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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历史是骗子

2017-07-11发布 3067字

“就这些。”花解语点点头。

“好,我应承你,就这件事,从此互不相欠,你走吧。”

冷子风道。

“多谢,不过,我要劝你一句,别活在仇恨里,这样很累。多点宽恕给人,好让自己开心。”

花解语站起身来,又转过身说道。

冷子风冷笑一声,一挥手。

花解语叹了一声,走出牢城营。

见李大贵在那营门外张望。

“李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花解语奇道。

“我知道你不肯舍乔善仁,想要救他。我来寻这位冷公子。跟他说,希望他能助你救救吴公子。”

“乔老爷已经自杀了。”花解语低声说道。

“那太好了,看来这回吴公子有救啦。”

李大贵喜道。

“只是,冷公子要将乔老爷的尸身扔到郊外喂野狗,我不忍心他死了还要给人弃尸荒野,所以,所以,我求他让我安葬他们两人,以此来还我的救命之恩。”

花解语喃喃地说道。

“你,那吴公子如何办。”李大贵闻言跺脚。

“等过了这事儿再想办法。大哥,这事还是要求你,我这里还有点钱,你替我去寻两付棺材。把乔老爷和夫人都葬了吧,入土为安。”

花解语低着头说道。李大贵摇摇头,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按照花解语说的去办。

吴之成在临河县狱中过得心惊肉跳。

不敢搭理疯子胡扯焉,深怕受到牵连。

自打遇到吴之成这个相熟的人,胡扯焉在牢里,就兴奋异常,披一头的长发,伸一双鸡爪子般的脏手,给那些囚犯们讲解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他口若悬河,又无遮拦。不时还要点评几句历史得与失。又不管众人听懂还是没听懂。已不管人家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只管自个儿在那里演说,说到高兴处,手舞足蹈,唾液横飞。

有人就故意逗他,说他说的恐都是假的吧。他一愣,眼睛睁得老圆,很是不高兴,顿了一下,用手指摸摸鼻子,拿手指头,一指对面牢房,说那边那个姓吴的,跟他是同学,学得都是一样的,这历史上真的就是这么写的,你们不信,可以去向他求证。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众人本无聊,见他这般说来,便起哄要吴之成跟着来说上几句。

吴之成哪里敢胡乱回答,即便知道这个胡扯焉说的全都是书本上记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心里记得赛半仙说过。天机不可泄,泄之断归路。古人说要守口如瓶,偏生这个胡扯焉如此张狂,还要拉他下水。搞得他是惊心悼胆的,见人只得说跟他不太熟。不过这人真是个疯子,真是个疯子,说的话全是胡说八道,子虚乌有。

众人见胡扯焉说话胆大妄为,有如志怪。想来关进这牢里的人,大多是些山野粗汉,连字都识不得几个,心里除去记得个开封府里有位包青天,又如何识得历史几千年的奥秘。

后来所有人皆不肯去信他。任他在那里面对着青石墙壁演算历史。

吴之成有意躲在角落假装睡觉。实是不敢与胡扯焉有什么瓜葛是非。

忽听得阵阵皮鞭抽人的声音。吴之成晃晃记得,隔壁是间审讯室,牢卒们又在拷打哪位倒霉的人犯。

喝骂声,皮鞭声,扑冷水声。以及喘着粗气,还要大声打叫好的声。

乱成了一团。

牢房里犯人,只要听到这声音马上就安静下来,全都默然无语,眼睛盯着审讯室方向。

眼光仿佛可以透视过那面墙。

“菩萨呀,菩萨呀,保估保估好人吧。”

几个犯人,合着手掌在那里低声求佛。

“他们打的是谁呀?”

吴之成好奇地低声问道。

“七大寇。”让坐的汉子也低声儿说道。“几天了,每天过审三回。都是这样。打,打,打。”

“七大寇。”吴之成惊了一下,脱口而出。

“兄弟你不知这七大寇是谁吗?我告诉你,他们可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好汉。可惜给那狗贼出卖了。”

旁边有人叹气,恨恨在说道。

“是哪个狗贼出卖的,七大寇十多年来,官府都奈何他们不得。”又有人插时嘴来问道。

“我听说出卖七大寇的那个狗贼,还是是他们中一人的结拜兄弟。这狗贼,人家还救过他的命,不想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恩将仇报,竟然将他们出卖。这七大寇,才让给官府抓到,天天拷打。”

“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穷人受过七大寇的恩惠。许多人给逼得走投无路,都是给七大寇救助了才度活过来的。他们哪里是寇呀,他们就是七位菩萨呀。七位活菩萨呀。”

