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没有听到周元祖回答的凌龙喊了一声,“元祖。”
还是没有听见声音。
凌龙将电话拿起来看了看,屏幕上显示还是通话的时间。
“喂,元祖。你在听我说话吗?”
对面的周元祖怎么也想不到,储阚会让她看见这样的事情。
病房里的门没有关紧,她透过门缝看见了郁双的嘴唇覆盖在储阚的身上。
整个过程,她一清二楚的看见了。
周元祖的手机掉落地板上,四分五裂内部零件被摔的砸了出来,屏幕上裂了好大一块。
电话里还有凌龙传出来的声音,这些统统被周元祖的丢在了脑后。
她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进去阻止这一切。
她明明看到储阚的部分身体可以阻止,可是储阚没有拒绝。
郁双带着满目缱绻深情帖向了储阚的脸庞,距离一点一点被缩短,两个人越来越靠近,终于,郁双的唇瓣覆盖在储阚的唇。
周元祖无法忽视郁双眼睛里的神情,她也无法忽视储阚的顺和。
这些,都让她在心里生出淡薄的意识,郁双说得对,她才是他们中间的插入。
她不过是储阚制造的万花筒里迷失了心灵。
她不该爱上他的,不该爱上的,不该。
“元祖,元祖,你怎么了?”
凌龙适时的赶到,一眼就看到了储阚病房外面坐在冰凉地板上的周元祖。
凌龙小心的将周元祖从地板上扶起,“元祖,怎么样了?哪里有什么不舒服?”
凌龙在电话里听不到声音的时候,他的心里隐隐升上来一股不好的感觉。
他从刚才只言片语里听出来了,周元祖在储阚的病房外面。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凌龙也不知道。
凌龙将周元祖扶起的时候,顺带瞥了一眼病房里面。
他看见里面郁双坐在床边,手里正拿着一个玻璃杯,手里拿着一个勺子,正在给储阚喂水。
一切都没有什么?
“小叔,元祖,你们在外面?”
凌越从楼梯上来,转眼就看到了凌龙和周元祖在外面,由于周元祖背对着她,所以,他并没有正面的看见周元祖脸颊上的眼里。
储阚在病房里面,耳尖的他听到了一点点的声音,不过不是太清楚。
凌越走近了看,他才看清楚近况,周元祖无声的哭泣,像是一把尖刀一般,刺在两个大男人的眼睛里。
凌越给凌龙递了一个眼神,问问怎么回事?
凌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凌龙身上没有纸巾, 凌越的身上也没有纸巾,周元祖的泪水就那么一直无声的流淌。
凌越也扫了病房一眼,他看见了郁双正准备从里面出来。
他在心里纳闷,郁双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又为什么会在里面? 难道周元祖的哭泣是因为吃醋?
凌越的脑子里也开始窜起来无数疑问的泡泡。
哭了一小会儿,周元祖抬起了手背擦干了眼泪,恢复了一小点的情绪,“姑父,表哥。”
两个男人跟默契的没有询问刚才哭泣的原因,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想进去自己一个人进去看一看储阚。”
两个大男人相视沉思,最终凌龙点了点头。
周元祖轻轻地拉开了病房里面的门。
两个女人,四双眼睛,琼琼相对。
周元祖想不到的,这样也能碰上郁双;
只是一眼,周元祖边从郁双的面庞将视线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从她的身边走过。
病房门框的空间有些狭小,周元祖走进去,肩膀撞在了郁双的肩膀上,两个力量抨击相撞,郁双的身体踉跄的往后倒了倒。
“哎。”
郁双吃痛的喊了一声。
“对不起。”
听见声音,周元祖声色冷淡的道了歉,“出门的时候麻烦将门带上。”
这些话任在场每个人听起来都是无比的刺耳。
可是周元祖不在乎,从她将郁双列为自己的黑名单开始,她便不需要有好脸色。
以前,周元祖特别不欣赏的事情,就是为了一个男人, 女人相互厮杀。
可是,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当时了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空谈自己的想法的行为不可取。
在她看到郁双光明正大的亲吻了储阚的时候,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能和郁双和平相处。
做不到和平相处,那么久水火不容。
她和郁双不是朋友,也做不成朋友,那么便做仇人了吧!
