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那么难受的,花芷颜在王府过的生活并没有那么难受。祁慕枫因为在外有事,已经离开很多天了,她也没必要再看着祁慕枫的脸色过活,每天不知道过得有多么充实。
王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都不用她去管,她只需要每天写写字、浇浇花,日子 也就这么过去。
花芷颜今日起得很早,她打算进宫去,因为她打算给玉若一个惊喜,去宫里陪她坐一会儿,因为那不过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所以她并没盛装打扮,只是穿了平时的一件素色衣服。
“流朱,可以出发了。”花芷颜最后一次站在镜子前,检查自己的装扮,拨弄了一下头上的簪子后,回头对流朱。
流朱看着她家小姐那一身素静得不得了的衣服叹了一口气:“小姐,不是我说你,你都已经是这王府的侧妃,王爷又给你送了那么多的衣服布料,你怎么还穿成这样啊,你这样子走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王府虐待你了呢。”
花芷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流朱,我是去见玉若,不是去炫耀自己过得有多么快活的。”
花芷颜觉得流朱想得实在是太天真了,不知道现在又有多少人在如狼似虎地盯着她呢,流朱却还把这当做是无上的荣耀,或许她们主仆俩那些年,过得是真不容易,可是只要那人一日未来,她又怎得安宁,王府终究不是她的归宿啊。
说起那人,花芷颜还真是觉得,她就算是化骨成灰,她也能认出她来,毕竟那也是毁了她一生的人。
花芷颜还记得,那人来的时间大约是在三个月后,她带着一把名贵的琵琶,穿着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色裙装,就这样挽着祁慕枫的手,走进了王府,成为了王府的另一位侧妃。
花芷颜不知道她什么来历,什么身份,好像就这样凭空出现在青楼,弹着琵琶被人调戏时,刚好给祁慕枫撞到,就这样带了回来。
那位女子很厉害,花芷颜自己为了得到祁慕枫的些许信任,花了整整一年,最后却还是死在了祁慕枫剑下。而那位,她什么都没有做,或者是她真正做过的事根本没人看见吧。
那位每天都只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弹琵琶作画,便再未做过别的越矩之事,与世无争的模样,让所有人为她叹服,最后她却又做了一件暴露本性的事,弄死了云妃娘娘,然后嫁祸于花芷颜,可以说她就是害死她的凶手吧。
之前她成婚之时,被分配给她是院子其实就是那人上一世的处所,她花芷颜何德何能,敢去住这样一所院子,那位的名字,她到现在还记得呢,那位的名字叫,月玉浓。
“小姐,你怎么还不走啊。望着那边在想什么呢,那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座院子而已啊。我都看腻很久了。”
流朱的声音将她惊醒,她微微一笑:“那我们走吧。”那可不只是一座院子。
还未走到正门口的时候,她们就被汪管家拦住,汪管家这些日子也是看清了祁慕枫对她的态度,至少在明面上已经不敢对她不敬了。
汪管家恭敬地跪下:“王妃请留步,王爷有来信说,今日回归。”
“是吗?第一,请称我为侧妃,我不是什么王妃。第二,王爷并没有明令,需要我去接驾吧。”花芷颜和祁慕枫的关系还真的是除了一个夫妻关系,便无其他,她怎么会去理会这样一件事。
花芷颜拉着流朱,抬腿就要走,流朱不敢不从,却又面有难色,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样是对王爷大不敬的啊,明明小姐并非不幸福不快活,为什么要对王爷这样一位好夫婿,采取这样的态度。
这一走,仍旧没有走到正门口,便又被王府的侍卫拦下,从他们的穿着上,他们人人身上都配有黑虎的标志,看来是王爷的近卫军,随他一起出行的,这就表示着,祁慕枫是回来了。
花芷颜知道,自己这下是躲不过去了,只能退到道路一边,低眉顺眼地站着,打算一会儿就不动声色地溜走。
祁慕枫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袍,更加称得他发如墨肤如雪,笑得时候又似冰河解冻,春风拂面,让帝都万千少女甘愿做出一切疯狂的事。
花芷颜看着他走进来,已经失去了那种心动的感觉,却还是会暗自称赞一声,这个男人啊,上一辈子就是凭这样的形象吸引住她的啊。
花芷颜再定睛一看,却发现祁慕枫身后还有一个人,他的穿着很不起眼,甚至有些灰扑扑的,导致花芷颜没能一眼看到他。
等到那人的全貌暴露在花芷颜面前时,花芷颜震惊了,这个人,这个人分明就是……月玉浓啊。她不可能认错的,一定是她。
月玉浓这次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色衣服,被灰尘盖得有些看不出颜色,看着很是狼狈,更像是哪里逃过来的难民,完全不是花芷颜曾经看过的,那女子眉眼飞扬,耀眼如花的模样。
直到月玉浓抬起头来,花芷颜才相信,那的确是她曾经见识过的月玉浓。月玉浓优雅地抬头,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脸上楚楚可人的神情让人心疼,她的眼睛很美,如一弯新月,眼魄里盛着波光粼粼这。了解她真面目的花芷颜却觉得,那样的光,绝不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美人真正该有的。
“阿颜,你过来。这位是月玉浓,月姑娘。她在回家探亲的途中,遇见了山贼,现在无处可去,你给她安排件事情做吧。”祁慕枫已经把花芷颜当成了这王府的女主人,自然会询问她一声,想来她也是个大度的女子,不会做这样无礼之事。
花芷颜却是真的没有给她这个面子:“这位月姑娘啊,我认识啊,不过既然是来王府做工,那怎么能从正门走,或者是王爷你,并无此意。”
花芷颜说得字字带针,看仇人一般的眼神,让祁慕枫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