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她一眼,转回头继续看着眼前这片废墟,不过脑子里想的事情,却从那道蓝光变成了黎阳说过的话,还有做过的事。
黎阳走到我身边和我并列站着,轻声说到:“你回到这里来,是想看看那个冒着蓝光的房间是怎么回事吧?”
我颇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好像总是能看透我的心事,而我,除了眼前这张漂亮的面孔外,越来越感觉对她一无所知……
小峰依旧是看着黎阳咬着牙,但能看出敌意减少了很多。
看我不说话,黎阳轻叹了一下接着说:“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已经把这里翻了个遍,但也用了两天多的时间才找到你们,至于其它的东西,什么都没剩下。”
我一脸的诧异,忍不住说:“你们找我们找了两天??我还以为自己只是昏睡了一会儿……”
黎阳点点头说:“我一直认为你是被埋在了地下,所以我们开始的时候都是一直在想办法,看怎么能挖到地下去。他们虽然一直在帮我,但都不停地劝我说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是工具缺少的现在,就算是在以前,光靠人力想要挖那么深也绝不是轻易可以办到的。”
说着,她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才又用更轻柔地声音加了一句:“但是在看到你,哪怕只是看到你的尸体之前,我都不想放弃……”
我伸过手去刚想拉着她的手,忽然转念一想,她不会是又在打煽情牌吧?想先一步堵住我?类似的手段她用过好几次了,而且因为我的心软屡屡得逞。
我心里警惕地仔细看了她一眼,黎阳没有看我,微微抬着头看着远处的山林,微风拂过,悄悄地牵走了她下巴上一滴快要滴落下去的水珠。
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拉住了她的手,清了清嗓子,想要岔开忧伤地说:“那最后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黎阳低下一点头,抬起另一只手,半握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说:“后来是老徐给我分析,说你绝不是那种等死的人,快爆炸的时候你一定是在移动着的,所以即使被埋,你也肯定被埋在跑出来的路上。当然他也说过,这里爆炸的威力是相当惊人的,所以也让我做好只能找到你残肢的心里准备。”
我苦笑着骂了一句:“这他妈还真是冷静的分析,是他这个人会说的话。”
黎阳抿抿嘴说:“所以我们就改变和扩大了搜索范围,开始在边上的那些堆积起来的废墟里寻找你,终于老天不负有心人,让我们找到了你。”说着,伸手指了指远处大概两百多米距离上的一个碎块堆。
我张大了嘴,记得当时我应该没有跑出这么远吧?不过仔细一想,爆炸的时候我整个意识和知觉都是混乱的,天地都好像倾覆了一样的感觉,也许是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吹到了那个位置上。
我还发着呆,黎阳拉了我一下说:“看得差不多就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等我?做什么?”我一头雾水的问。
“等你出发啊,去你想去的地方。”黎阳微笑着说。
我也笑了。
黎阳两只手一起拉着我的手掌说:“那我先回去了。”我“嗯”了一声,她转头往来路上走去。其实刚刚我本来是想和她一起走的,因为这里的废墟确实找不到什么东西了,但黎阳两手一起拉住我的瞬间,我感觉到手心里多了样东西,我想起她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所以还是让她先走,我看看再说。
打开手里已经皱成一团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当我告诉你一切的时候,就是我被逼永远离开你的时候,所以在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之前,请你原谅我的隐瞒。”
言简意却不赅,我只能大概这样理解,有一些东西或者一些事情在制约着她不能对我说真话,所以在解决这些东西或是这事情之前,她只能对我保持缄默。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这样崩塌的世界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的情况下,到底是什么在制约她?难道是我们这些人里……不对!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局也布得太大了。不过也不好说,我身体的这个局,不是从三十多年前就开始了吗?
一时间是无法弄明白这些事的,我使劲地摇了摇脑袋,拍拍额头,伸手过去拉着小峰,向我们的山洞方向走去。
回到山洞的时候,大家都在收拾着行装----虽然我们的行装少得可怜,也就几支枪和没剩下多少的各种物资。
我愣了一下说:“你们在干嘛?”
