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外面那个人真的不是你男朋友?长得那么帅。”
小桃用生理盐水将周边的血迹清洗干净,再用大棉签蘸了碘伏,轻轻的沿着中心向外消毒。
心中的好奇心还是促使她问出了这句话。
“不是。”
周元祖额顶冒着细细密密的汗,后背钻心的疼,回答的话也无精打采。
“噢,对了,姐,你有联系岳岳师姐吗?这一年我给她发微信,发短信她都不回电话,号码是空号,她好像失联了一般。”
小桃撕开了一层医用白色棉纱布,又撕好了几条白纱布,边缘整齐地放在无菌治疗盘内。
说到岳岳,周元祖的眼睛黯淡无光,这将近半年多来,不仅是她,周围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与她失联了。
他
她也只是偶尔发个短信问问一下,得到的回答也寥寥无几。
岳岳不过是失恋了,和小霸王决裂了,最后营造出来的假象,就是和全世界对抗。
她们那无坚不摧的友谊,似乎也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被遗忘,所有的情思被埋藏在心底。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周元祖如实相告,用事实说话,也是给予小桃最好的回答。
“喔,岳岳师姐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小桃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的洗手液瓶内挤了点,双手搓洗了一下。
“姐,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喊医生。原先觉得你这个伤口不用缝线了,现在将皮肤周围的血迹消干净了,发现伤口还是挺深的,肌肉组织已经划破了,需要缝一下。”
“好,我在这里等你。”
周元祖扯出一丝笑。
小桃走后,周元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表嫂,是我。”
“元祖,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小橙橙和小贝壳,他们怎么样了?”
“现在刚刚到家,正在哄两个小孩子入睡,我这边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主要是你那边,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好,今天的事就不要告诉我妈了,我怕她担心。”
“嗯嗯,这边奶奶我们也没有告诉,她已经睡了;”
“好,没什么事,我挂了。”
周元祖挂完电话,心中思绪开始徜徉,如今匪徒已经被曾小小他们带下去了,看起来是不会把他们交给警察。
如果要知道是谁买凶来行刺他们?还得依靠曾小小。
门外,储阚拦住了小桃。
“她怎么样?”
声音不大不小,咸咸淡淡。
“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需要点皮外伤,可能还需要缝针,不过要等医生过来看一下。”
储阚不说话了,闷在一旁不说话。
小桃这分钟真真觉得,储阚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其他的脾气真的是和富家公子没有什么差别。
都不会说一声谢谢,当然小桃的这点坏感全部都被储阚的脸刷下去了。
换药室的门虚掩着,储阚在旁边的椅子上徘徊不定,左右思衬,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推开了换药室的门。
里面的周元祖正在打电话,没有发现门边这点细微的声响。
“妈,你放心,我马上就回来了!”
“你今天就早点睡啦,别再等我啦!”
“好,谢谢妈妈,爱你么么哒。”
站在门口的储阚不知道周元祖讲什么讲的这么兴高采烈。
语气的欢脱已经掩饰了她背后的疼痛。
他大大方方欣赏着无一物的洁白后背,两个人胸衣的后带还零零散散的悬空挂落着,似有似,无遮盖着饱满浑圆。
顺着蜿蜒的脊髓往下,腰骶边两个圣女涡,像一团漩涡一样,吸引着储阚的眸光。
最是若有若无最致命。
他迷恋这具身体,当然知道这具身体有多曼妙;
想昨天,他还往自己的电脑里面拷了她相机里面的照片。
现在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
不过现在这酥软的美背上,多了一条狰狞的血疤,像一条小虫,正在一寸一寸吞噬着。
储阚只是看了一眼便出去了,像小桃刚刚出门见到的那样,站在椅子旁边,目光淡淡。
小桃喊来的医生是个男医生,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挺年轻的。
男生见到储阚,大概也是被她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惊到了,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眼角周围笑起来还能看到丝丝眼角纹。
储阚不大会笑,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示意一下。
可是不知怎么的,想到等会儿,这个行着医生之名,给周元祖缝线,看到她裸露的上半身,储阚的心里竟有些隐隐的不痛快。
可这丝隐隐的不快,还是被他隐忍下去了,他没有跟进去。
待到换药室的门被合上,小桃和男生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掏出了手机。
“查到什么啦?”
