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成奇从来没试过跳楼,至少从过去十几年间,只是在阳台的围栏边看过风景。不过,现在伊成奇没有其它选择,他总要试一试跳楼的滋味。
由于严重到无法再开口多说出一个字,伊成奇扒窗户上眼神询问戒持是否靠谱,是否真的要跳。
戒持点点头,人畜无害的脸上,划出一抹和气的微笑。
风雨不断从窗户的缝隙汹涌的从进来,刚好站在窗户上的伊成奇被风和雨砸的满脸是水。
有一团火猛的从蹿上来,伊成奇不再犹豫直接跳离窗户,往黑龙的背脊上跃。
黑龙准而又准接住从窗户跳下来的少年,随后往一个方向迅速飞去。
约数分钟后,黑龙到达一栋白色建筑屋,将背上的少年放置在天台。之后,飘然而去。
冷空气不断从空调扇叶里扇出,伊成奇还是觉得非常热。整张脸凑到风口,冷风正对着脑袋一直吹一吹。吹了许久,伊成奇还是没有受到医师的召唤。
被高空坐骑直接送到医院的伊成奇,没有感到任何的轻松,依旧是十分的累,十分的疲惫不堪。像刚跑完一场跨省跨市的马拉松。
扇叶里吹出的凉,始终压不掉燥热。
喘息如牛,汗如泉涌。有一种气缭绕在周身,叫人怎么也透不过气。
立式空调风只是对着一个人吹,周围的患者均是环绕在一张方桌前。有着穿变卦的医生,坐在木椅上为一位位患者诊断。
候诊室即使是拥挤的,也是寂寥的。
灰色的气息似乎在每一个人脸上徘徊。每个人都无法挺直腰板,站的笔直。每人都像被什么东西压迫着,被压迫的直不起身来。
医生总是和盐悦色的说话,声音不带一丝烦躁,也不带一丝慌乱。
下笔的速度总不像小学生写字,一笔一画,慢慢来。眼花缭乱,如闪电般迅猛。
病例本上的寥寥数字,就是病人所有状态,所有对应方案。无数药名,专业词,叫能懂的人愈加明了,叫不懂的愈加慌乱。
呼吸的愈加急促,虚汗流的更加频繁,伊成奇头垂的十分低沉,伸手抓扶空调光滑的机身。
“伊施主,你似乎撑不下去了啊!可惜,那座位还轮不到你。”戒持指指专门给患者看诊的木凳。
说话反应的力气已经不在,精神处于游离状态的伊成奇,双眼时睁时闭,似是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
就在彻底撑不住之前,伊成奇走到等待许久的木凳前,重重坐定。不料,熟悉的面孔,差点没让伊成奇就地歇菜。
丰神玉面的戒持,细细询问伊成奇病情,例如哪不舒服,怎么怎么,如何如何。
一番询问下来,持戒拿起手边的水瓶,喝了一口水。纵使全身状态到近乎挂线,伊成奇也差点要站起来,猛土两口老血。
病房的墙壁依旧是白的发慌,老旧的灯挂在天花板上有气无力的左闪右闪。
病房外总是有着形色匆匆的家属和患者,从小孩到老人,女人到男人。青年到壮年,再到老年。
偶尔有着哭喊声从病房外的走廊上悠悠的传来,也有男人的嚎叫声突兀的响起。
医院,似很平静,又不平静。似整洁干净,确实处处有着血迹与慌乱的足迹。地面上总有着一层薄薄的清灰,这人踏一脚,那人踩一下,于是总见真正的地板是什么颜色,又是什么模样。
病房外的座椅上,总不见空了不坐人的时候。走开一人,另一人又紧接上坐下。
门口有着医师突然走进,张口来句透着不知哪的乡音感慨的说道:“那么辛苦啊!”
针水一滴滴的落下来,以一个适中的速度,不急也不缓。
透明的液体从细长的管子里一直流入针头处,进入某个病人的身体。
病房内有着数张床,有人穿着病服在电视机下晃荡,也有人在病床边上扭腰摆臀。
或者大多甚至一些,都与伊成奇状况差不多,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唯独眼睛可以转转。只是那双眼,多数时候,就像坏了时钟,停在一个地方完全走不得。
依然喘息,疲惫不已。伊成奇相信,这是他这么多年最爽快的时候,不但漂亮在一直冒冷汗,还经受住了千斤石压的考验。目前在漂亮的享受要死不死的终极体验。
嘈杂声断断续续,病房外总是走过各种各样形色匆忙的人。不断上升,不断下降起伏的声音,不见休止。耳边总充斥的匆忙和清冷。
即便如此,该来的困意总要来,该解决的睡意总是要去解决,闭上双眼,伊成奇立即进入睡眠状态。
“这么舒服的日子伊施主怕是难得享受到。”戒持对着躺沙发上舒展舒展腿脚的伊成奇说。
“那是,因伤感冒在家休息,舒服得不能再舒服。”
伊成奇一边说一边取过遥控器。
液晶电视的频道甚多,从一直到一百,涵盖内容各样丰富。电影,新闻,动漫,体育,动物,极房产购物。涵盖各个年龄层可以接受的内容。影视资源从不存在匮乏一说。适合青老年的观看,深得小朋友的喜爱。家庭主妇可以看家庭伦理剧,一边看一边流泪。青年人可以看动作电在一旁跃跃欲试。小朋友可以守在电视机前看动漫,一边想象自己成为超人,要去打败邪恶势力,要去搞定万恶的坏人。
有暴力的频道向来不适合少年儿童观看,不雅片段总会在第一时间被作父母的遮盖,或是立刻换频道跳开。
购物频道永远一男一女的两个人在花花绿绿的背景下,对着一对闪亮的不能再闪亮的产品,又是精品解析,又是优点扩大,总滔滔不绝讲。背景的音乐总是那么激动、响亮,跟跳广场舞大妈的音频差不多。
动作片主演,令人印象深刻的一直是那么几个。最经典的形象莫过于,光着凝实肌肉的上身,穿着黑色飘飘长裤,动不动来一声怪吼,动作表情即凶狠又浮夸。拳拳到肉,没事面对的对手,不是高过自己几倍就是十几倍。偏偏无论是十倍几十倍,都一一打趴下。标准的动作,大拇指一抹鼻,整个面部表情就被放大无数倍,古铜色的八块腹肌,和流水的热汗,隔着屏幕都嫩感到有多辛苦。
没事在电影里见到个炮龙套,被主角打的要死不死,要惨不惨的。最后,过了一年还是两年,或是一十几年,跑龙套的成了抗大梁的,火的不要不要红的不行不行。出了国门,也在世界上留名。一步步走上去,总要难的多,总要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