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见夜鹰实在是痛的要灵魂出窍了，一时间母性大发，竟然就地跪下，将他的脑袋轻轻地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此时的海燕十八岁，正值青春曼妙的年岁。她的下半身虽然穿着碎花裙和长筒靴，（因为水属性法术的影响，“水”部的室内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如果再做上一两个实验，在里面就跟过冬似的）但大腿那部分却是完整地露在外面，浑如凝脂，白嫩如莲藕。可惜的是，夜鹰这会儿头脑发昏，就这么错过了享受膝枕的好机会。

“我的天哪……”夜鹰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海燕移动过了，仍是抱着头叫苦不迭，“你们做实验就做实验嘛，在实验室里安那么多玻璃是要干什么？玻璃又这么干净，不怕自己走路的时候撞上去啊！”

海燕偷偷地笑了一下，尽管夜鹰现在可能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还是尽力地做出一个同情的样子来，“乌鸦哥哥，你别乱动哦。”她用手指一点，空气中的水分开始凝结起来，聚合成一个拳头那么大的水球。海燕倒没有把这个水球再凝结成冰块，她想了想，对水球的属性做了一些细微的修改，把它变成了好似黏土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海燕被弱水真人选为亲传弟子的原因了。她的灵根也是水灵根，虽说海燕的五行灵根混在这一届新生各种逆天的“气灵根”、“剑灵根”、“帝灵根”中间显得略微平淡了一些，但架不住人家认真啊。而那群自持灵根超凡的熊孩子，一进了门派就以为高枕无忧了，少有像海燕这么勤奋学习的。两年一过，海燕成了亲传弟子，人家几乎个个都成了元婴，化神的境界，至少在修为上甩开了海燕一大截。

没办法，天赋决定命运嘛。

好在海燕的水灵根也不一般，她对水元素的亲和力很高，高到令弱水真人都有些羡慕。简单说，就是那种可以跟水交流的程度。如果把弱水真人的等级压到和海燕一样的金丹期，她无论如何都弄不出来把水变成黏土这样的操作，但是海燕却能轻松地做出来。不由地再次感叹，天赋果然很重要啊！

她把这团软软的水拉长，拉长，再捏两下，做成一个长方形的枕头。“等等，海燕……”夜鹰在朦胧中只觉得后脑一凉，有一个又软又冷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后脑勺，颈部与冰凉的水面接触的瞬间，把他给冻得一激灵，“你把什么奇怪的东西塞进来了？”

“只是一团水啦。”海燕笑着站起来，揉揉自己有些麻掉的大腿，嗔道，“我怕自己的腿没有那么软，会弄疼你的脑袋，就干脆用水来代替了。”

“你还能把水变成这样的啊……”夜鹰心不在焉地回答着，随即又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从地上跳起来，仿佛头痛什么的从来都没存在过，“你刚才说啥？之前是你用腿撑着我的脑袋吗？”

“不是。”海燕简洁有力地答道。“诶？可是我好像迷迷糊糊地记得你刚才说……”“乌鸦哥哥你听错啦。”海燕温柔地笑着，“比起这个，从今天开始，就该由你来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了对不对？”

“这个嘛……”回想了一下刚才尴尬地惨样儿，夜鹰只能苦笑着说道，“理论上来讲，可能，是这样没错吧。”

“刚才师父告诉过我了，对吧师父？”海燕走上前去，将坐在地上的弱水真人拉起来，拍了拍她娇小的后背，“别老是坐在地上，会着凉的。”

“呜……”弱水真人噘着嘴，发出惹人怜爱的呜咽声，带着哭腔说道，“我没看到他突然扑过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说罢，她又扑倒海燕的怀里，像是撒娇一样地蹭来蹭去。海燕则是无比熟练地抱着弱水真人，轻轻摇晃她的身体，仿佛妈妈在哄孩子睡觉那样。真的，你要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真实年龄，你会觉得这一幕超级温馨的。

夜鹰此时总算缓过神来一点儿，有余力四处打量打量了。不愧是“水”部最为热门的专业，这个实验室的内部空间还是很足的。似乎没有明确的环境分布，四方都透着海蓝色的光点，有几块星晶石的屏幕搁置或悬浮在空间之内。（其实夜鹰撞上的就是这玩意儿，他误以为是玻璃一类的东西）这些星晶石的作用是将传回实验室的投影显示出来，并让实验者可以进行一系列的数据操作。

因为星晶石表面看起来就和普通的玻璃没什么区别，在待机的时候屏幕也是能反光的。本来显示出来的一些海洋的图像，在加入了一些室内的人造光之后，就变成了这种仿佛在浅海处潜水时阳光投入海面的美好画面。这是弱水真人的主意，她觉得在一个优美的环境里进行研究，实验的准确性也能变高。

