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现在也只是猜测，可能要到‘新’的头领那个等级，才能确认这些想法是不是真的。不过，这个想法也合情合理，对吧？如果要斩尽杀绝，就不得不发动战争，反而得不偿失，不如双方互不干扰，互惠互利。”洛秉和将自己的烟斗拿出来，点着后美美地吸上了一口。

“那么，你所说的那些监控的人，又为什么要向我们出手？我们并没有做什么。”

“是为了这个人吧？”洛秉和指指地上的马林，“他们可能也有类似的规则，‘不能向摆渡人展露自己身份’之类的？所以他们要想办法止损。不过他们为了这么一个马林愿意出那么大力气，倒是让我觉得这小子身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如果他们是你说的那样，那么他们的做法和他们的想法又完全不符合。他们是为了保护人类吧？那又为什么要做这样可怕的事情？这样的‘恐怖袭击’会造成多少人的伤亡！”

“错了啊。”洛秉和甩甩烟斗，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墨轩:“你的前提就错了。”

“什么错了？”

“他们不是为了保护普通人。他们是为了自己，那些监察者，恐怕是普通人类的权力阶层，他们想要的只是财富和权力罢了。就算和我们敌对，也只是为了这些而已。”

墨轩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天真，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摆渡人世界的价值观。任何人都是自私的，洛秉和和自己不一样，这样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通过定式般的思维能够瞬间理解，但是墨轩却做不到。

“这些话提可能对你来说还讲的太早。不过，为了让你不至于很快不明不白地死掉，我想这点程度的教育还是需要的。”洛秉和富有深意地看着墨轩：“为了自己的目标，总要舍弃掉一点东西。钱也是，人也是。”

“任何人都有不会改变的东西。”

“所以任何人的行为都如此好预测。你需要学一点别的东西，这是我的忠告。”

“谢谢了。话题扯了这么远，都忘记一开始说的是什么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看烟花。”洛秉和将轮椅扶手上的显示屏拔出来，转了一半向着墨轩：“大概还有10分钟吧？现实中的超大烟花，错过了可就遗憾了。”

墨轩看了一眼，播放的就是电视台对于志成大厦的近距离转播。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大厦附近的人员已经全部撤离了，留下来的只有大厦一楼内的恐怖份子和人质，可能还有一些恐怖份子在其他楼层搜刮财物……”实况转播的主持人正在简明扼要地讲述着现场情况，可以看见他的身后隐隐约约映射在志成大厦一楼玻璃上的人影，看来他离志成大厦已经非常近了。正当支持人结束了一段说明，自我感觉良好地想要再进一步拍摄时，镜头却猛地一震，随即画面也跟着晃动起来，间杂着几句争吵。

“你谁啊！为什么干扰我们拍摄？我是记者！别碰坏我们台的摄像机！”

“我才要问你呢！看不出来我们是谁？认识这身衣服吗？禁严令下达了多久还不知道吗？”

“这是媒体的自由，请你们不要干涉！”

“你以为我想干涉？这里马上就要变成灾区了！不明事理的东西！”

“你怎么……”

画面变成了一片黑暗，现场的背景音也随之消失不见，洛秉和与墨轩相互对视了一眼， 之后洛秉和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调整了接收频段，画面再次出现，但明显是从一个远得多的地方拍摄的视角。

远处的飞机已经若隐若现，本来天气就不错，青蓝色的天空中红色的机身看过去还是很明显，摄像师更是给了一个特写镜头，周边的人群发出一波波的哀叹。摄像很聪明地拍摄了几个满脸绝望的群众，几个镜头穿插之间营造出极其压抑的气氛。

“据指挥部公布的最新消息，该航班已经被确认是自杀式袭击的工具……另外据民航指挥部门的公开消息，在前不久该航班的副机长已经确认殉职，现在正在驾驶飞机的应该是机长刘科，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会如何发展……现在处于志成大厦一楼的劫匪用高音喇叭表示自己不会撤出大楼，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12名未被释放的人质……让我们为他们祈祷，也希望这样的惨剧不要发生……”

“没有办法了吗。”墨轩皱皱眉，有些不快地问道。

“怎么？开始同情起他们了？”洛秉和挑挑眉。

“如果告诉他们，马林已经不在志成大厦了，想必他们也会停手吧？”

“接着说。”

“如果我们能够接进志成大厦主屏幕，然后播放我们现在的情况，再播放马林的现状，我想对方也会停止，刚好我也有认识的比较会操作电脑的人……”

“天真，太天真了。”洛秉和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墨轩的话，“我还对你有一些希望，不要浪费我的好意。不想看的话就把头转过去，我会把声音也关掉的，年轻人。”

“难道哪些人就不该得救？”墨轩针锋相对地回了一句，对于洛秉和，他一直都有两种感觉，一种是敬畏，因为他的绝智；另一种是厌恶，因为他的冷酷。现在后者终于爆发出来，墨轩有些不管不顾地，想要说服洛秉和。

“你的心智还是个孩子吗？你的脑子里，还有逻辑吗？”洛秉和将烟斗收了起来，少有地收起了和善的笑容，“你知道照你说的那样做，会将我们自己放到何种境地吗？你只是没有办法摆脱那种幼稚的心理而已。看来，我还是看错了你的一部分啊。”之后洛秉和便将屏幕转过去，一言不发。

“可是……”

“闭嘴，毛小子。”一直沉默的鬼王发话了，“这里是老洛说了算。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伪善！自私！”墨轩竟然彻底失控了，对于洛秉和的厌使得他更加倾向于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利益，你们什么都能做？”

“放屁！”鬼王没有和墨轩再客气，肩头一抖两个鬼魂出现在墨轩身后，闪亮刀锋直接架在墨轩的脖颈上：“你知道建起志成大厦费了老洛多少心力？他的宝贝要被人毁了都不说什么，你倒是在这里大放厥词！”

墨轩沉默了，因为他有些词穷，更是因为他发现两个鬼王的鬼魂是用刀背朝着自己的脖子。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冷静，主观上已经不再想要进一步争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