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阚冠冕堂皇的话,周元祖反抗无效。
储鱼鱼的手拐了拐凌越的胳膊,眼睛示意他,为周元祖说几句话。
凌越轻轻地摇了摇头,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储阚可不在乎,他要强扭,他们在场的谁都管不了。
储阚公主抱,扶着周元祖伤口的那只手没有动,左手穿过她的膝窝,全部的力量都放在了左手上。
“我没事儿。”
周元祖最终在储鱼鱼焦虑的眼神当中,安慰性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
今天的事儿是她没有照顾好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受到惊吓了也是她的错,理应理责她都应该道歉。
储鱼鱼还准备反驳,储阚抱着周元祖已经走远了。
他们穿过了五光十色的路灯,穿过了斑驳一层的树林,最后走向游乐场的大门。
在没有熟人看见的地方,周元祖温吐了一句:“放我下来吧!”
在游乐场屋子里,当时不拒绝,不代表她真的就答应了要跟着储阚去医院。
周元素很清醒的意识到,储阚的坚持;她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反驳。
如果当初两个人僵持在那里,到时候弄僵了脸色的是凌越和储鱼鱼她们。
周元祖不想他们担心,换一个方式,换一个地方,当面和储阚说清楚,这样对谁都好。
储阚僵愣在地上,看了看周元祖,周元祖的眸光也盯着他看,四目交嚷。
周元祖的眼神冷得可怕,没有温度。
储阚不理会,“别闹,我送你去医院。”
“储阚,我没有闹,放我下来!”
周元祖的语气明显带了一丝强势,她开始挣扎。
储阚不松手,反而火上浇油般的,大步向前走。
“储阚,你用什么样的身份站在我面前?是前任?是朋友?是追求者?不管哪一种方式,我们都已经划清界限,撇清关系。”
“你觉得你这样是坚持,是弃而不舍,可是在我眼里看来,你这样是纠缠不休,死缠烂打,这样对我们有什么用?”
“你脚踏两条船的处事方式,让我觉得你更加不靠谱,同时也更加恶心你辜负了两个女人对你的爱意。”
“男欢女爱,要求的是两情相悦,你这样一厢情愿算什么呢?”
“储阚,我不愿再面对你,我让表哥把话传达给你,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没想到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
“你这样子对我的生活是一种困扰,对我的感情更是一种干涉。”
“你胸有成竹,你运筹帷幄,你聪明睿智,你通透;但请你能不能这样不要脸?”
周元祖的话很冷,她这样一次一次用言语攻击储阚,似乎也只能找到这种方式了。
感情,最怕的就是纠缠不休;她放下了,不恨他了,已经是对他感情最大的忠诚。
储阚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周元祖说话毫不留情,但凡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都会离开。
他的心像坠入了冰窖,不止一次次挣扎过。
“是,我他妈是疯了,疯了才会这样不要脸的纠缠你,疯了才会在心里放不下你。”
“我就是个疯子。”
储阚的怒气,随着这两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
“如果现在心情好一点了,那我们走了。”
储阚坚持要送周元祖去医院,坚持要等到他看到后背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他才能放心的离去。
“你认为我刚才说的话是无理取闹,是心情不好才跟你说的?”
“储阚,我好不容易才放下往事,重新生活,你能不能放过我?”
毫无征兆的泪水一滴滴顺着眼尾滚落在脸颊。
储阚行走中的脚步一顿,低下头来,看着那张委屈的小脸。
“哭了。”他沉默地开口,头埋在她的颈窝上,“别哭。”
这样亲呢的方式让周元祖浑身抽搐,她偏过头不去思考,属于他的气味又回来了!
她不只在梦中一次次作噩梦?梦境,最开始他梦见他们耳鬓厮磨,后来有一个苍白的小女孩将他们两个都杀了。
都说梦魇是人类的潜意识,潜意识中她们还有个孩子。
其实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当做是一件流产的事情看待,你不要孩子,我不爱你了;我去医院轻轻松松三分钟刮宫,所有一切有关系有联系的都烟消云散。
储阚大可不必在这里纠缠着她,像他这样多金有才帅气的男人,爱他的女人,数以万计。
他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可以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可以让任何女人怀他的孩子,又将肚子里的孩子流掉。
事情看起来多么轻松。
可是她不是他那任何里面中的一个,她做不到这样坦然。
小声啜泣的声音没有停止,眼泪流得更凶了,哗啦哗啦像下雨一般。
“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
储阚多么想将心中的诉之衷肠,他也有情绪啊!他也有委屈呀!