“老大,审出来了。是一个叫凹凸的人指示他们这么干的,说想好好报复一下嫂子,不知道嫂子怎么得罪了他,不过落在我们手里可有得他好受了。”
对面的曾小小似乎心情很愉悦,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次会遇到一个这么好审的人。
他们的人只上去转了转,吓唬几下,那三个人就如实的招了。
凹凸的事情,曾小小并没有参与,所以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走法律程序。”
储阚说得轻描淡写。
曾小小惊讶,“就这么放过他了?”
储阚冷哼一声,“怎么可能?”
在A城,想要毁掉一个人太容易了,尤其是像凹凸这样自视清高遇上储阚这样的冷血阎王。
储阚原先是放过他的,只是警告他不要再胡作非为,现在凹凸不听取意见,行凶周元祖。
那么他不介意再多毁掉一个人,他不是什么好人?身边的兄弟哥们儿有难他都会鼎力相助,更何况是他这一辈子想要守护的女人。
曾小小转念一想,忽然通了,“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杀人灭口的事,他们不会做,但是有的是法子让凹凸一辈子都出不了监狱。
“对了,嫂子你的伤有没有事儿?”曾小小问道。
“有事儿。”
曾小小微冷,瞬间反过来,哈哈大笑了几声,“老大,看来是天赐机会,这是你邀功献媚的好时机。”
“不需要。”
储阚的回答从来都是简洁明了,他这副拽拽的样子,有很多人看不惯他,但是曾小小是看越喜欢,越看越想成为储阚那种高冷高逼格的性格。
“还有一件事儿?”储阚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老大,你说。”
“是时候让云大风风光光的走了。”
储阚的话语很轻,微微有些烟嗓,泛着浓浓的鼻音;眼神冷峻一片,连眉宇间都染上了悲伤。
储阚虽然表面冷淡,其实他的心里非常看重这一切,云大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像是他雇来的保镖,也不像是他的下属。
当初周元祖选择用仪器维持他的生命,等待着他的苏醒,来决定云大的去留。
现在他醒了,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所有,云大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与其痛苦地让他满身插满了管子,还不如让它痛痛快快的离去。
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彼此知道自己的心意与想法。
“老大,什么时候?”
曾小小问的是具体时间,他好下去做足准备。
“找个大师,好好给他算算。”
储阚挂断了手机,生来不信邪,然后入鬼道,有些东西可以忌讳不相信,但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医生很快就将伤口处理好了,后续的治疗工作全部交给,小桃完成。
一个小小的缝针工作就结束了,男医生取下了口罩,打开了换药室的门。
“是病人家属吧,病人差不多快好了,还差最后的包扎。”
“你跟我去一下办公室,然后我给你开张单子,你拿着单子去住院部一楼结账。”
男医生自诩自己讲的很清楚,说完,也不等储阚回答便向办公室走去,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储阚压根就没有跟上来。
他不禁回头一看,身后哪还有半个人影?走廊里空空如也,连空气都显得那么安静。
“不是吧,家属去哪里了?”男医生自言自语小声嘟哝,腿脚利索地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中途杀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人。
“你好,我是代替换药室哪位周小姐来领取结账单去结账的。”
突然杀出来的人毕恭毕敬,男医生有点惶惶不自如。
他哪里见过这么规矩的人对他说话,而且刚才那个人一看不是什么好惹的;
男医生心中压下了好奇心,“跟我走吧!”
“姐,大功告成。”小桃将最后一点白胶布粘在纱布上。
“你的内衣就暂时先不要穿了吧!后面会有磨损。”
“好。”周元祖想着也是,“小桃,你帮我一下吧!”
两个女人并没有发现换药室的门何时被打开,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储阚像是一个偷窥者一般,默默欣赏这出水芙蓉。
“好了。”
五分钟后,小桃将后背的衬衫拉上。
“姐,是外面的那个男人送你回去吗?我喊他进来。”
“别,。”周元祖出声阻止,“小桃,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帮我把外面的那个男人引开,然后我自己回去。”
小桃瞠目结舌,“为什么呀?”
“就这么不待见我。”
储阚的话插了进来,不是问号,是肯定的。
脚步一声声靠近,周元祖的心漏了一拍,继而淡定下来。
肯定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