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夙就这么无助的躺在地上,腹部被安踏落捅了一刀,鲜血直流。他伸手想要拉住安踏落,却见她目光清冷的盯着他,无动于衷。她的手上还拿着那把匕首,匕首上滴落下来的血迹就是他身上的血。
“落儿,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他悲痛的问道,唇色已经发白。
安踏落冷声的回应道,“暗夜夙,那你又是如何对我的?喂我忘情蛊,让我不记得自己的爱人和我的孩子,甚至还让我亲手杀了谨年……我这样对你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这么一刀解决了你反倒是给你痛快了……”她冰冷的话语好似是在说一件毫无紧要的事情,可是她眼里的伤痛却是出卖了她的真心。
“苏谨年死了?”暗夜夙眸光仿若被点亮。在这句话中抓住的重点便是这个,听到安踏落这么说那一定是准确的了吧,可苏谨年又是怎么死的?他想要问清楚,为何他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
“是,他死了,你满意了?”她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十足,让他的心从底凉了个透。
他想要说的话就这么哽咽在喉咙里,想说也说不出来,满意吗?当然,他的劲敌都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满足?可是看到落儿冰冷如若的目光他的心里很不好受,落儿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她不是早就爱上了他吗?如今这个情况又是为何?暗夜夙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扭转了这一切?
“落儿你要离开我?”他现在想要知道的就只是这么一件事情,她的模样不就是要离开他吗?难道他这些天对她不够好吗?她就非得要离开他?他当初是不是就应该再狠一点直接打断她的腿,将她囚禁在身边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了?他不停的钻牛角尖。
“离开?我和你在一起过吗?暗夜夙这些日子快乐的时光不过是你偷来的罢了。你还想要如此的抢占着?暗夜夙,你的爱太过狠毒,我不需要。今日之所以你能够见到我,那是因为我要为了谨年报仇,我是来送你上路的,你忘记了?你给谨年的痛苦,我今日就要千倍万倍的还给你。我会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安踏落狠狠的说道,眸中满满的都是对苏谨年的爱意,可是她最爱的那个人已经长眠于地下,再也没有能够陪伴她走过韶华。
谨年你等着落儿,落儿很快便要来找你了。
她手中的匕首就这么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心脏,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她这样做一是在惩罚自己,二是在惩罚暗夜夙,她死了不就是对暗夜夙最好的惩罚了吗?况且他怕也是命不久矣了,她真希望下辈子只遇到苏谨年,陪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要,不要……”暗夜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刺入安踏落的心脏,那鲜血喷出来迷乱了他的双眸,他只能这么撕心裂肺的喊着这两个字。他想要爬到安踏落的身边去,却发现他的力气远远达不到她那里,落儿你为何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
“皇上,您这是做噩梦了吗?”轻语睡觉极浅,她将近天亮的时候才渐渐有了睡意,却是被暗夜夙的呢喃所惊醒。他一直喊着不要不要,还有为什么为什么,额头上的虚汗不断的往外冒,他一定是做噩梦了。
暗夜夙猛然的睁开眼睛,脸蛋上布满了恐惧,安踏落就那么痛苦的倒在他的面前,他的心里很痛很痛,想要醒却是醒不过来,真的很痛苦。
轻语拿着手绢帮他擦去额头上的虚汗,轻声说道,“皇上,那只是梦而已,没事了没事了。”她真的是人如其名,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柔和的声音。她不会问暗夜夙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不是因为她不关心他,而是她不想让他在经历一场那样可怕的梦。
见他缓和了一些,她想要下床给他倒杯热茶,却被暗夜夙紧紧的拉住,目露凶光。
“你要去哪里?连你也要离开我?”
