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今日才明白,吕枷在伊纯眼里不过一颗棋子罢了,被利用着却傻傻不知。那么,他们这些人呢,在伊纯眼里又是什么?)
陆庆徳在检察院很有影响力的人物,社会知名度也很高,他出了这种事,社会关注度极高,各大媒体都在争相报道。虽然警察局有意压制,但是媒体总是能渗透到各个角落,通过各种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让人防不胜防。
吕氏集团总公司的人看到这条新闻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自己也认为这样极不厚道,但是陆庆徳一死,检察院对吕氏集团的调查工作势必会停滞,他们也能得到机会喘息一下,暂时从没日没夜的加班中得以脱身。
自从和萧桐分手后,秦阳凯一直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休息日大多窝在家里,鲜少外出,只是有时会去他在海边为萧桐建的那幢小木屋。秦父秦母看着他这样,心里不好受,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希望他有朝一日能自己想明白。
今天便是周六,秦阳凯没有外出,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听音乐。秦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秦父坐在一边看报纸。由于周末报纸送得并不及时,他看的是昨天的报纸。原本亲母正看着时下正热播的电视剧《我的前半生》,一集看完播了广告,秦母便随手调了台,这一调台便看到了陆庆徳遇害的新闻。
“老秦,你看这……”秦母看到屏幕上陆庆徳的照片便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就看到了陆庆徳被杀的消息,赶忙去叫秦父。
埋首报纸的秦父听到秦母唤他,抬头瞥了几眼电视,脸色当即变得凝重。“老陆出事了?这……新闻都报了,一定不会有假了。阳娜这孩子也是的,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赶紧到陆家去一趟,看看嫂子和陆清。”
刚好秦阳凯从房间里出来喝水,听到秦父说的话,有些疑惑地问:“爸,出什么事了?”
秦父摇了摇头,指了指电视屏幕,“你陆伯父出事了。你出来的正好,你来开车,随我和你妈一起去陆家看看。”
“好,我这就去收拾出门。”秦阳凯看了新闻,也是十分惊讶,连忙回房间换衣服。
虽然是周末,萧骏依旧在为他手里的大项目加班加点,事务所里另有几个同事在和他一起加班。他埋首设计图时正好听到几个同事在议论陆庆徳遇害的事情。
“你刚刚说什么?陆庆徳怎么了?”萧骏知道,陆庆徳是陆清的父亲,也是这次吕氏集团的案子的负责人。
“被杀了,就昨天晚上,在城西码头,尸体过了一夜,到今天早上才被在码头装卸货物的工人发现呢!”那个人说的绘声绘色的,像是亲眼所见,“怎么,萧骏,你认识这个陆庆徳?往日我们说的八卦,没见你这么关心啊!”
“我认识他的儿子,陆清。”萧骏淡淡地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些人,继续低头画设计图,可是心思却并不在那上面,下笔频频出错。陆庆徳正负责吕枷的案子,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萧骏总觉得有些蹊跷。
虽然萧骏一次次告诉自己吕枷虽然荒唐了一些,却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他现在又在拘留所里,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他的一颗心却悬着,始终放不下。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虽然不会是吕枷所为,却也和吕枷有些关系。
萧桐闲来无事用手机上网时,看到新浪微博弹出的“A市身边事”的消息,便是陆庆徳遇害的消息。萧桐看到这条新闻,十分惊讶,连忙将手机调到拨号界面,给陆清拨了电话,听到的却是那机械女声说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萧桐有些担心陆清,便给秦阳娜发微信,“阳娜,我看到新闻里,刚刚打陆清电话,他关机。”
秦阳娜过了好久才回复,说是陆母和陆清都是濒临崩溃,她一直在安慰他们,还要招待到家里去悼念陆庆徳的人,所以有些忙才没有及时回复消息。
萧桐知道陆家现在一定是乱成一团,她也不便打扰,问了陆庆徳出殡的时间便没有再打扰秦阳娜。萧桐起身去喝了一杯水,心里却画了一个问号,陆庆徳的死该不会和吕枷有关吧?
