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在这段时间以来,无情的导致了两条无辜性命相继离开了人间的‘老蛇’,此时已经在接受公安机关的办案人员郑重的审理与调查之中了,对于其作案动机,据‘老蛇’自己交代,他之所以要谋害那晚正在东倩供销合作社值夜班的大老章,是因为自己手头太紧,急需要去弄点钱花花,而大老章在当时却进行了阻止,所以,他伙同当时在现场作案的其他两人,将其毫不犹豫的杀害了···。而对于谋害关朋母亲一事,他被提审时是这样交代的,自打杀完大老章后,他竟然觉得有点杀顺手的感觉,他甚至在杀人这方面上了瘾···。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怕那女人一旦走出那片庄稼地之后,就会去政府进行报告,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最终把她给杀死了,之所以没杀了那个十岁的男孩,是因为当时他在把那女人给砸倒之后,突然发现在现场对面的庄稼地里面有异样的动静传出,所以,当时他一害怕就麻溜逃命而去···。”
综上两种案件,公安机关正在做进一步的审理,可令办案人员感到最为棘手的是,‘老蛇’始终都不肯透露出在杀害大老章时与他同谋作案的其他两人的具体情况,凭‘老蛇’自己的观点强调原因,他说是怕自己的家人由此被连累,因为他们在作案之后与潜逃之前彼此都是有约定的,那就是一旦其中有人落网,就绝不能把其他人的情况给供认出来,否则,会拿对方的家人说事的···。
对于‘老蛇’其人,在若干年之后,尚菲也曾在心里做以研究过,她觉得他应该算是人间的另类者,他既有不大正常的容貌,又有不大正常的心理,但同时又有常人对亲人的那份本能的牵挂,无疑,老蛇的一生是短暂的,同时又是多么的悲哀···。
在这两起案件发生大约一年之后,由于人心所向,‘老蛇’终归还是被政府执行了枪决,这之后不久,尚菲偶尔在东倩的一条孤寂的街道上看见过他的母亲,她如常人一样,也在劳动和生活着,而在那常态的背后,脸上却隐藏着一抹巨大的悲伤,尚菲所见的那幕,‘老蛇’的母亲正在吃力的推着一个大大的柴禾车,那弱小与无力的身影已被一大堆柴草淹没在车尾处,车下的两个轱辘正卡在一处深深的折痕里面,当时尚菲是正在骑着车子的,不知为何,她看到这情景后立刻从车子上跳了下去,她毫不犹豫的去帮忙推车子,当她的手才刚刚触碰在柴草上面,没料到就被‘老蛇’的母亲就把那张苍老的面孔从浓密的柴草下探了出来,她发现尚菲之后便乐呵呵的对尚菲说谢道:“谢谢你呀小丫头!···”
“婶子,别客气。”
尚菲看到被强烈阳光照射的那位含辛茹苦的母亲,此刻满脸都是细细的褶皱,在自从见到她出现以后,突然全部都绽放开来···。
见尚菲正愣愣的望着她,那母亲继续说道:“孩子,婶子我认识你,你是东头老尚家的老闺女。唉,瞧瞧你们家,多好啊。!”
尚菲恍悟,她没料到自己这纯纯的简单的动作竟能给那辛酸的婶子带来如此的快慰。
尚菲冲之一笑,点了点头,因此除此之外,她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帮忙推着车子,直到看着那弱小的身影艰难的将那满车子的柴草给压过折痕,然后吃力的朝着前面继续前行···。
人生最初的味道,有很多很多都是那样的难以忘怀···。
相对于此,这其中还要牵扯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来自西倩的关家的。关朋自从失去了母亲之后,在心中与东倩的李家就结成了一种实实在在的仇恨。但他却也把这其中的仇怨结到了梅迟永的身上,在他心中,他认为如果那天梅迟永不去庄稼地里面瞎折腾,就不会被老蛇所牵制,而他的母亲也不会因为救他这个小毛孩子最终导致失去了宝贵的性命。
再说梅迟永的情况,说来,梅迟永无论如何还算幸运,因为在医生经过对其详细检查之后,发现他的内脏方面虽然也在不同程度上遭遇了重创,但好在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他所严重存在的无疑都是一些皮外伤,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以及尚家老老小小的轮流悉心呵护后,梅迟永还是渐渐的处于了康复之中···。
当然,这其中与他坚强的意志也有一定的关联,自从自己在那天在最危急的时刻,被一好心人搭救之后,他便在心中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的生死真是捉摸不定的事情,有时一瞬间就铁定了局面。但只要活着,就都要好好的珍惜自己,他在感恩的同时,自己也学会了坚强,学会了面对,学会了珍惜···。
他的心智蜕变的显然越发的成熟了,尤其是在不经意间想到自己爸爸的身影,他就更加萌发了好好活下去的勇气与力量。正是由于受到这种心态的影响,当他忽然有一天听到尚元林叔叔告诉他,因为这入秋以来连日来没有停歇的大雨的影响,省城至黎城的铁路线已处于被冲毁的状态之中,目前正在重新进行抢修与恢复,所以,他爸爸也因此给耽搁了回家的时间,若要看到爸爸出现在面前,还是要耐心的等上一些日子的···。
这消息听来不利,却并没有影响到梅迟永的情绪,相反令他很是高兴,因为在这段时间内,他可以更好的康复一下,再过些日子,相信自己脸上和身上的伤痕都会被健康的颜色覆盖其上,这样,迟来的爸爸就会看到一个与这之前一模一样的儿子了。
“你在电话里告诉梅老弟这边的情况了吗?”一天晚上,任茹坐在自家的沙发上面,愁苦的问着自己的丈夫道。
一直以来,她与自己的丈夫对这事情是抱有着极大的内疚之心的,特别是在了解了当时梅迟永在误入庄稼地之前,他是看见过自己的儿子尚兵的,他们一致认为尚兵在这件事情上是负有一份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如果当时他能及时的制止住年幼无知的梅迟永进去,哪怕是提醒一句也好,那么一切都会截然不同的结果了。
然而,尚兵却是麻木不仁的对待了那一切,任期整个事件肆意妄为的发生且发展了下去···。
为此,他们在背后无数次的数落着和批判着尚兵,埋怨他的轻率与不负责任,而尚兵却死活不肯承认那是自己犯下的错误,他气呼呼把整个责任全部都推卸在尚菲与梅迟永这两个仅仅十岁的孩子的身上,说他们有多么的不懂事,完全是自己瞎胡闹给搞出的结果,甚至还让人家关朋的妈妈丢掉了性命···。
“我当然把这边的情况给梅老弟说了,不过说的不重,我是怕梅老弟担心,他本来就被大雨给困在了远方,心里指不定怎么着急呢,我再把这边的事态给说的严重些,他若是听说了,还不得在省城那边给担心死了吗!”尚元林此刻对自己的妻子说出了自己的道理。
“但我又不能不告诉他一些,简单的透露一些···。”他打着哀叹,继续嘟囔着:“若是他事先没有任何思想准备,那也不行,回来接儿子时突然见到了迟永那样···。”尚元林显然心里充满了矛盾,连日来,他被这突然发生的事件困扰的不知如何是好,满心满腹都觉得对不起梅若吉对自己的那份无可非议的信任。
“全赖小兵子···。”任茹突然重重的将一只茶杯在茶几上蹲的叮当直响,那里面的茶水显然是晾了半晌了,但她却没有心思品上半口。
“要赖就赖我们自己,呆着没事生了这么个东西···。”尚元林闷着头,一支烟紧接着一支烟的抽着,他知道任茹是最经不起烟雾的困扰的,但他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丝毫不再加以任何的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