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二竹筒,他们一老一少吃了一筒半。还意犹未尽的盯着楚天生手上拿着的半筒饭。
虽然待客要热情,但楚天生可不想晚上饿肚子。这里是荒山野岭,晚上要出去找东西吃就得来回十几里。
他拿了把勺子,把剩下的半筒饭飞快塞进肚里。白饭入口后,那种独特的香味立刻就俘虏了他。不到一分钟,半筒白饭就全进了他的肚子。
饭后三人坐在火堆旁休息,老者拿出一盒还没开封的老版九五至尊。然后直接把整包递给了楚天生。
看到这包当年号称“烟皇”的天价香烟。他立刻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接过来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干脆把烟放进睡房。出来的时候嘴上叼着的依旧是五块一包的软装白沙。没办法,他现在的身份必须低调。
休息了半个小时,楚天生扛起了剩下的楠竹道“老爷爷,你们快点下山。再晚的话怕会碰到些无谓的闲人。”
因为这两人出手阔绰,万一碰到李家拗的那些痞子,说不定会闹出什么来。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好歹也是一起吃过饭。
听到楚天生的话,年轻的那人嘴角微微一翘,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老者一个眼神给打断。
三人走下山去,楚天生把竹筒放下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公路的两头,希望最后一班公交车快点来。
等了不到五分钟,远处出现了数道耀眼的灯光。十几秒后,一辆霸气十足的国产硬派的越野吉普停在了三人面前。
车上的司机跳了下来把竹子扛起来竖在敞篷车厢里。固定好了后对站在一旁的楚天生微微点头致谢。然后就载着祖孙二人一溜烟的消失在转角。
目送吉普车消失后,楚天生也没继续呆在路上。打亮了手电筒,转身就沿着小径回到家中。现在的他可以说像变了个人,估计就算高婕,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这时的火堆已经变成火红的余烬,他拿出了铁铲。把这些还没烧完的余烬给铲了出来,倒进了一个有盖的大瓦坛里。盖上盖子后这些余烬会熄灭,虽然比不上正经的木炭耐烧,但生火的时候会很方便。这也是最近才学到的。
把剩下的火星全部拍熄,他回到屋里关上大门。把两叠红彤彤的钞票拆开,然后一张一张的数。并非信不过那两爷孙,只是想体会一下亲手赚到二万块的感觉。
看着面前两堆红票子,他此刻有一种立刻拿刀冲到屋后,把所有楠竹都砍下来卖钱的冲动。一根两万,那里还有七八根,卖掉就是十几二十万。这些钱都是绝对能见光的,不像他埋在地里的那一包香江特区币。
深吸了几口气,他点了支烟拿着电筒从后门走出去。来到那丛楠竹前,他并没有举刀去砍。而是用刀背轻轻的敲每个竹节。发现大多数竹节传来的都是闷响,也就是里面有水。
竹节里有水不稀奇,但这种近半竹节都有水的事,却从来没听说过。至于老者为何会花大价钱来买,他也懒得去想。
没有再想这些事,他顺着一条长满了野草的小径来到山下。这里也有几颗野生的大楠竹。用刀背敲了敲,但这些竹节传来的却空空的响声。
“按道理说,水往低处流,下面的位置水更多。为什么这些楠竹就没水?难道是屋后的那丛楠竹下有水源?”楚天生带着满腹疑惑回到家中。
这时他无意中看到客厅里那棵幻影树,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应该与这棵莫名其妙出现的大树有关。
“难道离这棵树近,植物就会发生变异?”他有些狐疑的猜测着。
现在还债的钱已经有了,他也没有再熬夜修火机,而是早早的上床睡下了。现在已经记不清,十点前睡觉是在多久之前。
第二天一大早,他把二万块仔细包好,然后骑着车朝县城赶去。除了急着把债还清之外,他还想买些东西来做个试验。
吃了一碗香喷喷油淋淋的猪脚米线,银行总算开了门。他立刻进去把六千七百块打进李飞户头里。剩下的一万三千三百块,只留下三百块零用,其余的一万三千块全部存进了卡里。
无债一身轻,虽然还是骑着那辆二手的破烂山地车。但心里却舒服多了,整个人好像都要飘上天似的。
来到熟悉的张屠夫摊子前,花了五十块买了一大块五花肉。把肉夹在后座,来到专卖种子的县种子公司门市部。
虽然是在孤儿院长大,但他以前也在院长带领下种过东西。只是看着面前这些花花绿绿的种子包装袋,他不知该买那种。
看着种子包装袋上的图片,最后他选了一包八号上海青。给了钱后他就骑着车朝家中赶去。
昨天剩下的宫保鸡丁已经变了味,虽然舍不得但也只能倒掉。如果硬吃下肚也只会多花买药钱。
