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喝酒回到家，觉得今天喝得有点多了，虽然灌倒了陈乡长，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胃里也有点不舒服。于是我泡了杯浓茶，喝完一杯，才觉得舒服些，正要睡觉，手机响了！

一接，是钱兴国打来的，我问他：“钱呆子，这么晚了你又打什么电话？不是刚刚分手么？”

钱兴国笑笑：“老弟，救命啊！”

我问：“你今天又没喝多少酒，打麻将也赢钱了，要我怎么救你？莫非你半路上抢劫少妇了？”

钱兴国说：“说正经的，真有事求你帮忙！你要先答应我！”

我问：“什么事啊？我一个穷教师能帮你什么忙呢？”

钱兴国说：“我刚才接到黄二和钟山的电话，连打几个给我，很着急。谈了半天，是这么回事，明晚有五个老家伙来我们碧水市，是来考察投资的。为首的姓王，是省作家协会的副主席，还有四个老头，有文联的，有书画协会的，有省文化局的，还有旅游局的；黄二和钟山把他们五人请来，是想和他们合作，合资搞一个水上乐园的项目，大家赚钱。这五个老头本身不是大富翁，但是有一帮子的大老板，附庸风雅，喜欢和他们交往，他们五个实际上是替老板们来考察的！五个老头文化都很高，人人都有两把刷子的，我和黄二、钟山，社会上的那套全懂，文化是一窍不通，和他们谈不上几句话。所以请你出马，陪他们吃个饭，把几个老头谈得舒服了，他们背后的那些老板就会出钱和我们合资，建水上乐园。这是笔大买卖，想来想去，我们都认为你文化最高，请你出面和他们谈。”

我说：“你抬举我了，钱呆子，投资我也是一窍不通的，谈文化，还能冒充说两句。我自小就爱读书，什么书都看，但是这个到酒桌上谈有用吗？”

钱兴国说：“有用有用，不管你和他们谈什么，能唬住五个老头就行！你去谈我们几个都在场的，你谈总比我们谈强很多，谈成了买几条好烟送你！”

我正色道：“弟兄们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你拿烟来诱惑我，我就不帮了。”

钱兴国连忙说：“好的好的，不送烟。你明天早点去啊，六点钟，就定在你去吃过的秋水山庄，档次最高了，一定不能迟到啊！”

说完电话挂了，我也睡觉了。

第二天下午，我还没下班，钱兴国来到我办公室，说等我一起下班，这么重大的事，绑也要把我绑去！没办法，只好下了班和他一起骑到秋水山庄。

这秋水山庄，黄二曾经请我们吃过饭的，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庄前还有河流，大厅里还有假山、鱼池，装修、餐具、菜品都是一流的，里面娱乐设施也应有尽有，K歌房、游泳池、健身房，我们都去过的，确实档次很高。

我和钱兴国把车停在河边，走进秋水山庄。钱兴国领我上了二楼最大的一间包厢，推开门，黄二和钟山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们。桌上放着茅台酒，还有九五至尊的香烟。

黄二和钟山见我进来，都笑着站起来和我握手，我笑问黄二：“二哥，今天的客人这么重要？来了吗？”

黄二点点头：“确实非常重要，这笔生意谈成了，我们以后就走正道赚钱。也不想放水了，跑路的人越来越多，放水越来越难做！他们人已经到了，在后面的游泳池游个泳，再冲个澡，然后过来吃晚饭。老家伙们都注意健身保养呢，岁数都不小了，都在六十上下了。”

黄二这么一说，我倒是反而想帮他们，毕竟，放水不是正道。

钟山分了支软中华给我，一支烟抽完，客人都进来了。

黄二安排座位，一个满面红光银白头发的老者，坐了首席，估计就是那位作协副主席。其他四个老人一边两个，挨着副主席坐。我和钱兴国坐在副主席对面，黄二钟山是一边一个，挨着我们两个坐。

一个长相不错的服务员过来把茅台酒开了，给我们每人斟上一杯，是那种带把手的、圆身尖嘴的玻璃酒杯。旁边还有个很小的瓷杯，敬酒可以把玻璃酒杯里的酒倒在小瓷杯中敬，这样干一小杯不吃力。