轻语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想给你倒杯热茶,您是知道的,轻语不会离开您的。”
“我不喝茶,那我就这么抱一会儿就好。”听了轻语的解释,暗夜夙的眸光才缓和一些。他伸手揽住轻语的腰,埋首在她的胸前,她身上那么淡淡的清香仿佛能够让他镇定心神一般。
轻语任由他抱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她从来没想过要强求些什么,也不曾在乎过那些所谓的名分,只要他能够想起她就好,哪怕只是避风的港湾也好,还是生气后发泄的场所也好,只要他还在她就安心了。她在暗夜夙身边待了这么久,自然了解他的心思,如若她像别的女子那般争抢,他怕是再也不会见她了,甚至会让她离开。
他想来不缺为他吃醋的女子,他所需要的是能够理解他的人,而她就是他的解语花不是吗?她也不求暗夜夙很爱很爱她,其实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他们几乎是一直相拥着到天亮,门外有公公说皇上要上早朝,她这才轻轻的唤醒怀里的暗夜夙。谁知暗夜夙难得的孩子气,捣乱的拱着她的柔软,弄得她的脸蛋瞬间通红。
“皇上,别闹了,文武百官都等着您上朝呢。”
“让他们等着。”暗夜夙猛然抬头,一把吻住轻语的小嘴,他可不喜欢女人如此的劝说。他可是一国之君,他要如何便如何,他说了让他们等着那便等着。他本就不会在乎那么多的事情,难不成还有人想要谋反不成?
轻语自知自己说不动暗夜夙,便和他一同沉沦在这美好的清晨。
而朝堂上文武百官更是说什么的都有,什么时候每日例行的早朝也能如此的耽搁了?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可是颇有微词,可碍于皇上的威严,他们的话也是全然不敢说出来的。倒是有个小官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说了句皇上留恋美色所以才不上朝,结果舌头就被路斯直接砍了下来。
瞬间众人安静了……
苏谨年倒是什么都没说,暗夜夙不上朝是他的事情,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是落儿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暗夜夙为难?他的情绪通常情况下不会外露,可今日却是眉心紧皱。
路斯嘴角扯过一个弧度,想必苏谨年定是以为皇上和安踏落一夜春宵所以才不上朝的吧,还真被主子给猜准了。
“路侍卫,您可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会来上朝呢?”洛丞相极是献媚,明明是一国丞相却是长了这么谄媚的模样,还真是……有损国威。再者说了自古以来献媚的女子较多,这让洛丞相来诠释倒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以暗夜羽的话来说,很是倒胃口。
暗夜夙和苏谨年相视一笑,都懂得各自的意思。
“丞相,这问题等到皇上出来了您不就知道了。”言下之意是问我干嘛?我要是知道了早就公布时间了。再者说了他家主子速度这么快的,那不就真的有问题了?呸,他心里想的都是恶俗的话。
洛丞相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没想到路斯这么不给他的面子,他可是暗夜夙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懂吗?还敢这么对他,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洛丞相倒真是高估了自个儿的位置,丞相这个位置是个人都能当,可是路斯却是只有一个。
路斯也不跟洛丞相计较,他对主子还是有所用处的。
“谨年,我家大哥莫不是真的在办事?”
“你说呢?那是你大哥你不了解?”
“呸,他那么变态,我这么懂事,我怎么可能了解他!”暗夜羽挑眉,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性格什么的差的太多了。
“得了吧,你也变态!”很显然苏谨年不想搭理暗夜羽。
“你说我家老大是不是在和落儿嫂子……你懂得!”
“滚!”
苏谨年赠他一字真言。众人惊恐般的看着苏谨年,纷纷在议论苏谨年到底是在说谁?难不成是嫌他们刚刚太吵了吗?他们都也不是怕苏谨年,而是这人手握兵权,还是不好惹的人物。
“没事,没事,谨年就是说他有些困了,你们都听错了。”暗夜夙赶紧上前打着哈哈,他们俩刚才就是眼神交流,结果一时惹恼了苏谨年,他这才骂他的。他其实可是这么说,他早就习惯了苏谨年骂他了,哎,受虐情况太严重了。
“你下次如果再乱说,我就直接把你扔到鳄鱼池里喂鱼!”苏谨年恶狠狠的瞪了暗夜羽一眼,这丫的明明知道他担心落儿还这么开玩笑,简直就是皮痒了。他得跟独孤夜好好说说,这丫的就是欠虐,他相信独孤夜还是很乐意调教的。
暗夜羽瞬间离的苏谨年远远的,他错了还不行吗?
众大臣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暗夜夙还是未来上朝,只是捎话说身体抱恙让直接退朝。暗夜羽弱弱的说,难不成皇兄的身子已经弱化到这个地步了?正在喝茶的暗夜夙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