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一出水,那小白鼠又“嗖”的一声爬了上来,小爪子挠得楚莫痒痒的。
走到那个所谓师父面前,楚莫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穿上衣服,单漆跪地:“师父在上,弟子楚莫给您见礼了。”
这是个什么拜师法?
楚莫却就是这么拜,这就不错了,哥拜你已经算给面了……
“好,好!”
那人点了点头,竟然根本不在意楚莫是什么姿势。
看来以前也没当过师傅,他娘的上这儿来过瘾来了吧!
瞅着他那个欠扁的样,楚莫就心中暗骂。
“我派自有我派的规制,不是常人可以妄测的,今日既收你为徒,为师首先要赐你印记。敞开心神,不要抗拒,有此印记,此后我派同门便是可以知晓你的身份了。”
什么,还要做个记号,自己这就算卖了吗?
楚莫一百个不愿意,可是没办法。
那人单手掐动法诀,也不管楚莫什么反应,右手指伸出按在了楚莫的脑门上。
楚莫没敢抵抗,他知道那是没用的。
这是此人给他做的套,不钻也得钻。
感觉额头上一紧,下一刻就有一道光符亮了起来,闪闪烁烁大致是一个篆体的风字,然后就不见了。
这是个什么手段?
楚莫说不上来。
等手指撤走,楚莫仔细感应了一下,倒是什么异样也没有。
“呵呵,不用想了,这是我天风门的独有仙记,除了天风门之人没有人会感觉到。当然你也可以感应到其他的天风门的人。那瓶火玉髓你且先收起来吧。现在用它为时过早,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楚莫起身,有意无意的看了下那人的前额,果然看到一个金色的风字,而且很清楚。
因为这一次看那人时,那个字是正的,刚才看自己的却是反的。
不管这人是用的什么障眼法还是真有这等事,反正我有你也有,楚莫心里还多少平衡点儿。
“师傅,弟子还有个不情之请。”楚莫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
“不妨,这里不是天风门,但有不明之处只管说便是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不知师傅的名字是不是该如何叫,不好意思问。”
“噢。是这事。应该的,为师名为……凌松子。我们的门派是天风门。这些你以后都会知道的。”
凌松子说到一半时迟疑了一下,这名字恐怕也不是什么人都可能问出的。话再说回来,普通人谁敢问哪。
“多谢师傅。”楚莫躬了躬身,非常受教。
凌松子大袖一揽把楚莫的右臂挎住,也不见掐诀念咒,右手不知握有何物,只一弹,一道白光罩住了两人一鼠,轻飘飘拔地而起。飞了。
这一次是真飞了,并不是太高,但很快,身边没有风,楚莫可以看到脚下飞速退去的树木山岭都成了一道道的风线。
归本境界,就应该如此。
在楚莫的印象里,这种飞来飞去的身手,就是归本境界的特有的能力。
当然,驭空也可以飞,只是不会这般轻松。
不知飞过了多远,楚莫看着太阳的方向知道是向西南飞。
等他再落下来的时候,还是在一片树林里,只不过树就有点大得可怕了,入眼处的一棵足有五个人才能搂过来吧。
只是干裂的树皮缝,楚莫都能钻进去。树冠高高在头顶上足有七八层楼高。脚下天然的形成了一片空场。
没有任何踩蹋的痕迹,说明凌松子只是随意的选择了此地,并不是他经常杀人的地方。这个时候,楚莫不可能往好处想。
整片树林里透着一股腐气,还有阴森森的感觉,确实是一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可是楚莫却真的想不出来他要杀自己的理由。
“徒弟,先坐下来,为师要看看你的筋骨如何。”凌松子已然盘坐在地,伸手招道。
看筋骨,呵呵,老狐狸的小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凌松子只是一句话,楚莫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筋骨可不是乱看的,他最清楚不过,特别是身怀紫帝焰,对了,还有莫名其妙钻到脑袋里的那个破茶壶,不知这家伙看中了哪一样。
应该不是那个茶壶吧,毕竟自己也是刚得到而已。
不管是哪一样,楚莫都保不住。
不想坐也得坐下,不想让看,也得随人家便。
如今的楚莫实力并未完全恢复,再说了,即便是完全恢复了,面对归本境界的强者,也只有老实的份了。
楚莫暗暗赌咒,若是此人真有不轨,他甚至发誓要屠尽天风门。
前提是他要有命活着才行。
“喀嚓”一声裂响,两人都是一哆嗦。
这声炸雷来得太突然了。没有云,没有电。就是一声脆响。
楚莫摸了下鼻子:“呵呵,师傅,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就是天风门么?”