谭素奈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化妆一边对躺在床上发呆的谭素桉说:“素桉,你听说了没有,陆清他爸陆庆徳被杀了。”
“哦?是吗?没听说。”谭素桉淡淡地说,她原以为她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做噩梦什么的,可是没有,世界异常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伊纯去杀陆庆徳的时候,她还有几分害怕,如今听说陆庆徳的死讯,她倒十分平静了。果然有柳舒所说,总会习惯的,她这是习惯了吗?
谭素奈手法娴熟地粘着假睫毛,有些感慨地说:“陆庆徳一死,陆家算是玩完咯!陆清在检察院到底是新人。还好我当初没有跟他。”
谭素桉扁了扁嘴,没有说什么,对于谭素奈这种攀高枝的想法,她一向是不敢苟同的。她瞥了谭素奈一眼,皱了皱眉说:“姐,你的妆化得太浓了!”
“有吗?”谭素奈一边喷香水一边浑然不觉地说:“Chris喜欢我这样。”说罢,她合上香水盖子,放回梳妆台上,背起了Chris送的名牌包包,和谭素桉摆了摆手,“我出去约会啦,拜拜。”
“拜拜。”和谭素奈道完别,谭素桉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她也该出发去轮转时光了。
A市机场,国际航班到达区,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女子正用手机浏览着陆庆徳遇害的新闻。那女子把新闻浏览到最后,给手机锁了屏,拖着她身旁的行李箱,离开了机场,心里默默问了一句,“伊纯,莫非是你吗?”
谭素桉到轮转时光的时候,伊纯他们正坐在包厢里看电视上播报的新闻,伊纯冷眼望着这个她制造出的新闻,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末了,她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将洗完的烟蒂扔进了烟灰缸中。
“纯姐,接下来怎么办?”杨亚天问,“万一警方查到你身上?”
“警方怎么会查到我身上?”伊纯轻笑了一声,“我伊纯不过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检察院发生了命案还能往我身上查吗?”
“可是……”修胤话只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却也是有些担心。
伊纯抬眸,目光中多了几分冰冷,轻笑着说:“后天陆庆徳出殡,我们就在那天接吕枷出来。我已经为他规划好了道路并做成暗号给他递进去了,吕枷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只要派人去接他就是了。”
“纯姐的意思是……是要把陆庆徳这笔帐算到吕枷头上?”修胤觉得伊纯就是这个意思,却又不敢相信伊纯就是这个意思,错愕地问。
伊纯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会做掉陆庆徳吗?这笔账他不背谁来背。”
“纯姐你不是为了……为了……”修胤咬着唇,没有再说下去。
“你说,我为了什么?”伊纯望向修胤,笑容魅惑,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没……没什么。”修胤有些紧张,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到今日才明白,吕枷在伊纯眼里不过一颗棋子罢了,被利用着却傻傻不知。那么,他们这些人呢,在伊纯眼里又是什么?
“可是,纯姐,为什么是陆庆徳出殡那日?”律琦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移开了话题。
伊纯不紧不慢地又点燃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地说:“陆庆徳是什么人,检察院的高官,在警察局或是检察院都极有地位。他出殡那天一定会去很多人,那天越狱的话,能出来抓捕吕枷的人都会少很多,你们说,是不是?”
“原来如此,纯姐考虑事情真是周到。”谭素桉不由得笑了笑,她不禁有些佩服伊纯,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不曾有半分偏差。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附和说佩服伊纯考虑事情周到,初瞬却一言不发地起身走了出去。
“哎,阿瞬……”伊纯伸手想要拉住初瞬,却只抓住了他的一小节衣袖,因为衣服的料子滑而什么都没有抓住。看着初瞬走出了房间,伊纯不禁皱了皱眉,“阿瞬这是怎么了?”
“瞬哥大概是心情不好吧。”修胤摇着头说:“昨天晚上,瞬哥先是让我给他调了七八杯蓝色玛格丽特,还觉得不够又喝了两大瓶白兰地。”
伊纯十分惊讶,作为初瞬的女朋友,她自然知道初瞬不胜酒力,喝这么多酒大概就是修胤说的,心情不好,借酒浇愁。而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她也已经猜到了大半。伊纯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纯姐,你去看看瞬哥吧,他真的是……”修胤一边说一边摇头。
伊纯知道,修胤是他们几个中心思最细腻的一个,初瞬在想些什么,该是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伊纯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桌上的酒,起身走了出去找初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