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小姐已经醒了,您进去看看她,她想见您!”布兰妮别有深意地说了句。
“我会的!”风胤云知道布兰妮是萧承陨身边的得力助手,对她也存了三分客气。
布兰妮还想在说什么,房间里面已经传来低吟地声音。
布兰妮用眼神示意风胤云,让他对申友恩好些,然后才离开,往客厅的方向而去。
申友恩已经醒了,只是小腹的剧痛源源不断地传来,美丽的小脸看上去有些扭曲。
惨白的唇皮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呼痛,又像是为那个孩子送行而发出的轻叹。
她成功了,刚刚在布兰妮说要给她打麻药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什么,知道要做手术,她也安静地接受没有哭闹,也没有半点情绪激动的现象。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无论是鱼慕月,还是她刚刚失去的那个孩子,她都从来没有尽过心,也从没想过要对她们付出半点该有的责任。
有多久没见过鱼慕月了,这一刻,她居然最想见的人是鱼慕月。
风胤云推门进入。
“胤……”申友恩感觉很不舒服,只是轻唤了声,又把目光转到洁白的天花板上。
“感觉怎么样,如果明天不能走,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嗯?”风胤云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情,上去拉着她的小手,没有悲喜的语气从凉薄的空气中传入申友恩的耳朵里。
申友恩有些了然此时风胤云的的反应。
风胤云占有欲极强,而且从来不喜欢被人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他大悲大喜,只要不是他身边让他信任的人,他表面都可以不露出半点痕迹。
可是刚刚见面的时候,她看到他的眼眶还腥红着,他眼里的泪意还是那么明显,刚刚,她真的对他有所感动的。
只是可惜,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为什么他如此平静?发生了什么事?
“胤,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申友恩感觉到风胤云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这才忍者痛,开口说话。
刚刚才有些忧虑,现在全部化为乌有。
他在意她,他是在意她的。
“不用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你的身体!”风胤云灼热的掌心温度熨帖在申友恩苍凉的手上,暖烘烘的,像是止痛药一般。
“胤,我怎么了?”申友恩看了眼风胤云的手,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墨瞳,似乎想在里面寻找答案。
“没事,好好休息就行,我就在这里陪你!”风胤云见到申友恩噤若寒蝉的表情,为了让她安心,特地凑近了她,然后在她的侧脸印上一吻。
虽然面对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可是他吻着的,是楼下那个女人的皮肤,是她的脸……
想到此,风胤云心里没那么反感,甚至还在申友恩的脸上持续流连着。
细碎的吻丝丝点点的落到申友恩脸上的每一个地方,从未有过的温存和感动划入申友恩的心房。
不,也许在他们相遇的前几个月里,他还没有遇到诺薇儿的时候,他对她也是如此的宠溺。
他……终究还是离不开她的!
申友恩好像用力抱紧他,只是身体条件不允许:“胤,我是不是不能生孩子了?我的肚子好痛啊!”
即使怀鱼慕月,身体数度出血的那几个月,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难捱,好像身体被剜了无数刀的感觉,疼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没关系,允儿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我们一起抚养她。”风胤云闭着双眼,辗转在申友恩的脸上厮磨着,好像要把自己所有对鱼箬笠的思念都宣泄出来。
他为什么会提到允儿?他认识蔡允儿?
申友恩的脸本来已经煞白,即使过度的惊吓,却也没有明显的表现,只是瞬间脸部变得有些僵硬。
风胤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
“胤,你……”鱼箬笠的心跳陡然加速,脸上的僵硬迅速扩散到全身,连小腿也不自觉的出现抽搐的现象。
“我知道,是大哥收养了她,你和她也有一定感情,我们一起养她,好吗?”风胤云很不喜欢申友恩这么沉不住气的模样。
鱼箬笠翻来覆去睡不着,发现房间里没有水了,就到外面来倒水喝。
经过医疗室的时候,发现门半掩着,里面传来风胤云说话的声音。
她知道,风胤云的话是对申友恩说的,她知道自己不该偷听,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
医疗室里因为鱼箬笠不曾踏进,地毯也就没有撤走,她惦着脚,往里面走了点,然后把耳朵贴在墙上……
他的心情全被她肌肉抽搐的反应破坏了。
“你,怎么知道……”申友恩没办法在他面前否认自己曾经做的那些错事。
他要知道其实很简单,除非他自己不想知道。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有行为都被控制在风胤云暗中的监视下,她就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像一个巨大的包袱压在她的心口上。
她觉得自己像个邪恶的小丑,正在面对上帝的审判。
“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所以才会暗中被一些人操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少了安全感!友恩,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那个真正住在我心里的人,可是从你走后,我就不想再寻找了,因为你带走了我所有的梦,难道你不知道,我在等着你回来吗?”
“胤,你说什么?”申友恩还没听过风胤云对她说过如此煽情的话,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承认,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的确很生气,也恨不得你走了之后再也不要回来,可是十几年来,不管平淡还是喜乐,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虽然对你有所疏忽,可你看过我找别的女人吗?”
“可是,我不是真的鱼箬笠……”申友恩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变越轻,好像要升上天了……
“如果我真的爱她,这十年,你觉得以我的性子,会放任她离开我的视线吗?如果不是在商宴上偶遇,我们根本不会见面,我对她,只有恨,只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