酒倒好，钟山说：“先请王主席讲话！”带头鼓掌，我们也跟着鼓掌。

坐在首席的王主席说：“今天，承蒙钟局长和黄老板厚爱，请我们几位来考察项目，首先表示感谢！然后呢，我们五个人白天到各处景点看了看，确实不错，我们商量了下，也有投资合作的意向。只是，我们对贵地的文化情况不大了解，不知道文风厚不厚？不瞒大家说，我们五人，在本省文化界也是排得上字号的，此次来，不光是为了建水上乐园赚钱，也打算弘扬发展文化，将来再盖个画廊啊，搞个书法展啊，办个文化旅游节啊什么的。所以，文化氛围很重要，这才是我们考察的重点！”

钱兴国忍不住插话：“王主席，我们碧水市文化深呢，这位庄老师，就是文化精英，我们特地请他来和你们谈谈文化的，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我在桌下踹了钱兴国一脚，哪有自称有文化的？

王主席看了我一会，问：“庄老师在哪里发展？”我笑笑：“谈不上发展，穷教书的。”王主席说：“哎，不能这么说，钱算个什么东西？文化，才是立身之本，人不能有铜臭味！”

我说：“王主席，穷也不一定是坏事，看怎么个穷法。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君子虽穷，安贫乐道，以待天时；小人一穷，必不择手段去赚钱，作奸犯科。庄子也常以穷人自居，以穷为修身养性的良药；孔门贤人颜回，‘住破巷，居陋室，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苦，回也不改其乐’，孔子赞叹曰：‘贤哉，回也！’诸葛孔明也劝人看淡名利，他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所以穷不一定是坏事，看人怎么对待它。好比菜刀，可以切菜，可以砍人，看怎么用。”

王主席听完，点点头：“你这人有点意思，我给你介绍下，这旁边的四老，都是文化界的耆宿：文联的赵老，书画协会的钱老，省文化局的孙老，还有旅游局的李老。你就称他们老师吧，方便一些。几位老师想问你些问题，你能回答吗？”

我心里暗笑，姓得真好，赵钱孙李，都有了，还周吴郑王呢！

我问：“不知主席要问哪方面的问题，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不可能精通所有的领域。”

王主席想了想，说：“就考考你对联吧！对联是最基本的东西，会对联，就会写诗，诗通了，词也就差不多了，就对联吧。赵老，你先来？”

赵老说：“庄老师，我有言在先，我们文人最反对剽窃。现在有个百度网站，什么对联上去一搜索，基本都有答案。我们都不许看手机，查电脑，你看行不？”

我一听正中下怀，我说：“报告赵老，我二十岁左右也喜欢玩对联，那时候还没有百度网站，我们都在腾讯公司开的聊天室里玩。那里有一个版块叫对联雅座，里面全是全国玩对联的高手。那会子对对联，都是临屏对，就是大家对着电脑屏幕，一个上联打出来，立刻要把下联打过去，没有多少时间给你去想，给你去翻书查字典。在我玩对联的那一段时间里，还没遇到敌手，呵呵。”

赵老显然不信，说：“这样吧，我们五人每人出几个对联，你对下联，对得好与不好，我们请王主席一一点评，你看如何？当然，王主席见多识广，你要是拿别人已经对出来的下联来敷衍我们，是瞒不过王主席的法眼的，你看可好？”

这老家伙，还信不过我！我点头：“好的，请赵老出上联。”

赵老说：“上联听好了：‘因火成烟，若不撇开终是苦。’”

我笑笑：“这是个老对子了，别人用过的下联我就不说了，我对下联：‘可人为何，想未息心总着相。’”

王主席点评：“不错！对得不错。上联是把因、火两字合成烟，若字一撇拿掉是个苦，意思是要人放下，不生气就不苦；下联把可和人俩字合成何，想字去掉心，是个相，佛家也要人无心，不着相。颇有禅味，对得不错，请你们继续。”

赵老说：“上联：烟锁池塘柳。”

我笑了：“这也是个老对子，名对，上联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偏旁，我对：檀熏镇海寺。”

