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楼一看这人是个硬汉子,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对他的敌意也减少了许多。可是这黑衣人夜闯白枫堂,想来也不会是有什么好事情。墨乔与白枫堂渊源深厚,并且现在有人对白枫堂不力,那就可能威胁到墨乔,方小楼自然要全力保护墨乔的安全,因此也会全力维护白枫堂。这么忽然来了一个黑衣刺客,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方小楼看着地上的那个黑衣人,脸色倔强,显然是报定了必死的决心。方小楼道:“你跟你说吧,我不是白枫堂的人,你夜闯白枫堂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举动。”那黑衣人道:“什么光明磊落?我只要问心无愧,这些行动细节是否光明正大又有什么了不起?”方小楼道:“哦,既然如此,不妨跟我说说到底有什么事。今天你落在我手里了,我自然会明察秋毫,绝不冤枉一个好人。”那黑衣人“哼”了一声,不理会他。
方小楼心想也管不了什么了,先搜搜他的身为好,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于是就去搜查他身上带的东西。方小楼摸到他胸口口袋,感觉到了鼓鼓的几个东西。他正要掏出来,忽然感觉手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方小楼急忙抽出手来。一看手指,已经被刺破了一个极小极细的伤口,方小楼急忙运力挤出血来。他知道很多人会把暗器毒物什么的放在身上,一来用作飞镖暗器用,二来也可以起到防身的作用。方小楼虽然年轻,可闯荡江湖多年,他对这些把戏自然十分熟悉。因此刚才搜身的时候就十分谨慎,以防被什么东西蛰伤刺伤。幸好这一次那毒针没刺到他肉里没多深,因此应该挤出血来就没什么大碍。
那黑衣人看方小楼虽然受了轻伤,可已经对他十分钦佩了。一来自己身上的毒针藏的位置是十分巧妙的,大多数人碰到都会被深深刺中,而这个年轻人竟然能躲过去九成,十分了得。二来方小楼被刺伤很小一点儿他都急忙抽出手来,谨慎地运力挤出毒血,并且显然他内力深厚,瞎眼间已经把毒血挤出的一干二净,着实让人佩服。
方小楼瞪了他一眼,再去掏他怀里的东西物什。这次方小楼有了防备,就顺利的把里面的东西掏了个干净。只见有一片小布包裹着几枚金针,方小楼不敢去触碰,他知道很可能有毒。还有三枚毒菱,刚才就是这个毒菱的菱角刺伤了自己。方小楼仔细一看那毒菱,问道:“韩开雪是你什么人?”那黑衣人脸色刹那间显得十分惊讶,问道:“怎么?你怎么认识她?”方小楼道:“去年我在湖北荆州曾见过韩开雪使过这种毒菱。”那黑衣人眼光发亮,道:“韩开雪是我的妻子,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方小楼也是十分惊讶,道:“哦,原来你是她丈夫啊,我说你怎么也有这种毒菱。去年我在荆州的乾华楼上看到有人争端打斗,就是你妻子韩开雪和人争斗。”那黑衣人瞪大了眼睛,道:“拙荆韩开雪打不过人家,然后是不是少侠你出手相救,才救得拙荆性命?”方小楼笑道:“当时我看三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去欺负一个中年妇女,就上去助了几下。那时我看到你妻子韩开雪虽然被人擒住,可不知怎么的就从掏出来几个毒菱,一下就射中了一个鼻子被割掉的汉子的身子。那汉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不一会儿就晕头倒地死了。后来剩下的那两个汉子跟她拼命,她却挡不住了。我就上去帮助了她一把。”
那黑衣人听到这里早已经显得激动十分了,说道:“那你就是方小楼方少侠了。我也听拙荆说要不是一个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武功精深无比,十余招就把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恶人打趴下了。至今我想起来此事,也觉得心里甚是感激呢。要不是方少侠出手相救,恐怕我夫妻二人早已阴阳两隔了。”方小楼一听这个,笑道:“也真是有缘,竟然在这么一个情况下遇到了你。”说到这里,方小楼笑道:“瞧瞧我,还愣在这儿不去解开你的穴道。”说着在那黑衣人腰间一点,就解开了刚才点中的穴。
方小楼问道:“那敢问高姓大名?”那黑衣人活动着身子,说道:“哪里称得上高姓大名,贱名费金堂。”方小楼惊道:“你就是费金堂?”脸色一变,道:“你是常崇义的人?”
这费金堂已经在常崇义手下多年,是常崇义的一个得力干将。江湖上听说过费金堂大名的人不少,方小楼也自然也有所耳闻。
费金堂一看方小楼脸色突变,也有些惊讶,可立刻就明白了原因,忙道:“方少侠不要激动。我虽然是常崇义的手下,可我费金堂敢拿性命担保,我在常崇义手下从未干过任何昧良心的事。在恩人面前不敢撒谎。”方小楼点点头,问道:“那你来白枫堂干什么?”费金堂沉吟片刻,道:“望方少侠见谅,此事我也确实有难处,恐怕难以告诉方少侠。不过这绝对对白枫堂没有丝毫的坏处。我也绝对不会伤任何人。”方小楼心想这也可以理解。这个费金堂虽然在常崇义手下干了多年,可名声倒不坏,想来也确实是个光明磊落的侠义之人。既然他有难言之隐,也不必难为人家。于是说道:“那好,既然费大哥不便相告,那我岂有逼迫之理?”
