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护士:“血压82/52毫米汞柱,呼吸12次每分钟,心率56次每分钟……”
凌越:“刚才从床上翻滚下来,固定在床旁的尿管被扯了出来,尿道口有损失…”
凌龙 :“心肌有损伤,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张护士,马上通知手术室,准备急诊手术,另外通知血液科送2000毫升的全血马上进行输液治疗。”
“李护士,三分钟一次的肾上腺素静脉推注。”
“王护士,马上领着病人下去简单的做术前准备。”
“凌越,你和我下去穿手术衣,马上协助我进行手术。”
………
凌龙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医嘱,准备开始手术。
前一分钟,凌越被凌龙喊去了办公室,将病房单独的留给周元祖和储阚。
只是没有几分钟,电脑上的数据传来警报,坐在办公室的凌龙和凌越对视一秒,快步跑着赶去了病房。
病房里面,凌越率先看到的他足背上鲜红色的动脉血汩汩的从针眼上冲出来,灰色的地板上一滩滩血迹顺着坡度流淌…
凌龙和凌越将储阚从冰凉的平摊开来,避免二次移动,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紧急操作的工作。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在忽明忽暗的闪烁,郁双坐在手术室的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元祖,元祖…”
“哎。”
听着储阚昏昏一直低喃着周元祖的名字,凌龙摇了摇头;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谁的建议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个当事人自己怎么处理?还有一个郁双,这场纠缠不清的恋爱上,有人糊涂,有人看不清,有人不明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周元祖从医院一直跑,一直跑。
肺腔里的氧气被消耗殆尽,她还在奋力的跑着。
只有奔跑,才能让她将全身的力气挥霍赶紧;只有奔跑,她才能暂时忘记关于刚才的一切。
她的爱恋,被储阚的沉默摧毁的一点都不剩。
她摸着肚子里面那个未成形的宝宝,咽了啪啦啪啦的落下来;她坚持的东西, 原来在别人的眼睛里,看起来这么可笑。
周元祖扶着江畔上的围栏,一眼望去,是是川流不息翻滚着的湖水。
偶有微风徐徐,湛蓝色的湖水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拍打着河堤,散发出一声一声欢愉的声音。
她的喉咙里塞满了腥甜味,充斥着整个口腔。
头顶上刚才还艳阳光照的蓝天,刹那间被乌龙笼罩,浓墨的黑云压沉,圏袭着地面上空气中飘荡着的热气。
凌冽的寒风呼啸而来,打在周元祖的脸上,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划破着娟丽的脸庞。
周元祖给岳岳打了一个电话, 没有接。
再打了一个,还是没有接。
两个月了,岳岳像是蒸发了一样,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什么讯息也没有?
多少次伤心的时候,周元祖想要找岳岳谈谈心。
可是她连地址在哪里也不知道?
岳岳的电话号码没有变,她当时给周元祖发了一条短信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直接短信告诉我,我会知道。
是,她会知道;她会选择性的知道。
二个月里,她发了一些简单的问候,岳岳一句都没有回。
她甚至怀疑岳岳是不是生命了,然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个电话号码也不过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的一个通讯工具而已;可是后来又想想看,怎么会这样?她都已经结婚了,结婚证上的那个人也是储阚查过的,真实存在的一个人。
周元祖想要找一个闺蜜谈谈心,都显得那么无力。
小小的雨滴一下一下的开始翻滚下来,飘在她的白衬衫上,映出一大片的水渍。
雨势开始加大,黄豆大雨滴圆润的打在江水上,然后与江水同流合污。
明明世界那么大,可是周元祖却是感觉到孤独。
她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原来她希望和储阚有一个家;现在想想,这个希望破灭了,从今以后,她该怎么样的生活,该何去何从?
“有时我感觉自己
像个无家可归的人
无人问津的似粒尘埃
有时我感觉生活
竟是如此的艰难
孤独一人无处可去
日复一日生活变得如此美丽
可我的心去那么苍茫
……”
周元祖小声的吟唱着。
空气中的大雨越来越大,周元祖浑身上下都被浇透了。
耳朵里有路人模模糊糊的在抱怨,六月的雨水说来就来,没有一点征兆;他们被雨水淋的浑身发抖…
她和储阚的关系何尝又不是这样呢?