王主席一听，非常惊讶，举杯敬我酒，说：“庄老师还真有一套，这上联如你所说，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偏旁；下联一般是：炮镇海城楼。也是含五个偏旁，你这下联，别出心裁，不错！熏字下面是火字底，四点也念火，学过书法的人都知道；檀香熏镇海寺，意义上也说得通，不错，不错。”

黄二趁势说：“我提个建议，大家以文会友，边吃边谈如何？酒菜都凉了，呵呵。”

王主席点头同意，大家开始吃喝。

我们吃了几口菜，敬了五位老者，赵老又出招：“上联：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我听出来了，这赵老专门捡现成，全弄些别人出过的名对，乃至绝对，来撑门面。他问我的对联，自己未必就对得上来！幸亏我以前经历过这些对联，也研究过，不然还真答不上来。

我笑笑：“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鹅鸭行雪堤，两行佛手兰花！”

王老师点评：“妙对！妙对！上联是鸡犬从下过霜的桥上过，留下的脚印像是梅花和竹叶；下联是鹅鸭从下过雪的大堤上走，留下两行脚印像是佛手和兰花。字面上，鹅鸭对鸡犬，两行对一路，雪堤对霜桥，非常工整，妙！”

赵老三招一出，不说话了，探到我的深浅了！

我举杯敬王主席，这王主席虽然说话有些傲气，自命清高，但是评点还很中肯，不偏不倚。

王主席脸上有了笑意，看看赵老不说话了，转头对钱老说：“钱老，后生可畏呀，你来出几个？”

钱老点点头说：“上联：弹琴谈情，绘画会画。”我一听，这是玩的谐音，我说：“下联：舞剑悟剑，书法熟法！”

王主席点评：“非常工整！弹琴是以琴传心声，可以示爱，所以说弹琴谈情；绘画，画得多了，技法纯熟，，就会画画了；下联舞剑，可以悟出剑道；书法练多了，也就熟悉字的写法，意境和字面上都对上了，难得！对联主要看两方面，一个是字的对仗，比如落霞对夕阳；一个是对联本身的含义，是否意义说得通，也就是上下联意境要对得上。两者往往不能兼顾，能够兼顾的，自然是佳作了！钱老请继续！”

钱老想了想，说：“上联：着黄衫，握黄扇，远上黄山吃黄鳝，且细看烟消云散。”

我对：“装老实，遇老施，同去老寺访老师，暂谨记言多必失！”

王主席点评：“佳作！上联用了四个黄，下联用了四个老，整句话意义也是通的。最后四个字，上联用的成语烟消云散，下联也用的成语言多必失，尤其是虚词对得好，难能可贵！上联是且细看，下联是暂谨记，非常工整，庄老师名不虚传！他们夸你有文化，现在我是真正地信了，钱老，继续。”

钱老又出，上联：“贤人居居贤人，闲人免进贤人进。”我对：“恶人关关恶人，饿人莫入恶人入。”

王主席点评：“工整！钱老，看来你要拿出些看家货来了，呵呵。”

钟山不失时机地敬大家酒，又劝菜，说边吃边谈。我们吃了一会，钱老还在思考，伸手到口袋里摸烟。钟山连忙拆开一包九五至尊，分了一圈，钱老点上吸了两口，说：“有了！上联：思过崖上思过错，错过错过，原（缘）来错过！”

我一听笑笑：“钱老喜欢玩谐音联是吧，我有下联了：轮回台前轮回转，转回转回，分（份）至转回。”

这回钱老自己喊好！也不用王主席点评了。王主席喝了口酒，笑着说：“孙老，该你露两手了。”

孙老清咳一声说：“上联：笼中鸟，望孔明，想张飞，被关羽。”

我一听，这也是老联，并没有标准答案，看你怎么对，我想了想说：“下联：塾里童，看严颜，盼张松，怕文丑！”

王主席点评：“好！以三国中的人名对三国的人名，下联写出了私塾里顽皮童子想出去玩，又怕老师又怕文章写得不好，塾里童对笼中鸟，两者处境差不多，妙！”

孙老继续说：“上联：万水千山映百色十里飘香 香飘百色十里千家万户。”

我对：“万马千军从百里十面埋伏 伏埋百里十面千辛万苦。”

