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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疼

2017-07-04发布 3718字

疼么?

疼!

那还是不疼,你还有知觉。疼的麻木了就是痛了。

五一开学后,张帅没有来教室,也没有来学校,班主任换成了英语老师。英语老师很严肃,虽然漂亮,但总给人一种神圣不可冒犯的感觉。

没有人问张帅怎么了,因为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还上了报纸,班里私下里也有人讨论过,被左政的一个锋利的眼神制止了。聚义堂谁讨论清理谁。张帅事件也就没有再传到过左政耳朵里。

新班主任的前三把火是,一,不准上课玩手机。二,不准上课传纸条,三,不准上课发呆。

靠!梁夏把手机合上,“不让人活了。”

靠!大虎把写了一半的纸条塞到抽屉里,“俺的爱情被扼杀了!”

靠!左政充满白雾的眼睛突然发着亮光看着梁夏,梁夏轻轻把他的眼睛对准英语老师,“我要炸了。”

心里的呐喊是一个声音,帅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英语老师虽然一副圣女不可侵犯的冰山脸,但是私下里还是很关心学生的,有什么要求她会尽量满足。

“张帅什么时候回来?”左政望着蓝天,无奈的问道。左政和一哲坐在双杠上,在学校总有一些默契的习惯,每天晚上洗漱完,他们俩都会坐在操场里的双杠上,谁先洗完谁来,坐在那里等着对方。

一哲摇摇头,“他请了一年的假。”左政点点头,又突然把头转向一哲,感觉那里不对,“你怎么知道张帅请了一年的假。”

一哲从双杠上跳下来,“学校的老师都知道,我无意间听英语老师说的。”

“是偷听吧,嘿嘿嘿。”左政若有所思邪邪的冲一哲笑。一哲没有理他,“散散步吧!”

如果他们俩再大一点,就肯定是基友,说不定会被人当成同性恋。

没有走多远,一哲把左政拉着转头就回,说,不早了我们回去睡觉吧。怎么听怎么像充满暧昧的话,左政当时也茫然了,感觉身上总不对劲,“你丫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左政护着胸口,“走!”

这样也好,左政只是奇怪的看着一哲,并没有发现在操场散步小玉和于思洋。

五月的清晨已经没有了薄雾,微微还有些凉意,不过是很清爽的凉,夏天即将来临,春天总是很短暂,它带有些冬天的冷,悄悄的走过,当夏天的燥热来临时,才会想春天是否来过,恩,春天已经过去了。

初二是要进行重新分班的,班里的前十名是要是可以留在本班级的,一哲,左政他们是无所谓的,只要好好考试肯定可以留下,但是大虎就接近死亡的边缘了。别说前十了,倒十里面没有他都很难。

大虎在教室最后一排望着第三排的刘佩,整整一天,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英语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

“Dear,Tiger,你望眼欲穿了一整天,看什么呢?”

大虎还在看着刘佩,班里的笑声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如果再下一点雨,那肯定就是情深深雨蒙蒙了,左政一个粉笔头砸过去,正中眉心,他柜子里总有一些粉笔头,进行全世界的导弹发射。

大虎大叫一声“谁!”头发都像是在冒火,之后被左政一个眼神给浇灭了,这才注意到全班人看他的眼神。

晚自习下了,大虎坐在刘佩那里不肯走,左政叫他,他也总说等下等下,刘佩看书,也没有走的意思,梁夏叫刘佩走,刘佩也是微笑着摇摇头,用眼睛撇撇大虎。左政他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只是离开教室,没有走,用窥探着脑袋依次整齐的露在教室门口,一哲不屑的斜了他们一眼,说无聊。然后蹲在门口,右耳闪动着,仔细聆听里面的内容。

“那个,佩佩,以后我每天给你一颗糖,呐,这是你最爱吃的,每天给你再叠一颗星星,别忘记我,我是说分了班之后别忘记我。”大虎的两只耳朵通红。

“你,不想和我和左政一个班么?”刘佩拿起桌上的糖和星星,对着教室的灯光,像钻石一样闪耀,灵动。

大虎说,“想呀,做梦都想,可是我怎么可能考到前十啊,所以我每天给你叠一颗星星,到分班后就有一堆小星星陪着你了。”刘佩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星星和糖果丢向大虎。“大虎,你知道么?你就是一个懦夫,做着一个小太监做的事情。一个年级排名你都拿不到,你还能干什么,懦夫!”刘佩推开大虎,逃一样的出了教室,是抹着眼泪的。梁夏,夏诺,赶紧跟在刘佩身后,像左政他们摆摆手。

左政和一哲走到教室,看着红着眼的大虎,突然凝噎了,男生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话语,虽然张着嘴,但是不是用来表达和发泄的。沉默可以丧失语言。

“大虎,其实刘佩说的对,你现在不应该做哪些娘娘们唧唧的事情,应该去好好考,对吧。”左政拍拍大虎的肩膀

一哲冲大虎点点头,露出好看的微笑。

月光清明,散星疏淡。

天上的云也是有影子的,晚上没有照在大地上,而是偎依在夜空中,沉睡着,微笑着。

熄灯后,大虎是哼着歌回来的,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可能是一个人散步去了吧。拿着洗漱用品去了浴室,把水开到了很大,水声覆盖住了一切声音。

