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成知道武松不信自己的话,伤心不已,无奈又无助。
泪流满面。
天底下,无一个人信他。
武松见哥哥如此模样,可怜又疑惑,不知道这其间有什么问题。
心里已是焦躁。
两兄弟一同回家,一路上竟无言。
花解语见武松去追施九郎,心里好生着急。
一面担心施九郎给武松抓住,他可是鼎鼎大名的七大寇,虽然心里不喜欢他,但是施九郎可是处处帮助他们。
一边又暗怪武松。脾气儿怎如此的急躁,一言不合便动手足。浑身就象使不完的力气。
想着想着,脸都红了。也就弄不清道底是在想施九郎呢,还是在想武松了。
痴痴的坐在屋里,等着该回家的人。
打老远见到两兄弟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走回家里。没有见到有施九郎,心里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见走在前面的武松,膀大腰圆,气宇轩昂。每踏一步,每一个摔手,都是那么令人激动。
待细看见跟在身后的吴之成。心里斗然升起一团火。“贼头贼脑,花花肠肠。”
“叔叔回来了,快请坐,奴家便盛饭去。”
花解语堆脸上满了笑,去屋里搬来酒菜。花解语曾经跟过李大贵学过几招厨艺,做出的饭菜自比一般饭店要好。
武松与哥哥相对坐下。花解语搬出酒,给武松满上一碗。又给自己已倒上一盏。
吴之成面前却只有一个空碗儿。
“这酒是前门玉堂春酒楼掌柜今天送来的两坛。我替叔叔存着,叔叔什么时候想喝,吩咐一声,奴家便给你暖上。”
花解语笑呤呤的说道。
“有劳嫂嫂。”武松见花解语不给哥哥斟酒,心里有些不悦,暗想,“难怪哥哥对她不满,难不成她真有对哥哥不住的,若是这样,我倒要好好管上一管。”
“叔叔休怪,没甚管待,请酒一杯。”
花解语拿起一杯酒来说道。
“感谢嫂嫂。休这般说。”武松说话。却不喝酒,只把眼睛去看哥哥。
花解语一见,便知道缘由。一仰脖子,喝掉杯里的酒。说道。
“叔叔,好歹我已是大户人家出身。嫁与武大郎,并没有侮辱了你家吧。你道我为何要嫁与你哥哥。”
武松坐在那里,不说。
花解语给自己再斟上一杯,一仰喝掉。说道。“只因为,他曾是我的一个梦。”
花解语忽然流下眼泪来。
倒叫武松心里吃了一惊,问道。“嫂嫂,你有什么事情,可与武二说来。”
“叔叔,你且问他,我潘金莲自嫁与他武大郎,有那一点对他不住。可有什么猫儿狗儿叫过,可是,可是,他又干了些什么?,叔叔,你要替我作主。”
“我干了什么,你莫乱说。”吴之成见说,大急。
“我且问你,那小乞丐是如何回事。你每天晚上,在睡梦里都在叫着这个名字。你倒给我说说。这个小乞丐倒底是那个。”花解语正色说道。
“她,她,她是我在牢里结拜的兄弟。”吴之成辨道。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睡梦里道底叫没叫过小乞丐的名。
“结拜的兄弟,哼,说得轻巧,她是男是女。”花解语冷笑道。“你莫骗我,我全都知道了。”
吴之成大吃了一惊,那在三圣山后山山洞的一夜。想来自己从没有给人说起过,这花解语是如何知道的。
天底难不成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吴之成不善于说谎,只道那一夜的事情已给花解语得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武松都瞧在眼里。暗想:原来哥哥竟然对不住嫂嫂,这就是哥哥的不是了。难怪哥哥要说嫂嫂的坏话。难怪嫂嫂不高兴。原来这中间还有另一个女人。”
“你且说说。”花解语冷笑道。“你不是有许多话说么,你先说说这一遭。”
吴之成期期艾艾的说不出来,半响咕噜道。“我犯了,犯了全,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好一句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直惊得我梦碎。叔叔,你且评评理儿。这错儿你犯么?”