经过周元祖这么一撞,郁双虽然心里有气, 但是也不能在这里大吵大闹,这口气,只能自己忍下了。
她对于刚才的行为,很满意。
相较于周元祖现在的表现,相必她已经看到了刚才她亲吻的储阚的画面了。
哼,郁双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储阚是她的人,即使是她得不到,也不能让周元祖得到。
病房的门被关上了。
房间里一片密闭,仪器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声接着一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周元祖麻痹的神经。
“你哭了。”
这是储阚的第一句话。
明明已经止住的泪水,周元祖在距离病床上一步之遥,她顿住了。
储阚的话像是催化剂一眼,她眼眶里流不干净的泪水,顿时间像哗啦啦的一股脑的往下流。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见她亲吻你的画面,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见这样的画面。”
哽咽带着哭腔的声音的一下一下的扎进了储阚的心里。他没有想到会那么恰好的让她看见了这件事情。
他的心跟着周元祖抑扬顿挫的声音高低起伏。
“对不起。”
他想说的所有话,都融合在这三个简陋的字眼。
听到这句话周元祖,心更是像堕入万丈深渊里面,爬不起来。
她说那些话,不是想要换来储阚的一句对不起,她想听的是解释,是储阚对于这件事的解释。
“你只有这三个字吗?”
储阚知道周元祖在等着他阐述整件事情的经过,这件事,他无从说起。
从一开始就要求的保密,不能毁在冲动上,他宁愿自己多受一点的委屈的,也不愿周元祖受一点委屈。
这件事情的根本,说到底的都是他的错,既然是他的错,那么理应就该由他来偿还。
“对不起。”
储阚雷打不动的还是这三个词。
周元祖的心像是被埋在冰窖中一样,除了冷,还是冷。
她在心里一直在期翼着储阚的解释,她想着,不管这件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的?只要储阚解释了,她就会相信,她就会原谅他。
她在心里是那么的爱着他,甚至现在,已经超过了原来爱着单于冀的感情。
她不希望他们的感情破碎,所以,她在心里一直说服着自己。
只是,她在内心说服了自己要原谅储阚。
储阚却没将自己的说服。
周元祖的心,如同死灰。
“我怀孕了。”周元祖说的是陈述句,仿若这件事情只是很简单的一件小事。
她用余光看了看储阚,他的脸上没有喜悦之情。
相反的,周元祖看到了,储阚眉头紧皱,上下嘴唇抿在一起,眼睛像是浩瀚星河中深邃不见底的 星洞。
储阚在思考。
如果说刚才的道歉是给他们的感情用重锤狠狠地敲了一击,出现裂痕。
那么现在储阚的沉默,已经周元祖的爱情彻底撕碎,粘不起来了。
目视到储阚的沉默,周元祖这一刻,希望储阚就这么沉默下去。
她在沉默中知晓了答案,她的心真的好痛。
如果储阚将着这个知晓的答案亲口说出来,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她怕她的心会痛死。
人的心一旦死了,那么所有的事情,也会变得不在乎。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周元祖转身就走,这样的爱情,不用她跟郁双打赌,她就已经输得遍体鳞伤了。
她和郁双打的赌,全部都是基于储阚的态度。
储阚的态度对谁明确了, 另外一个人就输了。
现在,她周元祖已经输了。
“元祖。”
储阚的声音喊得很大,他想要用语言来挽留周元祖离去的脚步。
今天他也是刚刚知道周元祖的怀孕的消息,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不能要。
他准备过几天缓缓,等他身体好一些,等想到一个好计策的时候,再跟周元祖商量不要孩子这件事情。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周元祖先发制人。
不要孩子这种话,他在心里酝酿了很多的勇气,来告诉周元祖。
只是,真当面临着自己开口的时候,他的嘴巴像是被塞上了一块纱布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周元祖的眼底看到了失望, 看到对爱情的心如死灰,他想要伸出手来抱一抱她,可是他全身上下插满了管道。
“你好好的休息,我先走了。”
“不要,元祖。”
储阚的声音呼喊着,他能预见得到,周元祖那句走了,是从此以后从他的身边逃离;
他不要。
“元祖,元祖。”
储阚一遍遍的呼喊着,手里的插着的管道全部被她扯了下来;
他想跑下去床去追,无奈力不从心, 他从床上滚到床下,一圈一圈。
旁边心电监护仪上发出了警报, 动脉血压监测的机子也闪着红色的亮灯…
他爱着的那个女人早已远去,再也听不到他的喊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