刘佩没有睡着,安静的躺在粉色的枕头上,泪水从眼角悄悄跑出来,滑到耳廓,滴在枕巾上,两个人的泪水化作一片小小的轻气,敷在蓝色的云朵上。

大虎从浴室出来,一句话也没有说,躺在床上,左政也没有理会大虎,语言有时候是不用发出声音的,用心接收到的才是最好的语言。

第二天清晨,微微有些骚动。左政刚刚准备破口大骂,动了动嘴终于没有发出声音。大虎起的很早,提前两个小时起来了。天空还微微有些凉,他拿着洗脸盆从卫生间出来后,轻轻放到床下,对着镜子梳梳头发,人模狗样的出了宿舍。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

“所以你这样永远考不好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付出努力的不尽其数,成功的有几个?是需要方法的。大虎……”大虎痴痴的看着左政,打断他的话,“老大,你怎么来了,不好意思啊。俺打扰你睡觉了。”

左政对着大虎的脑袋使劲拍了一下“打扰你妹呀,按我说的做。不然白白努力,先学习数学,把语文那一类文字的靠后放,对了还有英语。这两科学上去了,分数能提一大截。”左政一本正经的拿着数,划了了几道题。“嘿嘿嘿。俺英语没问题,”大虎挠挠头。左政把数扣到大虎脑袋上,“大虎,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啊,算了不教你了。”

在一班,只要是英语学的好的人,都会被看做成色狼,流氓。所以外边也传着,一班的全是一群色狼,英语成绩每次月考,一班总是第一,而且把第二帅出好几个城市。

“不是,老大,你看你把俺想成啥人了。我英语学的好,全是因为我家佩佩,不,全是因为佩佩是英语课代表。”大虎说到结尾的时候声音逐渐低下来了。像一条尾巴,最后细成一个尾尖。“不,什么呀,佩佩,就是咱家大虎的。加油。”左政给了大虎一个鼓励的眼神。

大虎坚定的点点头,认真的做起了左政画的那几道题。这时一哲也进来了冲他们俩微笑后,在空中甩甩试题,“大虎见了么?那个就叫做牲口,脑子好还那么努力。”大虎用一种难为情的眼神看着左政,“老大你不也是一样么?”

左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啥?”

“牲口。”

左政邪恶的微笑道,“还想不想活了,嗯?我可爱的小虎虎?”

“快,别恶心了,做题。”一哲捂着胸口。样子像是被恶心到了极点。

“好,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那台清晨于思洋和小玉也在二班,只不过教室门紧闭着没有人发现他们在里面,没有做题,其实那几天,于思洋和小玉每天都会默契的提前一些时间来教室。

小玉说,其实她是相信于思洋的,那次小黄书事件,她一直觉得很亏欠他。也说不上哪里亏欠,就是隐隐觉得他被伤到了,于思洋听后,笑笑又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你听过《梦中的雪》么?班得瑞的。于思洋突然问道。

小玉说,听过,很唯美。他说,唯美后面呢?后面是隐藏着的伤感。就像流星在夜空中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美丽的伤疤。

小玉笑着说,你适合做一个作家写一些东西。于思洋叹了口气,我很悲伤,也很悲观,写不出积极向上的东西,带给不了人们快乐。

越是悲伤的时候写出来的东西才越深刻,我之前很开朗,很爱说话不是么?后来我发现好多话是不用说的。

于思洋揉揉她的头发说,不要像我一样,好了换个话题,你想考前十么?

其实于思洋想问,你想留在这个班里么?

小玉很坚定的说,不想考,因为不想留在这个班里。邓晓晓学习也很好,你可以和她一个班,小玉冲于思洋笑笑。

于思洋深呼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你还喜欢他么?

小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敢喜欢,我总能给我身边的人带来悲伤。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

中午的太阳微微有些发白,温度有所回升。空气温和的流动起来。五月总让人产生一种骚动,比如学校的健美操比赛,运动会,一切运动都开始运转。

情感这东西也需要温度的,也是会流动的。比如邓晓晓,比如程皓,比如他们俩。

“程皓和邓晓晓又好上了,你知道么?”

“听说实验楼三楼都去过了。”

“重要的是时间好吧,只用了一个星期哦。”一个女生竖起一根食指,细长细长的,像一根标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指。

小玉听见实验楼三楼后双手捂着耳朵,不让任何声音进入,可是捂住耳朵的手像一个过滤器,清清楚楚的把实验楼三楼传入耳朵。

邓晓晓向后瞥了一眼小玉,之后像胜利者一样高傲的扬起嘴角。嘟囔了一句,小婊砸。

小玉并没有愤怒,反而沉下心来,释然了。

世间有对错么?如果有,为什么人不向对的方向走。还是说,根本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开心是对的,那么为什么还有人要悲伤,甚至自杀。

苏格拉底是一个痛苦的智者。智者为什么还要痛苦。

看明白的人总是糊涂的。

后来我说不上是悲伤还是幸福,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户。我失去了开心,也有所收获,我舍弃了一种感觉,我不需要每天笑,省了好多事情。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开心的,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痛苦的。像植物人一样,麻木的躺在床上。能听见,能看见,语言不需要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