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渡对他这样的挑衅没有一点反应,反而他看着他笑了笑,就像一个大人再看不懂事的小孩胡闹一般,这样一来,礼部侍郎的公子越发觉得没意思,便转向下一个人了。但花舞此时却觉得有些东西变得模糊起来了,原来颜渡是在今年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么,那前面那么多年,这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京都这样的地方,最藏不住的就是秘密和猜测。这么想来确实有些奇怪,以前花舞确实没怎么见过颜渡,只是知道颜丞相有一个儿子,但极少露面,但只要颜渡生活在京都,这样高贵俊秀的男子,是怎么藏住锋芒的。
准备好的女子们此刻已经回到宴席,但花舞发现,无论是谁,在经过颜渡的时候都会微微侧目,仿佛以前从没见过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到颜渡的时候,也是有这样一种浓厚的陌生感,就像,就像,颜渡这个人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颜渡和颜丞相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一阵优美的笛声响起,一位绿衣女子亭亭而立,花舞定睛一看,这不是安国公家的小孙女安芯么,当初花舞还和她在一起抓过蝴蝶,没想到一晃就这么大了。一曲完,众人还沉醉在她优美的乐声中,良久才爆发出一阵掌声。安芯之后的几位小姐的表演在安芯的衬托下都失了颜色,有一位小姐还因为觉得委屈,连舞步都跳错了,红玉见状差点捂着嘴笑出声来,花舞在心里看的可是捉急的很,想当年每逢大的宴会,只要有自己在场,一曲舞跳下来,谁敢说古图不善歌舞。
红玉上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大潘民风较为开放,古图则以婉约为美,是以古图人跳舞的时候,大多都是水袖纱衣,以柔软和意境见长,但大潘人跳舞的时候,大多都是穿着比较清凉,色彩比较鲜艳的衣服,而他们的舞相较古图的更加有力,利落干脆。是以当红玉一袭炫彩舞衣站在那时,众人惊呼可以透过薄纱看见一截洁白的小腿。不得不说红玉还未开始表演就已经胜了三分,这就使排在她后面的花雨熙多了些压力。
红玉整个舞都是以铿锵有力的鼓点作为基调,而红玉看起来娇柔,但跳起这舞来确有几分激昂的感觉。红玉舞完,意料之中的掌声响起,花舞也很给面子的称赞了几句,顺便赏了点东西,最后上场的就是花雨熙。
花雨熙这次选的是剑舞,一把锋利的剑在花雨熙的手中变得柔软起来,在剑光熠熠下,在飒飒的剑声中,花雨熙显得越发美丽,这剑舞原本是花舞发明的,因为花舞的柔软性不够,所以就以剑为辅,柔中带钢,后来剑舞一出连先皇都十分喜爱,是以后宫的公主们都学了剑舞,所以别人看花雨熙的剑舞看的是一个新鲜新奇,花舞看的却是一个回忆。
人在很多时候会以为自己忘了某样东西,但是当这样东西重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才会知道原来记忆从未褪色。
花雨熙舞完,一场无声的比拼落下序幕,宴会继续进行着,但每个人心里的那杆秤都重新摆正了一下,刚刚出来的花雨熙,作为古图如今除了那位消失的公主外的唯一一位公主,地位依旧不容小觑。而花舞对她的态度,现在看来依旧是十分亲热的。
当大家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时,红玉正看着颜渡若有所思,她已经决定了,她要嫁给这个男人,多少人曾为她的容颜疯狂,只有颜渡不曾,但颜渡越淡定,她就越想征服他。红玉微微一笑,起身来到颜渡身前,道“颜公子,可否与红玉喝一杯?”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花舞恍然想到,当初自己也对颜渡说过,看来红玉这姑娘对颜渡有点意思了,不得不说有个好皮囊就是好,姑娘一个一个的送上门去。花舞带了几分玩味的看着颜渡,颜渡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薄唇轻启,“公主,这有点不妥,我自小的家教告诉我,不可与未嫁女子随意宴饮。”
红玉的脸有些黑,花舞也是,颜渡这什么意思,莫非前两次的对饮,他都没拿自己当未嫁女子看?过分!
淡定,花舞轻轻舒了口气,自己的人怎么也要护着。
“红玉公主,古图不比大潘。”
花舞此话一出,红玉就讪讪的退回了自己的位子,这个时候宴会也进行的差不多了,花舞客套几句后,宴会就正式结束了,花舞先行退了场,随着小瑄回了凤舞宫。
“公主,那红玉公主会不会太嚣张。”
“没事,她也就嚣张这么会儿了,等大潘使团一走,她还是得乖乖的。”红玉这人,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其实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花舞对这点十分放心。
“那公主为何眉头紧锁?”
嗯?花舞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她有眉头紧锁吗?
小瑄扑哧一声笑了,但在花舞威胁的目光下又默默的止住了笑。
“不早了,睡觉!”
花舞撇开小瑄,默默地换了衣服上床,但是等她躺倒床上后却发现自己睡不着,今天那个有些可怕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一直打转,如果颜渡隐藏了这么久,那么他现在进宫谋职的目的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出现?之前十几年他去哪了?颜丞相为什么要隐瞒?
这些问题一个个在花舞的脑海中闪现,每个问题都让她感到危险和不确定。现在她甚至觉得从一开始颜渡的出现就别有用心,到后来的王汝慈案,甚至花索的事情,都可能会与他有着某种联系,因为当初王汝慈案的时候,无心就查出来,花索曾与颜渡见过一面,花舞不想妄下定论,她最不想当的就是那种,宁错杀不放过的皇帝。
静静的卧房中,除了花舞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外,突然出现了另一种声音,花舞的身体突然紧绷,她明明白白的感到,她床边此刻正站了个人。但是这人好像只是站在她床边看着她,并未做什么多余的动作,说来也是今天她自己的疏忽,原本她是要睡在御书房的,但她自己不愿走,临时决定住凤舞宫,本想着在宫里应该没事,也就没让那么多暗卫一起守着,谁知道居然运气这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