孙老也不等王主席点评，说：“好！再来一个：弦断香冷风拂面，周郎何在？”

我笑笑：“妆成眸亮雨淋头，小乔怎归？”

孙老笑笑：“庄老师。你终于失手了！”

钱兴国一紧张，问怎么了？对得不好吗？

孙老说：“弦断香冷，是说周瑜已死，老婆小乔失去知音，这下联，妆成眸亮，算什么意思？不工整，重对！”

我笑笑：“孙老啊，你上联写的是周瑜已死，死了以后干什么？要送葬吧？送葬小乔要换素服吧？这是解释的妆成；眸亮什么意思呢？丈夫死了老婆不哭吗？眼里有泪，眼睛当然看上去明亮些，泪水反射嘛！送葬途中，天上下雨了，小乔又没打伞送葬，怎么回家呢？你上联写丈夫周瑜死了，我下联写老婆小乔送葬，哪里不工？”

这时候王主席抚掌大笑：“庄老师，你不但对联对得好，口才也是一流，有急才！这么一解释，这下联也说得过了，弦断香冷本来也不是成语，可以通过了。”

孙老不服，说：“我再出一个，你还对个新奇的我看看，我就佩服你了。注意，要对得和刚才那个一样，字面上看说不通，一解释，能解释通。”

我故意挠头：“这个怕是有难度！”

孙老不无得意地说：“上联：坐北朝南吃西瓜，皮往东放。”

我装作想了一会，说“下联：左拥右抱争上游，手奔下流。”

孙老说：“解释！”

我说：“下联写的是最新的一种社会现象，有钱的年轻人，花钱雇佣美女陪同玩电脑游戏，左右手各搂一个，打着游戏争上游，跟人比强；手呢，搂着搂着就下流了！”

这回连钱兴国都听懂了，满屋子哄堂大笑。

又吃了会菜，几个老人轮流敬我酒，我连忙站起来，一喝就是一大口。

王主席看着我笑笑：“有才不傲，机变一流，功底深厚，人才！”

我连忙站起敬王主席酒，说前辈过誉了。

这时候李老笑笑：“我来几个吧。上联：马大人可骑。”我对：“文古人故做。”

李老点点头：“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我一听，李老喜欢拆字联。我说：“下联：娉婷婵娟妙嫦娥。”

李老又出：“呆人吃杏，上一口，下一口。”我说：“吕布品茶，先两口，后三口！”

王主席忍不住说：“妙对！呆字上面一个口，杏字下面一个口。呆子吃杏，上面咬一口下面咬一口，中间不咬，太形象了，哈哈。下联更妙，吕布品茶，吕字两口，品字三口。吕布是个武将，自然不会斯文地品茶，先喝两口，后喝三口，都喝完了，哈哈。活脱脱地画出了吕布鲁莽的形象，妙！”

黄二钟山钱兴国他们，听王主席这一说，都大笑。

李老也笑笑说：“王主席，我们四个都没招了，老将出马吧！”

王主席笑笑点头，说：“上联：春秋隐士读遍春秋，花开是春，花落是秋，果然果然。”

我一听，这王主席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想了想，说：“孙子弟子研透孙子，战败是孙，战胜是子，如此如此。”

钱兴国说：“哎，我怎么听不懂啊，王主席给讲讲。”

王主席点评：“春秋隐士读遍春秋，第一个春秋是时代，第二个春秋是书；后面花开是春，花落是秋，又把春秋两字拆开；庄老师对的，孙子弟子研透孙子，第一个孙子是名人，第二个孙子是兵书，很工整！妙就妙在，战败是孙，战胜是子，把孙子两字拆得非常好！打败仗，当然是孙子，这个不用解释；打胜仗，人人都尊重他，称为‘子’。古代‘子’是对人的尊称，如孔子、孟子、老子；这句话写透了成王败寇的道理，妙！”

王主席又说：“子建高唐赋，子安滕王阁，子求仙？子求财？”

我笑了笑说：“子羽貌惊人，子云章盖世，子重色？子重才？”

王主席想了会，拍掌称赞，又站起来敬我酒。钱兴国说：“慢着，我还是没听懂，好在哪里？”