这些环境的设计夜鹰都觉得没有问题，他唯一不能理解的一点，就是为啥偏偏要在一个空旷的大房间内装这么多显示屏。“你们把这个实验室布置的像游乐园里的迷宫那样，真的不怕走着走着就撞墙嘛？”

“乌鸦哥哥……”海燕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委婉地表达这个意思，“可能你不太清楚，这里的实验基本都是偏向理论性的，不需要走来走去的那种。接下来我还要在上一个时辰的课……不如，嗯……你先到外面去坐一会好吗？去休息休息，我大概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出来，你到时再来等我，然后我带你回我的住馆去。（类似于我们的学生宿舍，不过亲传弟子的待遇比较好，房间十分宽敞）”

“哈？”夜鹰可不是庸手，海燕这套说辞背后的意思当下就被他剖析得一干二净，便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我去外面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干吧？反正上的也是理论知识，不如让我听听看呗，积攒一下学习经验也没啥不好的。”

“这……好吧。”看出了夜鹰争强好胜的性子，海燕也不再多言了。一旁的弱水真人将双手一按，空中便浮现出了妖国周围的海洋概念图，还是立体的。显示出来的应该是妖国和明国之间的海峡，全长450千米。只见弱水真人小手一翻，整张海峡的图案竟也随之翻转过来，成了一张3D的立体图。许多红色和绿色的小箭头出现在图像的上方，不停地运动着。

“那么，我们来看一下现在海峡的洋流运动情况。”弱水真人轻轻点了一下图，局部便被放大，呈现在三人眼前。她用这样奶声奶气的音调讲着如此繁琐复杂的内容，让夜鹰不禁有些不适应。

“在不考虑到重大气候变化的情况下，我们现在要为两国的商会设置一条海运的最佳路线，有哪些应该要注意的地方呢？海峡是由海水通过地峡的裂缝经长期侵蚀，或海水淹没下沉的陆地低凹处而形成的。一般水较深，水流较急且多涡流。那么我们就要注意了，在这里，应该要用一些方法去预知，去规避可能存在的海上潜在危害。漩涡的出现普遍受到了海风、洋流的影响，（其实还有地转偏向力，但碍于知识背景，弱水真人并不知道这回事儿）只要成功地预测了洋流的走向，我们就成功了一大半。”

“我们怎么才能预测洋流呢？首先，我们必须了解它。所谓洋流，就是指海水沿一定途径的大规模移动……”

“啪叽”一声轻响，夜鹰匆匆忙忙地快步走出了实验室。怕吵到海燕听课，他还轻轻地带上了门。

“啊哈哈哈哈哈哈！”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香草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你刚才的气势哪儿去了？不是说要积攒学习经验的吗？怎么就这么落荒而逃了？”

“这根本就不是我该听的。”夜鹰恶狠狠地说道，“什么鬼啊，洋流啊，漩涡啊，我连这些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仔细想想，他也蛮可怜的。夜鹰本以为凭自己的机灵，总能混个一星半点的知识回来，但现在看来，有些漏洞，可不是光聪明就能填补的啊。“果然海燕这两年都没白过啊。”夜鹰一边向外面的公共道场走去，一边感叹道，“话说她学这些要干啥？总不至于金丹都结出来的人会去选择当个水手吧……”

“哎呀，人各有志嘛。”香草打趣道，“别说你去航海，就是去搬砖，一样可以活出一个最好的自己。”

“呵呵。”夜鹰笑了笑，“把目标再定的低一点儿，别说搬砖了，我就是去讨饭都能是最好的自己。”

…………

一路同香草不着边际地闲扯着，夜鹰终于又回到了人工道场。此时午休也差不多结束了，下午的课程纷纷开始，道场上又空无一人。他想了会儿，右手一挥，臂上的纹身变化为一道黑色的光芒。断罪在黑光之中重铸身形，伴着隐隐地啸声，厚重的剑锋最先出现，接着是剑身，最后的剑柄被夜鹰稳稳地抓在手里。

他寻思着，反正这段时间怎么着也是得浪费掉了，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哪怕是练练剑也比干坐着好哇。闭目凝神，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星星点点的剑谱便在视野中纷飞起来，那演示的身法快得让夜鹰眼花缭乱。

因为视觉共享的关系，香草也看到了这些在空中飞舞的剑谱。“诶？这个不错嘛。”她由衷地赞叹道，“作为一个没有太空背景的文明，能够发明出这种将肉体强化到极限的剑法，还是挺了不起的。”

在一番挑选后，夜鹰便将目光定在了其中一套剑法上。普通的剑法第二式。蝶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