褚慧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昨晚不是火烧火燎地要到集团总部去吗?我们只能随你的意,尽快收拾尽快启程啊。”
我无奈地翻了个小白眼对她说:“姐姐,你也说这一走几千公里的路程,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等他们再好一点再走啊?”说着,我伸手指了指老徐还有方桐。
褚慧抓起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朝我砸了过来说:“那你还急的一副谁不跟你走,你就要跟谁拼命的样子?!?”
“拜托,我急是急在行程的决定上,并不是为行程的日子着急,我们现在生命的唯一目的就只剩下活着,时间多的是,这有什么好急的啊。”
“古晓山!那么多好男人都死绝了,老天爷怎么留了个你这么会搞事又差劲的??”
“我帅呗,屌大呗。”
“你!!!”
“哈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
庄园的那次爆炸所带来的影响不止是表面看到的那些,这些山里的活物大概除了我们这几个人以外,全都被吓跑到别的山里去了,导致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打猎都不是很顺利。不过还好,这种山里比起活物来说,数量要多得多的就是那些不知名的各种野果。
而我和小峰,在褚慧的“建议”下,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用来测试带回来的东西有毒无毒,能吃还是不能吃的最好的测试对象……
就这么在山洞里住了半个多月,直到方桐特别是老徐的身体已经能够负担中远距离的走动,我们准备好了足够走上一段路的食物和水,开始正式出发。
褚慧有点舍不得被她稍微装点了一番的山洞,我好心建议她住下,说我们有时间会来看她,但被她白眼加肘击我的肋下表明拒绝……
当然,我们心中最但愿的,还是能够在走出山里后,在附近的以前县城一类的人类聚居地里,找到可以开动的车辆,然后当这辆车走不动以后,又能找到下一辆车,如此循环。毕竟几千公里的路程,用脚走的话,拿嘴说说好说,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但事实却让我们大失所望,荒废的县城里除了那些只会“讨命”的饿鬼以外,能找到的有用的东西少得可怜,更遑论汽车了。眼睛能看到的所有车辆,都处于报废状态,不是自己撞废的,就是因为暴动而被破坏的……
还是暂时只能用走的,寄希望于下一个到达的城市。路途遥远,我们做出了相应的分工:老徐和沈峰负责行程大方向上的识别,还有我们需要休息时营地周围的警戒;我和黎阳负责前哨,兼备着在大家休息时去寻找食物和水;褚慧和方桐就只负责注意大家的健康状态,还有协助沈峰他们进行营地安置之类的事宜。
路,还很远……
☆☆☆☆☆☆
第一天……
我们尽量跟着公路走,让开两厢那些荒地还有林子,只有公路实在堵塞的严重的情况下,才会选择从两边稍微绕一点路,但也尽可能快地绕回到公路上来。因为公路上视野开阔,一旦出现任何状况都相对容易应付一些。
虽然用脚走路行进速度很慢,但这也为我们之间的沟通与交流提供了很多时间。大家的心情都还不错,聊了很多灾难之前的自己的事情,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徐,都给我们讲了许多他以前当兵时候的故事。
褚慧简直就像个出来远足郊游的女生,走路都带着蹦跳,我跟黎阳说了说关于她丈夫尼克的事情,还说她治疗自己的心里创伤有一套,这么快就能从丈夫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黎阳却告诉,其实在很多个夜晚,她都听到褚慧在一个人偷偷的哭泣。
毕竟还带着伤员,加上路途中的突发状况和路径的识别耽误的时间,实际上我们这一天只走了不到四十公里……
第二天……
我总算勉强教会了小峰,用“你”“我”来称呼我和他自己,也尝试让他学会说自己的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念自己名字的时候,我老是觉得他是在念“古小峰”。
公路上总是会间或出现一些坏在路边的车辆,我们每看见一辆都会仔细的搜查,偶尔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黎阳在检查一辆车子的时候差点被里面突然钻出来的丧尸给袭击了,每次丧尸解决之后,小峰总是流着口水想要冲过去,我总是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阻止他不在众人眼前展现他食尸的一面,并且告诉他,以后该如何选择正常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