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天气,虽出了太阳却也不十分炎热,但李攸的额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十分凝重的看着床榻上面色惨白面露痛苦之色的柴禾,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这柴禾相貌倒也算俊秀,但此时却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李攸,这人的情况莫不是和张伦一样吗?”林夕看着柴禾泛绿的嘴唇,脸色也不是太好。
李攸给柴禾把了把脉,然后叹声道:“看来是没错了,之前听说桑城的桑树在一夜间尽数枯萎我感觉事有蹊跷,现在看来和桑村的情况果然一模一样。”
“之前我还以为事情都结束了呢,却不想竟还没结束。”林夕显然又想起了自己生前的遭遇,显得十分失落。
“在桑村的时候我便一直很在意,究竟是何人给了林殷种子,这种奇异之物凭林殷的见地他是不可能独自完成的,现在看来,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啊。”李攸摇了摇头, 将林夕拉到了怀里,轻轻的抱着她,安慰道:“你也不用多想,我们此次来桑城不就是为了此事吗,现在看来既然有关联那也是好的,只要在灾难发生前尽力去避免,那便无憾了。”
林夕冰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轻轻点了点头,从李攸的怀中站了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些许,笑着对李攸说:“原先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却不想行为也如此不检点,尽想占我便宜。”
“动物尚有情和欲,何况是人呢?”李攸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然后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后便上前去打开了房门,此时房门外,柴金和李彧都焦急的等待着。
“李大夫,如何了?犬子可有救?”柴金见李攸开了房门,连忙迎了上来,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令郎的病情确实十分严峻,虽非妄言,但如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是活不过半月了。”李攸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事实告诉了柴金:“实不相瞒,令郎虽身无顽疾,但脉象却在慢慢变弱,之前在下也医治过一例,实则是体内生了异物。”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柴金显然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脸上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慌乱和焦虑:“那,那依李大夫的经验,这该如何是好?”
“开膛取物,别无他法。”李攸十分郑重的说道,毕竟开膛纵是京城御医也不会轻易做的,稍有不慎都会造成患者的死亡,包括后期的伤口感染。
柴金闻言更是沉默了,宽大的身躯此时竟有一种佝偻的错觉,与之前的满面春光判若令人,柴金面露挣扎之色,许久之后才缓缓开了口:“老夫并没有不相信的意思,能看出犬子的病情已是不易,但这开膛风险之高在下也是知道的,还望大夫再给我些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那是自然,不到万不得已自是不会用开膛之术,不过还望柴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早做决定。”李攸点了点表示理解,其实柴金的态度和反应已经算是很好了,之前自己云游之时,许多患者听到自己的病情都会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人们总也不愿相信自己时日无多,这是天性,而往往到病入膏肓之时,纵是猛药加之也无力回天了。
李彧听到柴禾如此的病情,脸色也是十分不好,原本就冰冷的面容此时更是入骨三分。柴禾这般那么也不可能从他那里知道任何线索了,如此渃柳的案子便很有可能陷入僵局。
“柴老,还请问令郎发病之前可有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或许我们可以弄清原因。”
“这个,”柴金皱着眉,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然后或许考虑到柴禾的情况才艰难的开了口:“大概是两日前,犬子去了凝香阁,似乎正是去见那个渃柳,之后回来便说胸闷,一夜过后就卧床不起了。”
“哦?那可有人知道令郎到底做了什么?”虽然也未抱多大希望,但李彧还是问道。
“其实府上有一个小厮与犬子同去的凝香阁,虽然回来后我多次问过他,但老夫觉得他一直在搪塞。这小厮与犬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不错,老夫总觉得他似乎隐瞒了什么。”柴金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怒意,显然这个小厮的行为激怒了柴金。
听闻此言,李攸和李彧互相对视了一眼,渃柳是在两日前失踪的,而柴禾亦是两日前去过凝香阁之后才变成这样,一切的一切的巧妙的交织在一起,而小厮则变成了关键。
“可否让在下与他聊一聊?”李彧立刻问道。
“当然可以,”说着柴金吩咐了下去,不多久一个肤色略黑身材消瘦的年轻男子被带了上来,男子低着头,却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出男子嘴角的淤青,而李彧自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便视而不见。
“这就是那个小厮,叫阿杰,有什么想问的,大人尽管问吧。”柴金指着小厮说道。
李彧点了点头,例行公事的问了几个问题,但阿杰却总是用不知道或者没注意搪塞了过去,李攸看着阿杰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因为他不难看出阿杰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太好。
正想着,却突然感觉有人在碰自己,李攸略微扭动脖子,就听见林夕在他耳边说道:“此人有些问题,他身上有残留的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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