花解语哭道。
“哥哥,你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每个男人都如你一般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武松站起来说。端起一碗酒道,“嫂嫂,这碗酒,是武二在这里替哥哥赔罪。我知道嫂嫂辛苦受委屈了。请嫂嫂看在武二的面上,饶恕哥哥一回。”
武松喝了一碗酒来。
吴之成心里暗暗叫起苦来,原来指望武松能帮上自己的忙,将这倒晦的命运改一改。不想,几句话一说,便让花解语说得再不信自己了。偏偏自家又有这个污点来。无从辩得。
花解语见武松信了自己。心里不由一酸一喜。
酸是吴之成真的与小乞丐有一腿。自己竟然毫不知情,更可恨的是,吴之成与自己同房,总是推三推四,推得急了,还是应付。先前她害羞不好意思说。那夜,初到阳谷县,歇在王婆家里,王婆是个老淫妇,对她传授勾拨不少。叫她知道天下居然还有这么一件快乐的事情。加之这一段时,王婆背后常来打趣,问些这方面的事儿。言语露骨,依依舍舍,叫她心里好生烦躁。欲火焚烧,再听不得房上猫叫。
喜的是,这武松竟能理解她的心意。知道自己辛苦受委屈,不象吴之成,毫无情趣。
“听得叔叔一席话,嫂嫂心里高兴。你哥哥若有得你这般懂事明礼儿,叫我,叫我,不说了,来来来,嫂嫂今天陪你喝酒。”
花解语道。
拿起箸子,把那大块的鱼,大块的肉全夹往武松。
武松虽然觉得不妥,但因她是嫂嫂,长这么大,自己全在男人堆里混,整天不是练功习拳,便是与人打架赌酒,何曾有个一温情如母的女子这般关心过。
心里自有种异样的感动。
武松有些怪吴之成不懂得珍惜嫂嫂,反倒在他面前,说嫂嫂坏话。
一席饭,吴之成一句话儿已说不上。
苦闷心情可想而知。
难不成,我便如此等着。等着人家来杀我。
吴之成心里想道着。
花解语喝了不少的酒,说过不少的话,有些醉了。摇摇晃晃站起身,袅袅娜娜扶着楼梯,上了楼自去睡了。
武松已喝了几碗,半时十碗八碗不醉的他,今天只喝得三五已是有些醉意。上床自去睡觉。
只有吴之成,一碗洒己没有喝,神色却已是有些醉,呆坐在那里,喃喃言道,“都喝醉了,就我不醉,难不成要我洗碗。入他娘。这世道。”
玉堂春酒楼共送了两坛酒给武松,今天并没有喝多少,还剩下大半坛子。
吴之成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前,心里又是恐惧不安,又是无可奈何,拿起碗来,从那坛里倒出酒来。一碗接一碗。连喝五六碗来。直喝得晕晕沉沉,挣扎都会喊道,“来呀,来杀我呀,用砒霜药我呀。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说完,笑了三声,哭了三声,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武松回到楼上,倒床便睡。
十一月天气,连日朔风紧起,彤云密布,纷纷扬扬下起雪来。武松去衙门画卯,衙门没有什么事情,过了午便回来,哥哥又去做生意。走得屋里。嫂嫂正站在帘下。见他回来,撩起帘子,笑道“叔叔寒冷。”
“感谢嫂嫂忧念。”
武松说道,一步踏了进来,感觉屋里好生暖和。有如阳春三月天,令人不由一荡。
嫂嫂拿过一把拂扫,将他身上的飘雪从头到足扫去。
武松取下头上毡笠儿,脱下鹦哥绿袄。
嫂嫂一旁接过,挂在壁上。
“叔叔向火。”
武松才见到,原来屋里早燃一盆炭火。
武松坐到矮凳上去烤火,嫂嫂去灶房端来热气腾腾的酒菜。摆在桌上。把酒烫得热热乎乎的。倒上一碗,双手端与武松。说道。
“叔叔,喝碗酒暖和暖和身子。”
武松头已不抬接过,一饮而尽。
嫂嫂接过碗,又倒一碗来。递了过去,笑道。“叔叔,喝酒喝个双,吉利。”
武松又接过,一饮而尽。
说道。“嫂嫂,你已喝上两杯,暖暖身子,外面雪大。”
“叔叔真会关心奴家。”嫂嫂笑道。“叔叔,你抬头瞧瞧奴家,看奴家好看么。
武松抬头看时,只见嫂嫂酥胸微露,云鬓半散,醉眼迷蒙。千媚百态。
武松忙低下头,不敢去看。
嫂嫂过来,只在他的肩膀上一捏,笑道,“叔叔穿得这般少,不冷。”
武松不敢说话。
“哎哟,这屋子里已是怪热的。奴家都要冒汗了。”
嫂嫂媚笑道。
将身上的红棉袄儿脱掉。扔在床上。从酒壶里倒过一杯酒来,喝了半口儿,才递了过来,迷笑道。“你若有意,吃我半盏儿残酒。”
武松惶惶,低着头,去向那火。炭火忽地爆了,闪起一星光光来。
有如那晚景阳岗,猛虎乍现,怪眼便如这团火般爆裂。武松心里斗惊,直惊得冷汗直流。
“嫂嫂,哥哥还没回家来。”
“想那死鬼作甚。”嫂嫂笑道。”又不知他钻去哪个猫猫狗狗洞了。”
武松闻言眉头往上一扬,抬头来,嫂嫂正向自己倚来。似醉非醉,步态跄跄。手里的半杯酒儿快伸到自家唇边。
武松劈手夺过那半杯酒,摔在地上,把个杯儿摔得粉碎。怒道
“武松是个顶天立地汉子,打虎的英雄,怎可做那伤风败俗没有人伦的猪狗。嫂嫂休要这般。行此等不知廉耻的勾当,倘有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休怪武松拳头不识得嫂嫂。”
“假正经,你心若没我,你为何不敢看我。”嫂嫂冷笑道。
“你们男人就只管做英雄好汉,我们女子只管做些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勾当。”
武松焦躁,腾地站起身来,右手去衣裳底下,飕地掣出口尖刀来。左手便顺手抓住嫂嫂,双眼圆睁。喝道。
“今天我便叫你知道什么是英雄好汉。”
武松提过嫂嫂,按倒在床上,把刀衔在口里,双手一扒,便将嫂嫂的衣服扒开,露出一波雪白雪白的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