凌松子正在看天,似是若有所思。
听着楚莫一问,才回过神来,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天风门,天风门不在此间。这里是黑目森林。”
黑目森林?
走的还不算远,这地方楚莫听过。
好像就是胡家采药狩猎的地方,但谁知道这黑目森林有多大,自己又是在哪一边。
只是,近又如何?
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来救助楚莫,问明白了,至少临死知道自己死哪了。
因此说,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即使凌松子一直都表现得那么和蔼可亲,仍然无法消去楚莫的戒备。
双腿一盘,楚莫还是无奈的坐下了。
却在不经意的一瞥时他发现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小动作,凌松子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微笑也不怕,可是在微微笑意中,楚莫总觉着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意思,而后凌松子还褒奖似的拍了拍那白鼠的头,这使楚莫更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钻进了套子里的兔子。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那么好武不修文,没有武力在这世界上就是个孙子,你明白多少也没用,再聪明你也耍不出去,他听过拳头大就是爷那句话,也因此让几个自认为是爷的主儿遭过瘪。
面对生命的威胁,人的思维很容易改变,变得更现实而不再幻想。
而楚莫无非就是处于这样一个阶段之中,想得特别多,而且总觉得自己这次好像很难逃出去了。
虽然凌松子掩饰的很好,但楚莫还是看出来了。
凌松子是坏人吗?
人不能以好坏而分,而应以利益而分。
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也会在公共汽车上为老人让个坐,因为那不损害他的利益。而资助过几百万的慈善家也可能弃自己的父母于路旁,因为损失了他的利益。
所以凌松子也不能说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只是看中了楚莫身上的利。正因为那只白鼠。
神识一探入楚莫的天庭,凌松子就惊住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精巧小茶壶在楚莫的识海上空滴溜溜的转动,发出火红炫目的毫芒。
这是一个宝物!
凌松子一阵惊喜,他的眼力自然不是楚莫可比的。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不寻常。”
再向下看,“嗯?如此浓郁的灵力!”
凌松子又是一惊,楚莫体内有灵力,还是很浓郁的灵力,只是看不出这灵力来自哪里,而且也和寻常的修者不同,是遍布全身,较之常人,要强上很多倍。
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看了楚莫的身体之后,说实话,凌松子有些羡慕,甚至是非常想要拥有。
纵是自己的归本之体也有些不如,而楚莫才是十来岁的孩子。
自己是多大岁数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是以前,他没准就真想夺为已用了,可惜现在却是不能。
一个怪胎!凌松子给了这个结论后,神识退了出来。
手掌撤下,楚莫也睁开了眼。那道神识只是在体内扫了一下,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动作,和随意看一眼的那般感觉差不多。
该看的地方也都看到了,楚莫就静听着凌松子的下文,也许这位师父真的能放过自己一马也说不定,当然这只是楚莫的痴心妄想罢了。
可是楚莫却想错了,在他的神识中看自己丹田内黑雾已经淡了不少,这情况他在又一次醒来后就发现了,只是却仍象一层薄纱一样笼罩着,勉强能分析出是一个条形之物,再细看就不可能了,看来这段时间楚莫喂得很有效果。
然而,在这位师父的神识中那就是一团黑气。他所在意的反而是楚莫识海上的小茶壶。
“体质不错。”
凌松子略停了片刻,出口道:“体内也有灵力,看来你是修过法诀的。只是无法纳气于丹田。这师看了你的丹田,似与一般的废丹田不同,应该可以改变。”
他说的这种改变可不是楚莫自己想的那种改变,其实楚莫并非废弃丹田,而是修的孙老所教的上古之法。
只是,这所谓的师父看不出来罢了。
凌松子看了楚莫一眼,似乎很奇怪的问道:“不过,在你的识海上的那个小壶是个什么东西呢?”
来了,该问的还是问出来了!
看来,这个小壶是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