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妹从深圳回到村里,她和李能栓要组成一个新的家庭的消息很快传开了,人们都说:干妹这女人有良心,如果换了别人到外面成个家,好像也说得过去,她却没有丢弃牛三,也放弃了深圳挣钱的工作真是一个好女人。
村长和几个人找到干妹说:
“妳和能栓走在一起也算一件大喜事,乡亲们也想给你们祝贺一番表示一点心意,你们考虑怎么办?”
干妹说:
“待客招待一下大家应该是应该,可是怎么办?在我家院坝里举行,牛三心里怎么想,他心里好受不好受?我看算了,我让能栓去镇上买些烟和糖果给大伙散散也是一个意思。”
村长说:
“干妹说得也有些道理,但喜宴总得吃嘛,不行放在我家来办,不要伸张让牛三知道就行了。”
干妹在村上人缘很好,在村长的主办下总算大家热闹了一回,一个特殊的家庭在偏僻的农家小院里正式诞生了。
干妹回到家里,往日郁闷冷清的小院子又充满了生气。全家八口人要生活,没有一个合理的安排是不行的,几个大人合计后作出了这样的分工:地里的活由能栓一人承担;婆婆每日在家作全家人的饭;公公依旧主要负责照顾牛三的吃喝拉撒睡之事;干妹将几年前废弃了的飼养工作再重新搞起来。能栓带来的男孩叫李武,女孩叫李燕,干妹的儿子叫牛强都已上学读书,放学后孩子们也帮大人们干活。
能栓虽然干妹过去也算认识,但夫妻的感情也是在婚后的生活中慢慢建立起来的。能栓很能吃苦,外面的庄稼活全要靠他一个人,每天从早忙到晚。能栓来到干妹家,总觉得家里的事干妹主持比较合适些,加之平常他就不爱多说话,所以事事依着干妹的主意来办。一天干妹笑着对他说:
“家里的事你以后也要拿个主意,你是掌柜的不是伙计啊!”
能栓答:
“家有多人,主事一人。妳管的好着呢,我听妳的。”
干妹斜睨了他一眼,又笑着说:
“这可是你说的,晚上睡觉的事你咋让我依着你。”
能栓嘿嘿笑着,只是不说话。
干妹将她在深圳打工积攒的钱在上房东西两侧又盖了两间新房,一间让三个孩子住,西边一间留给能栓和她住。这几年外出打工的锻练也让干妹办事变得成熟起来,她住的这间房干妹反复考虑了多次,觉得不能按当地以往的样式来盖,而是将房子离主房的距离拉开了几米,另外她将房门不是向院里开,而是背对院子向外开,为何这样呢?干妹心想:门向里开,白天牛三的轮椅就在院中,她和能栓从门里进出牛三看见难免会让牛三伤感,人虽然残疾了但人的情感在人的思维在,避开一点也许让牛三心里好受些。
干妹出外打工时这个农家小院里,公公婆婆牛三老的老残的残,根本无力维持这个家庭,干妹将打工工资寄回家中,才勉强维持家里过日子。干妹回家后,家里的事就全凭干妹了,能栓带两个孩子招婿上门,有些事也不好作主只能依靠干妹,干妹自然成了这个家庭的顶梁柱、主心骨。
干妹本性善良勤劳,又是一个乐天直爽的女人,这个家在她手中操持下,没有一年就又兴旺起来。那几年禽肉农副产品市场上销路不错,干妹好像天生就是一个饲养高手,家中又有孩子们作帮手,猪养得比以前更多,鸡群鸭群规模比以前更大,随着近年市场价格的走高,每年的收入足以维持全家的开销并且还有剩余。能栓也是一个明事理勤劳的男人,除种好庄稼他有一手厨师好手艺,周围附近村人一遇到红白喜事,就请能栓去帮忙掌勺,一年也收入些钱,日子一过的红火,每天鸡鸭声、孩子们的欢闹声、干妹的吆喝声,充盈了农家小院。
一天晚上干妹将牛三抱扶上床时,不知怎的心里一酸伤心起来。牛三瘫痪以后由于身体不能运动肌肉逐渐萎缩,身重越来越轻,皮肤干瘪,面容愁云。牛三躺在床上望着干妹,长长叹口气道:
“干妹,我这身体是支持不了几年了,我早点死……也好,家里人也早点解脱,,干妹我忘不了妳的情,如果有下辈子,我们来世再作夫妻……”
干妹早已哭声哽咽,动情至极,说道:
“牛三,都怪咱们命不好……你别瞎想,爸伺候不动你,我伺候你!我伺候不动你,牛强长大再伺候你……就是到阴间,我也会找你……”
说完两人抱头痛哭!
平常每天晚上都是干妹和公公一起把牛三安顿好她才离去,留公公夜里照顾牛三。这一晚干妹让公公回去,自己留在房间陪伴牛三,给他按摩身子,安慰他说了许多好话,牛三才慢慢安静睡去。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暑假,李武已经上四年级,他回家给干妹说学校里的事,希望工程不知从城里哪个单位给学校赠送了几台电脑,开始连老师也不太会用。干妹想;吴老师是大城市重点中学的老师当然会用电脑,何不请吴老师来我们这儿一趟,也算假期旅游吧,见见面说说心里话,干妹还真想念孟华几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朋友。干妹拨通了吴老师的电话:
“吴老师,我是干妹呀,妳好吗?”
“好,家里都好吧?”
“吴老师假期到了,妳去深圳吗?如果不去深圳请到我们这儿来旅游好吗?现在城市兴起农家游,我们这儿半山区暑期不炎热。李武学校希望工程赠送了几台电脑,农村老师还不太会用,我想联系妳来教他们,学校说热烈欢迎,我们盼妳来呢。”
“是吗?我再考虑安排一下,如果有可能我尽量去,先谢谢大家!”
吴老师接到干妹电话后很高兴,暑假她也不想去深圳,怕那边天气炎热,接到干妹的邀请自然动了心。吴老师想去干妹那儿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