把五花肉洗干净褪毛,切成小块,然后用香料,酱油,酒腌在盆里。这种油腻十足的红烧肉他已经有近一年没吃过。
再把前些天在山上捡来的板栗的刺壳敲开,把里面的板栗一个个的取出来,每一个都砍出小口。在水里稍微一煮,不到变熟就捞了起来。顺着破口把壳剥掉,里面这颗半生的板栗,就是本地有名的板栗红烧肉中的配料。
做完了这些事,他也没闲着。把那包八号上海青塞进口袋,然后拿上一把小锄头朝门外走去。
但他种菜的方式很奇怪,从屋外墙根下,一条线的笔直朝外挖去,远远看去就像在挖一条浅浅的排水沟。
这么做不是他闲得无聊,而是想确定自己的猜测准不准。如果这棵树真的有什么神奇效果,也要知道效半径是多少。
挖了五十米远,种下一行菜。这时五花肉也腌的差不多了。楚天生回到屋里洗了洗手,然后开始做饭。
午饭后反正闲着没事,他从大纸盒里选出一个崭新的葵花磕头虫打火机。把堵塞的火石管清理好,然后换了新的棉花和棉芯。用相机拍了几张图,传到了自己的空间里挂上售价。
忙完之后坐下来取了只烟,火机打了几下并没有着,发现已经没油了。算一算也用了五六天了。
把没油的奥地利冠军打火机放回抽屉。取出一个之前就打理好的PARK美制纯铝银色雕花打火机,上了油后把烟点着。
他不是闲着无聊换火机玩。而是火机长时间不用,各部件容易生锈。这种使用其实也是一种保养。
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轻飘飘的铝制火机,肯定不如纯钢冠军的压手。火轮的品质方面,也肯定是火轮火石发源地——奥地利出产的冠军更加精良。
空心的鱼鳞火轮,对比美国的实心火轮。其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很多半个世纪前的奥地利打火机。因为保存不善烂得只剩下火轮。但火轮换在别的打火机上还是一样好用。而美制的火轮,大多数几年或十几年后,就会因为磨损过大而报废。
只是无数次的战争,让“一美元法案”下的芝宝随着美国大兵走遍全世界。自然也就变成世界最知名的第一火机品牌。
虽然楚天生是不太喜欢那种粗犷的玩意儿。不过受众广大,他也只能弄一些古董型号的ZIPPO来卖。时不时的还会接下几个维修ZIPPO的单子。
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竹水混合着山泉水。这让他立刻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立刻扛起山地车朝山下跑去,一路狂奔来到县城的一家便宜网吧。
掏出身份证和十块钱,挑了台还算干净的电脑坐了下来。把已知的搜索引擎全部打开,搜索着“竹水”这个词。虽然他也很想搜索一下家里那棵树,但这种超自然的事在网上寻找答案很不靠谱。
找了半个多小时,查到的都是一种名叫“竹沥”的药材。就是把新砍下的竹节放在火上烤,青竹节会沁出一定量的液体,这就是“竹沥”了。
但卖给那老者的并非是这种火烤出来的竹沥,而是竹节中的清水。很明显两者不是同一种东西。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总算找到了这种水的正式名称“竹沥水”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详细的记录下这种奇妙自然现象。
至于这种竹沥水的用处也有记载。早在北宋时期,竹沥水就被文人雅士和达官显贵们用以烹茶斗茶。
最出名的就是北宋著名书法家蔡襄,与另一位士大夫苏舜臣斗茶。蔡襄所用的茶叶更胜一筹,而且用的水也是当时最好的惠山泉水。
苏舜臣的茶叶相对略次一些。不过他却用了竹沥水。结果烹出的茶水竟胜过了蔡襄。竹沥水能把宋代最著名的惠山泉都比下去,可想而知其价值!
在那之后人们就把竹沥水密封在银罐中。不惜千里迢迢地运往京畿等地,供风雅之士的斗茶所需。
看到这里楚天生已经激动得不行了,他直接走了出去。也懒得去找网吧退剩下的几块钱网费。唯一出现他脑海里的念头就是——要扩大那丛楠竹。
急匆匆的来到门外,扛在肩头的破山地车突然滑了下来。楚天生也没管摔在地上的破山地车,而是中邪般的直盯盯的看着屋外新翻那一溜的“菜道”
地是早上才翻,种子也是那时候下的。现在不过才下午二点多而已。但地上已经冒出了寸余长的嫩苗。
顾不上摔脱链条的山地车,楚天生立刻沿着“菜道”一路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用手上的细麻绳测量距离。
五十多米长的“菜道”其中三十米已经发出了嫩芽。他把其余二十米的种子全部挖出来,发现虽然已经发芽,但速度明显比不上。
抬头看着那棵幻影树的巨大树冠,投下的阴影刚好覆盖方圆三十米。他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