王主席笑道：“你这位朋友庄老师不简单呢！我上联是用的典故，行话叫用典。子建是宋玉的字，古人名是名，字是字，是分开叫的。宋玉是大文豪，屈原的弟子，屈原总认识吧？端午节吃粽子就是纪念他的！宋玉写的高唐赋，是记载楚襄王梦中交媾巫山神女的故事，巫山云雨这个成语就是从这里来的，是一个神话。子安是王勃的字，王勃的滕王阁序是千古名文。这上联难就难在，两大文豪，字都是以子开头，子又是对人的尊称，四个子加上用典，不好对呢。下联对得真妙，子羽是孔子的弟子，长得丑，但有才华，有记载的：‘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就说的这个子羽！子云是西汉大文豪扬雄的字，也有记载：‘西蜀子云亭’。这下联妙就妙在，以文人对文人，都是以子开头的字，又以典故对典故，真不简单！”

王主席看了我一会，说：“看来普通对联是难不住你了，应景对联你可会？”

我说：“试试看。”

王主席看看包厢里，墙上挂了许多字画，他指着一副画舫游湖的画，对我说：“把水光山色，收入扁舟画舫，盛世独清狂。”

我一惊，看来此老对绘画也有研究。我眼睛一扫，指着一副山水画说：“临绝壁幽谷，纳进泼墨丹青，浊世自激扬。”

王主席点点头，指着包厢门说：“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

我指着包厢里的卫生间说：“世间烈女节妇进去宽衣解带。”

大家听得哈哈大笑，各自敬酒，服务员不住地上菜。

王主席赞许地看看我说：“这样吧，庄老师，光是我们出对联给你，也不大公平，不如你出几个给我们对？我们五个人，只要有三个对不出来，我就认输，和你朋友立刻签合资合同。要是有四个人对不出来，也是我们输。要是三个人对出来了，两个对不出来，合作的事再议。就是说，3:2或者4:1对不出来，我们输，签合同。反之，你们输，再议，你看如何？”

我笑笑：“我出对联给老前辈们不大合适吧？”

王主席说：“哎，以文会友，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你同意不？”

我说：“那我勉为其难，试试吧。”

黄二又招呼我们吃菜，边吃边谈。我们几个神都在对联上了，吃不吃无所谓，倒是钱兴国，不停地吃菜，自斟自饮，也没人理他。

我想了想说：“上联来了：你自有钱，钱能通神，神通广大，大梦过后成白骨！”

五老想了好一会，王主席说：“你这联用的是顶针，后一句第一个字接着前面一句最后一个字，还很有禅意！庄老师你是不是信佛?”

我点点头：“是的，我常研读佛经。我认为，人世间的哲理，社会现象，乃至宇宙的规律，人类的起源，所有的书中，佛经讲得最透彻！”

王主席看看周围四人，都不啃声，王主席爽快地说：“这联我们认输，请你公布下联。”我谦让道：“不敢，我也是胡诌的。下联是：我素有志，志在众生，生受诸劫，劫难过后见真如！”

王主席大吃一惊说：“你这个写的是大乘佛教菩萨的境界了！你年纪轻轻，能对佛法认识这么深，佩服佩服！”

我掏出中华烟分了一圈，说：“丑烟，五老不要嫌弃，抽一根。”五个人都点上，王主席说：“你再出一联，我们对对看？”

我说：“方便面方便便宜，方便方方面面。”

五老一听，目瞪口呆，愣了半天对不上来。还是王主席开口说：“这个对联我见过类似的，是方便面方便便宜，这个好对；再加上方便方方面面，还真对不出来！上联字数只有‘方、便、面、’和‘宜’四个字，又是多音字，又是字数限制，我们对不出来！对了，我有个上联，一直对得不满意，没对出来满意的下联，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说请教！

王主席说：“上联是宋词上面一句现成的句子，但是意境很高，一直对不上。这对子可以说是我们文人典型心理的写照，但是我一直没找到满意的下联。上联就是：海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

我说：“白鹭笑我垂直钩，是身求？是心求？心若求时，无钩胜有钩！”

王主席一听，喊钟山：“钟局长，合作的合同准备好了吗？拿来，我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