像这六月的雨一样,关系破裂的没有一点征兆?
这场淅淅沥沥时大时小的雨只持续了十多分钟;雨滴停止了,金黄色的光芒从黑压压的乌云中撕开一道口子, 洒向大地。
周元祖的齐肩短发紧紧的包绕着头颅,贴在头皮上,被雨淋湿的白衬衫里面隐隐还能看见珊瑚色的内衣。
一切都过去了。
她要像过去一样,可以忘了单于冀,也可以忘了储阚。
太阳的光芒越来越耀眼,温度越来越高。
周元祖没有跑回去医院开车,自己招了一辆出租车回了扇贝大院。
回到家,她看了看,手机里面有两个储鱼鱼的未接来电。
她拨了回去。
“喂,周元祖,你在哪里呢?怎么不接电话,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
周元祖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勇气,才将这句话从牙齿里挤出来。
“你在哪里呢?我过来找你。”
储鱼鱼不敢说是凌越给她打了电话,说是要监督她的情绪,只是像平常心一样自然。
“不用了,我在家,等一会儿,我要去一趟瑞士。”
“你去瑞士干什么?”
储鱼鱼的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要去看伯母。”
储鱼鱼不知道该叫周元祖的母亲什么?
“嗯。”周元祖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我想要去看一看她。”
她已经将近有小半年没有去看看她的母亲,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生养她的女人。
当初是她自己的情绪不稳定,对什么事情也不在乎,所以她暂时将这个女人放下了;后来是储阚说是,她的母亲需要治疗,他要周元祖等一段时间,等病情好转了,等他们一起去。
再是后来,他们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储阚病房里整整的躺了两个月;直到今天醒过来,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她的脑袋里才记起,她还有一个妈妈,她想躺在她的怀抱里,舒服的躺一躺。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元祖的坚持,让储鱼鱼一个人放弃了心中的打算。
“好吧!”既然是周元祖认定了的事情,储鱼鱼也不能让她改变,“今天中午你没有吃饭,现在吃了东西没?”
周元祖握住手机的手顿了顿,“好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那就是没有吃了?”储鱼鱼在一旁叹气,“人人都说你比较懂事,依我看,你连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你现在有身孕的人了……”
“好了,我知道啦!我赶飞机,先不跟你说了。”
周元祖仓皇的挂断了手机,不想要再次从储鱼鱼的嘴里听到任何再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说服自己不要这个孩子了,可是现在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一旦听到别人说起自己怀孕的事情,她的鼻尖会涌出来酸涩的泪意。
被挂断电话的储鱼鱼也在想,刚才她不是听不出来,周元祖是哭过的,声音低沉,脖子沙哑还带着一点点的鼻音;
刚开始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她不过是去了一趟医院之后,情绪就开始变得不似从前,更有甚者,还有凌越打来的千叮嘱万嘱咐要照顾好周元祖的情绪,要监督着周元祖不要做傻事。
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储鱼鱼给凌越打了一个电话,凌越没有接;
不知道为什么?储鱼鱼的心里总有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凌越的不接电话,更是让她缺少一种安全感。
“不行,我也要跟着去瑞士看看。”
储鱼鱼说到马上就做到。
储鱼鱼给周沙打了一个电话。
“小婶婶,我现在要跟着元祖去一趟瑞士看看伯母,小橙橙你先帮我看着,我可能过个一两天就回来。”
“你是说周元祖要去瑞士?”
“嗯,我也是才知道的,我担心她,所以跟着她去看一看,小橙橙就麻烦就照顾了。”
“好的,你护照带了没?身份证和行李要不要回来收拾一下。”
“不用了,身份证和护照都在包里,衣服也不用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情打电话。”
储鱼鱼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在周元祖是什么时候的机票?她可以去候机厅的门口拦截。
周元祖说过了她想要自己一个人去,如果被她发现储鱼鱼在暗中跟着她,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是对周元祖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