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上官冰跟着景衫去到饭堂吃饭,那边会客厅里一对男女正抱在一起,蓝白衣的头正轻轻搭在诸葛云笙肩上。
“你真不该就这样走的,起码也得叫上我呀,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女人么。”蓝白衣轻声道。
“对不起,当时我只是一腔热血,后来才明白,想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到后来,知道你来找我的时候,我真的没脸见你。”诸葛云笙抚摸着蓝白衣的头发。
“现在好啦,我终于找到你了,再也不会让你跑掉了。”蓝白衣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说道。
“恩,我也不会再跑了......”诸葛云笙宠溺的叹了口气。
“可天下好男人那么多,你何苦偏偏就看上了我呢,即便我救过你一次。”两人沉默了半晌,诸葛云笙又张口问道。
“虽然不全是因为你救过我,可当时你出手帮我赶走那些毛贼时,我心里就在想:以后我的夫君,一定也得是这样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才行。”蓝白衣已经在诸葛云笙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的答道。
“可是你知不知道,即便当时我不出手,你们家派来暗中保护你的人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那不一样!”
“一样的。”
“不一样!”
“一样。”
“好啦~”蓝白衣娇嗔一声道:“我累了,别说话了。”
“恩。”诸葛云笙也闭上了眼睛,轻轻拍抚着蓝白衣的背。
二人在那里耳鬓厮磨的功夫,景衫和上官冰也到了钱府的食堂。
上官冰毕竟是个纤弱的女生,饭量本身就小。而景衫习练道家心法,对食物的要求也远远低于常人。所以其实两个人这时候也都不怎么饿,就各自随便取了点食物,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本来这种时候,都是上官冰率先挑起话题,和景衫聊些有的没的。可今天上官冰心里有气,就在那一言不发的吃着东西。
景衫见上官冰默然无语,自己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说的,也捻起一块酥糕默默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呆了半晌,正互相都忍不住想要说话的时候,忽然远处一声招呼打断了二人。
“嘿,这不是武当派的景少侠么,怎么婚礼都结束了还赖在这不走?是不是觉得武当的饭菜不如这里的好吃啊?”
扭头望去,喊话的正是先前见过的欢喜门陈秀。后面跟着的苏婉儿似乎在用手轻轻拉陈秀的衣襟,然而陈秀却权当没有感觉。
这时候离饭点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再加上现在天气较热,本来中午来食堂用餐的人就少,再加上时间不对,所以屋里显得比较空旷。
所以即便景衫二人为了避免那些不认识的人过来和自己打招呼,特意选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可即便如此,还是被陈秀一眼看见。
不得不说,有些事真的就如同上天注定一般。
陈秀之所以来挑衅景衫,并不只是因为之前的梁子。仅仅因为这点小事而得罪一个武当派未来的长老显然是不值得的。
可在婚宴结束之后,陈秀本来已经等着各路武林同道争相拜访自己。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来拜访自己的人不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甚至少的有些可怜。
要知道,凭他欢喜门掌门弟子和苏婉儿欢喜门掌门弟子兼长老之女的身份,无论到哪都是被当做天之骄子一样看待,想要结交他们的人如过江之鲫般连绵不绝。
可这次他失望了,甚至失望到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的程度。
一开始陈秀还在心里对自己说:“能住在钱府的哪个不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想必与其他江湖人士不同,不觉得六大派是多么伟大的事物也是应有之事。”
可后来他听说,除了两个少林弟子拒不接客之外,不但楚良峰、孤尘的客房前门庭若市。甚至有不少人跑到路边专门去拜访那两个丐帮长老,弄得两个叫花子不厌其烦,早早的逃离了荆州。
而更加不能让他接受的是,六大派弟子中被拜访次数最多的,既然是这个武当派的“清正道长”。
再后来,他无意中听见了别人的谈话:
“今天我准备去认识认识欢喜门的二位掌门弟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啥?你莫不是疯了?我听说这两个小子来荆州的第一天就得罪了武当派的清正道长!这两个小子前途未卜,清正可是板上钉钉的武当派未来长老。你犯得上为了他们得罪清正么?”
“哎呀,我都不知道这件事,还好老哥提醒我,不然今天可要铸成大错了。这样,今天我就不去找那两个小子了,老哥去不去城里喝酒?我请客!”
“那怎么好......”
“哎呀,走吧走吧......”
听着自己的身份在别人嘴里从欢喜门掌门弟子变成了“那两个小子”,陈秀一股邪火一直憋在心头,直到今天见到景衫,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呆在钱家,你不是也每走么!”上官冰心情也没有多好,正愁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巧的是这个陈秀自己撞了上来。
“哼!我们自有我们的事情,和你们这些混吃混喝的可不一样。”陈秀一开始虽然是和上官冰结下的梁子,可现在眼里却只有景衫一人,是以并没有理上官冰的嘲讽。
“你们有你们的事,难道我们就没有事情了么?不过是欢喜门掌门弟子,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你眼前的是武当派清字辈长老,还敢这样吆五喝六的,你心里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了?”上官冰见对方竟然看都不看自己,心中更气,说的话里锋芒渐渐显露出来。
陈秀本不愿理上官冰,是因为他觉得上官冰的身份相较他差别较大,只有景衫才配与他一争长短。可上官冰一张嘴就咬住了他的痛脚,陈秀心里不禁恼怒起来。
当日陈秀在婚礼宴席上没有同两个丐帮长老动手,是因为估计钱家的脸面,而今时不同往日,即便现在他和景衫打了起来也没有太大干系。
心中思虑至此,陈秀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已放开,上前两步道:“听闻武当剑术天下无双,可惜一直未成得见,正巧今日有空,不知景少侠是否愿意赐教一二?”
按说景衫本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可偏生他今天心情也是莫名的憋屈,于是心里不禁跃跃欲试起来。
可他也明白,陈秀毕竟从小拜在欢喜门下,与半路出家的自己不同。照陈秀和野鬼打斗来看,陈秀的软骨功和观想都已经登堂入室。
若真的动起手来,真的未必能在陈秀那里讨到好处。
正迟疑之际,又听陈秀嘲讽道:“景少侠若是身体有恙,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也大可拒绝,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可看他那一脸不屑的表情和抱在双肩上的手,再听那轻浮的语气,可都不像他说的话那么体贴。
此时吃饭的人虽然不多,可总归有点,而这些多半都被这边的喊话声所吸引。如果景衫拒绝了陈秀,经人往出一说,再由有心之人稍稍添油加醋一番。到时候丢的不光是景衫的脸面,就连武当派都跟着颜面无关。
景衫正想说话,上官冰已经在一旁发现了景衫脸上的纠结,于是抢着道:“呵,你少说也有二十多岁,景衫才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你怎么好意思向他邀战?要说想见识武当剑术也容易,元通道长也在此处,他与你年龄辈分尽皆相仿,才是你见识武当剑术的不二人选。”
“如此说来,武当清正是不愿意与我比试剑法喽?”见上官冰牙尖嘴利,陈秀也不多过与她纠缠,而是咄咄逼人的抓住景衫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