费金堂道:“如今我就常在川东的原铁勾镰派那里。若是少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找我。在下一定尽力相助。”方小楼笑道:“多谢费大哥的一番美意。却不知道你为什么在铁勾镰派?”费金堂道:“锦屏山白汀堂的常崇义前些日子有兼并了金枪派,铁勾镰派等几个帮派。铁勾镰派里内部混乱,常崇义就派我来这里先管理一年,好化解了其中的矛盾。因此我现在就在川西的铁勾镰派内,离白枫堂近的很。”方小楼道:“这样甚好,若兄弟有什么麻烦事儿了,可自会去找费大哥你。”费金堂笑道:“欢迎欢迎。”
方小楼道:“既然你来白枫堂有事情,那我就不再烦扰你了。我知道费大哥你是不会损害白枫堂的。”费金堂道:“好,请方大侠自便,我这就去干我的事儿。
听了这个,方小楼就和他道了别离开了。他还是闲来无事,就想着先回自己的山洞吧,再去瞧瞧自己的大蟒蛇。他又想正好再去白枫堂的后堂瞧瞧,看看墨乔现在睡了没有,周围可有什么异样。想着就飞身来到墨乔住的后堂。他仔细地在后堂绕了一圈,发现这里与平时无疑,墨乔的屋子也没什么异样,于是心里甚是放心,正要离开。忽然听到墨乔所住的院子后面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方小楼急忙一缩身在院子里花丛里躲了起来。只听得这阵脚步声落在了墨乔的院子里。方小楼探头一看,果然是刚才的费金堂。
方小楼心想要是费金堂去找别人,那与自己无关,自己找机会离开就是了。可这人直奔着墨乔的屋子而来,可得仔细着了。
只见费金堂来到墨乔的屋前,轻轻地敲打墨乔的窗子。方小楼心想这人还真是谨慎,现在已经深夜了,并且这周围住的也没有旁人,不必这么谨慎小心,就这么点儿声音说不定墨乔还听不到呢。敲了六七声,费金堂轻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我是孟平。记得我吗?”方小楼听到这个费金堂自称孟平,心里一惊,因为刚才这个人明明自称是费金堂,并且看他的本事恐怕也真的与费金堂相差无几。方小楼更加仔细地听着。
可是墨乔屋里仍旧没有什么声息。隔着墙壁,方小楼本来听不到墨乔的呼吸声,因此并不能判断屋里的情况。只听那自称是费金堂,又自称是孟平的人喊道:“墨乔大小姐,我真是孟平孟三叔。记得那年你还十二岁,我还教过你怎样使鞭子呢,后来你还缠着我要我教你使锁链,还让我去给你打一条小一点儿的铜锁链铜柄皮鞭呢。”这时,屋里的门“吱呀”一声来开了。只见墨乔走出来,仔细打量了费金堂一番,问道:“你真是孟三叔?”孟平忙道:“是的。真的是你吗大小姐?寒枯大师的玉棺果然神奇,十八年过去了大小姐还是貌美如初。”听了这句话,方小楼心想:原来墨乔真的在紫玉棺里呆了十八年,我还以为是她骗我玩儿呢。果然连寒枯大师那样的人物与墨乔都有这么些缘分。
接着只见墨乔走上去,道:“这么多年了,三叔年纪这么大了。这些年你在哪里啊孟三叔。”孟平轻声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常崇义的身边。”墨乔急忙伸手制止了他的言语,道:“咱们进去说。”接着就让孟平进屋,就要关门。关门前,墨乔道:“怎么?你不进来吗?藏在那里真以为我不知道啊。”方小楼一听,心里大惊,接着就纵身跃了出来,笑道:“今天我可刻意压着呼吸声,没想到你武功又有大进,竟然连这个都察觉到了。”墨乔道:“少废话了,进来吧。”
进屋之后,孟平看到方小楼也进来了,笑道:“没想到我们大小姐竟和方少侠是旧相识,恕我眼拙,刚才我还不知道呢,瞒着方少侠,真是过意不去。”方小楼摆手道:“我理解,我理解。”墨乔听着他们二人的这一番话,着实迷糊,问道:“你们二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孟平笑着准备解释,方小楼就忙说道:“刚才咱们分开以后,我就在这里闲逛,忽然就发现了费大哥的身影。”“费大哥?孟三叔怎么姓费呢?”墨乔疑惑道。
孟平忙道:“是这样的,这些年我在常崇义身边为了显示我对常崇义的忠心,就更名换姓叫做费金堂,以取得他的信任。”墨乔点点头,笑道:“真是委屈三叔了。”孟平道:“哪里话,常崇义对我也比较信任,哪里就委屈了。”
方小楼还欲接着说,孟平就忙道:“接下来的就我来说吧。方少侠看到我的身影,我就逃跑。可方少侠年纪虽轻,武功却甚是了得。只是随手抓了一个瓦片,就轻轻松松地就把我抓住放倒在地。”说到这里,他有些刻意地在墨乔面前讲述。原来孟平也看出了方小楼与墨乔十有八九是一对儿,看着方小楼年少有为且侠义豪情,再者他本来就知道墨乔是个集聪慧美貌,精灵可爱于一身的女子,他们二人在一块也不能再更合适了。因此就想着好在墨乔前面夸奖一番方小楼,好使墨乔开心。其实他的这些话并非无端由的乱夸,也算的是句句属实。
接着孟平道:“原来方少侠去年曾救过我妻子的性命,因此我们就相识了。”墨乔笑道:”你也娶妻了啊。”孟平道:“是啊,不然我年过四旬还独身一人可怎么好?”
墨乔道:“好了,咱们说正事儿吧。孟三叔,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