月十五武林大会将近,韩飞云身为盟主急着回去打理索事。齐风齐月还是没能说服父亲,跟他们一起回金陵。但东方明不得不先带齐风回去闭关练功,好让他在武林大会上一展拳脚。怡园中留下齐月守在父亲身旁……
可是就在辞别的时候,上官成威突然向韩飞云提出了一个请求。
他竟然对韩飞云道:“令公子聪明颖悟,骨格奇佳,一看便是一位可造之材。鄙人不才,想收令公子为徒,也好将鄙人武攻尽数相授,不知韩先生能否应允。”
众人听了无不一怔。
凌秋雨也十分不解地道:“你我夫妻隐居多年,早已看破名利,夫君怎会生出收徒之愿?”
上官成威道:“实在是因为难得遇上韩公子这样禀赋奇佳的少年,忍不住想收他为徒。 将武攻顷囊相授。事先没有和夫人商议,就善自作主了,还请夫人见谅。”
凌秋雨微微一笑道:“夫君行事自有道理,为妻夫唱妇随就是。”
上官成威忙欠身道:“多谢夫人。”
周天龙见二人相敬如宾、夫唱妇随更是心痛不已,怕众人见他表情有异忙将脸转向一侧。
韩飞云含笑拱手,谦然道:“犬儿天生驽钝,怕高攀了先生。”
韩星十分的不服气,心想:“谁天生驽钝?我不稀罕跟他学才是。”长辈谈话,一时之间也不敢插嘴。
上官成威含笑道:“哪里、哪里,鄙人对令公子观察已久,确实是难得的习武之才。”
韩星听人家夸赞自己,表情十分的得意。心道:“算你有眼光,不过你一个矮子会有什么本事?我爹是武林第一剑,跟他学就成了,何必拜你为师。”
韩飞云道:“上官先生盛情,韩某铭感于心,只是小犬不才,怕有负上官先生美意。”
上官成威摇了摇头道:“韩先生如此推拒,是怕鄙人辱没了韩公子不成?”
韩飞云忙陪笑道:“那里,那里……”
韩星当然不屑于拜一个矮子为师。怕韩飞云碍于情面,真的答应了。想了想,抢道:“要我拜师也可以,除非你的武功比我爹还高。”他当然不相信一个侏儒会有超凡本事,想这样一说,上官成威自然知难而退,不再强人所难。
韩飞云忙喝令道:“星儿,不可放肆。”
韩星低下头,嘟囔着道:“本来就是,若他的武攻不如您,我干麻还要跟他学?”
韩飞云又呵斥一声,韩星不敢张嘴了。
韩飞云忙给上官成威陪礼道:“小孩子不会说话,还请上官先生见谅。”
谁知上官成威一挥手,笑着道:“他说的有道理。想收徒,我还真得露些身手才行。”
韩星没有想到上官成威会知难而进,又抢着道:“若敢与我爹比试一下,那才叫大显身手。如若能胜了我爹的‘流星剑法’,那我不防就拜你为师。”在他的意识里,上官成威当然是不敢挑战韩飞云的。既便是硬着头皮挑战了韩飞云,也只能是一败涂地,自取其辱。
韩飞云回想当天上官婉玉与韩星交手时的情形,那剑法玄妙、快捷,绝不可小觑。心想其女尚如此,其父武功必然已臻化境。人家知道韩星是武林盟主之子,既敢提出收徒,必是有过人的本领。韩星却不知天高地厚,向人家提出挑战。当真气得头痛,狠狠地瞪了韩星一眼。
韩星吓得猛地一怔,不敢再言语。
上官成威始终含笑自若,道:“成威不才,就请盟主赐教几招吧。”
韩飞云迟疑着道:“这……”回头看了看东方明与周天龙。
东方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赞成还是反对。道是周天龙与韩星一样的不知深浅,勉强笑了笑道:“既然人家要切磋切磋,师兄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韩飞云无法推却,含笑点头道:“还请上官先生承让。”
上官成威转向韩星道:“倘若我真能胜过令尊一招半式,少侠是否真的会履行承诺,拜我为师呢?”
韩星觉得上官成威玄外之音,似乎胜卷在握,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欠周详,看了看韩飞云,见他脸色十分的阴沉,知道自己出言狂妄,若父亲生气了,忙低下了头。道了一句:“当然。”
上官成威立即眉开眼笑。
上官婉玉见有热闯过看,高兴得拍手叫好,跑到上官成威面前,亲昵地道:“爹,我给你助阵。”
上官成威慈祥地一笑,道:“有女儿助威,为父定当全力。”
周天龙斜睨父女二人,暗自神伤。
凌秋雨缓缓行入内室,不一会取出一个长长的紫檩木剑盒,缓缓放到桌上,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一柄三尺银剑。剑比普通的剑略宽,剑锋上的花纹,雕刻得如行云流水,十分的细腻精巧。
凌秋雨要伸手入盒取剑。上官成威忙拦住。道:“夫人当心伤了手。”说着自己取出了宝剑。
凌秋雨温声道:“夫君小心。”表情极为关切。
周天龙更是痛苦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