“要是给老子知道是那狗贼住在哪里,老子出去后第一个就宰了他。”

“我听说那人姓吴,住在牛嘴洼,门前有两棵柳树,家里还有个如花朵般漂亮的媳妇。”

“好,等老子出去了。就去寻得他,先将他杀了,然后再奸了他的媳妇。”

那人说得咬牙切齿,有如跟出卖七大寇的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吴之成听得众人说出这些话,惊骇万分,心里暗暗叫苦。天呀,天呀,我吴之成咋真的成了出卖兄弟的小人。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兄弟,你莫不病了,你是那里人,贵姓。”

众人见吴之成呆呆地坐在角落一言不发,脸色惨白,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流将下来,落在地上,砸得地上有声。疑心他病了,关心地问他。

“我,我,我没事,我,是住在东门大街,我姓武。”

吴之成哪里还敢让人知道自己就是住在牛嘴洼的那狗贼,也不敢说自己姓吴,怕他们一再问起来,连同姓的已会遭殃,急里生智,胡乱报了个姓武。

“咦,刚才那疯子不是说你姓吴吗?”

让坐那人有些奇怪地问道。

“疯子的话你们已信。真好笑,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武之成,人叫我武大郎。”

吴之成急忙表白,深怕是不小心让人知道就是那个住在牛嘴洼的姓吴的人物,今天在这牢里,给这帮人打死都说不得。

吴之成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这牢里的人,大多对出卖七大寇的吴姓狗贼是恨之入骨,食肉寝皮。

可是自己真的从没有出卖过七大寇,只不过想起看过的一本武侠书来,当时无话可圆,只得顺嘴儿吹牛罢了。

天晓得,竟然就一句话给猜中了。

想自己买彩票多少年了,都没有准过一回。偏生准这一回,就要出人命。

难怪许多时候,都听人在说。

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现在身陷囹圄,吴之成心乱如麻,惶恐万状。

挤在角落,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耳听得那些犯人,在那里纷纷扬言,若得走出这牢门,第一件事便是要寻得姓吴的狗贼。将他打杀,再奸了他娘子。

替七大寇报仇雪恨。

“娘子,娘子,救我,救我呀,你快点想法儿救我。”

吴之成心里不停地念叨。

一夜晕晕沉沉,迷迷糊糊。似梦非梦间,见到施九郎满身血污。给人从外面押了进来,他惊骇地望着,施九郎一双死鱼般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

令他想起毒娘子的地滘里,那双枯骨般的手爪。

“救我。救我。”

“我如何救得了你,我自己都不能救我自己。”

吴之成惊恐的喊叫。

“是你出卖了我。”

施九郎冷冰冰地说道,声音如同从那地府里传来。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出卖你,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叫他们去查屠夫,只说屠夫便是七大寇的人。”

吴之成急急的为自己辨白。

“你又是如何知道七大寇里有个屠夫。”

“我是胡乱猜的,我哪里知道,七大寇里真有个人是屠夫。都是小说害的我呀。”

吴之成哭丧着脸说道。

“我要是早知道会成这样子,打死我己不会说的。”

“可是你已经说了。”

耳朵边有声音在冷笑。吴之成心里一惊,才发现自己迷迷糊糊间睡了一觉,睡梦里见到施九郎索命,自己大声为自己辨白。

说了梦话,还叫同牢房的人全都听见。他醒来时,整个牢狱都听不到一丝儿声音。黑暗中,感觉到全狱里,数百双眼睛都在看着他来。

“好哇,原来是你这狗贼出卖七大寇的。”

有一愤怒的声音打破这短暂无声。

“不是,不是,只是巧合,所有写书人最爱用这一招。怕是用烂了的呀。”

吴之成哭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再以说不清楚了。

如何办是好。

“打死他,打死他。”

整个同牢房的囚犯都在吼道,仿佛一座火山,即将爆发。正冒着浓浓的烟,吴之成屁股便坐在这火山口上。

即将喷发来的岩浆,将淹没面前一切。

他惊骇万分。不知要如何辨解。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一切理由都显得多余。

他惊恐地睁着眼,眼里满是呆痴。

“真的是巧合,历史就是由许多种巧合碰在一起造成的。不信,你问胡扯焉,他是历史尖子生。”

吴之成喃喃地说道。

此时,胡扯焉推演了一整天历史,早累了,睡得如死猪一般。外面哪怕天崩地塌,也扰不了那遨游在历史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