她也需要心爱的女人,偎依在他的怀里,听他的话。
可是有些事情他不能说,他也不愿说,刚开始就隐瞒的事情,就要一直隐瞒下去。
周元祖说他不要脸,那么他就不要脸下去;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再纠缠你一个月,就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周元祖的小手紧紧蹿在裤缝上,她拘礼清淡:“一个月,怎么又想用时间拖延战术?在这一个世界里,让我回心转意,死心塌地爱上你?”
“一个月过后,如果我再死缠烂打的纠缠你,不得好死。”
“这个世界如果承诺有用,如果发誓有用的话就没有那么多满嘴胡言的人了。”
“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一次。”
“你在我这里没有信用度。”
“好。”储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既然好言相劝不听,发毒誓也不管用,那么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了。”
“你想干什么?”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可是这一刻认真的储阚让周元祖感到心底害怕,阵阵发凉。
这样坚决的语气像是在告诉她,他即将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这件事全部都是因为她。
“去医院包扎伤口,好了,我就告诉你。”
后背的血渍已经开始凝固,结痂;覆盖了伤口,没有粘乎乎的血液往外流。
老二的那一刀不深也不浅,却也足够让储阚心惊胆战。
试想,如果不是他跟踪周元祖在游乐场门口等待,又不是恰好碰到一个妇女带着孩子慌慌张张的从游乐场出来,他大概也不会想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更不可能在那种刀尖口上将人救下来。
“储阚,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想都不要想。”
“那如果我以死相逼呢?”
听见这话,储阚拉开车门,忽然大笑起来。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死生都要跟你在一起,这辈子你是注定摆脱不了。”
……
周元祖的小脸顿时间煞白,储阚的话如一颗锋利的尖钉狠狠地垫在她的心窝上。
她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最终,她闭上眼睛,任由储阚为所欲为。
口角的话如荧光一样滑滑洒落,“储阚,我不会死,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
“不会因自己的脆弱而放弃生命,不会因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逃避责任;”
“我也不会因为你的心疼伤害我自己,因为,我有需要赡养的母亲,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要活下去的意义。”
储阚猝不及防的吻落了下来,亲吻着周元祖的额头。
“你比以前,更加迷人了;就喜欢这样的你,爽朗自信。”
车子行驶得很快,司机师傅的技术很好,一路上周元祖没有感受到一点头晕目眩,颠簸。
车子徐徐停留在医院的正大门口,耀眼的红十字架定在最高处。
那是象征着医院的标志,是救死扶伤最高意义所在。
以前她不懂的,可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自己感受事物的变化,她开始理解了。
急诊科三个大字也明晃晃,站立在楼顶的最高处。
急诊科已经早就没有凌龙的声影,他履行了自己对周沙的诺言。
在储阚醒过来之后,他变成了专家坐诊,再不上手术,闲暇时候可以带着小贝壳,和自己的爱人出去走走;
当然除了特殊的疑难杂症需要他之外。
一路上,周元祖不让储阚抱着她。
可储阚还是将周元祖当成急危重病人,一路搀扶着她走。
今天当值小桃上夜班,因为岳岳的关系,小桃也将周元祖记在了心里。
想当初周元祖,第一次进医院是她和岳岳搭班,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要仰仗着岳岳才能解决。
而现在经过时间的磨练,她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小桃看到周元祖,诧异片刻,才问出声,“姐,你怎么了?”
周元祖在脑海也模模糊糊想起个人来,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手指指了指后背的伤口。
“不小心被歹徒划伤了,麻烦你帮我清洗包扎一下。”
小桃听话的往周元祖的后背看了看,这一下储阚的时候才从她的后背离开。
储阚手指上沾满了血迹,连指甲缝里都有丝丝的污染,整个手看起来很脏。
小桃大致瞟了一眼,用手扒开衣服,看了看伤口。
“姐,你随我去换药室吧!”
小桃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储阚;这个男人似乎是第一次就陪着周元祖,直到现在。
看来他们俩的感情很深,小桃理所应当的将周元祖和储阚看成了情深意切的男女朋友。
“男家属在外面等一下。”
“他不是。”
几乎是没有犹豫,周元祖做出了否决。
储阚眸光淡了淡,加重回答,“我不是。”
小桃有些诧异,不明白两个人在搞什么,但是他也不好多问什么,于是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之后,去治疗室推车进换药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