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回归,鬼堡移位,六兽宗内已然恢复先平静。大林寺西南,腾蛇阵基之外,却又是汇集了众多修士。细看之下,不但有先前入阵宗派,居然还有一些慕名而来者。
原来赫连宏的三管齐下之局已然明了,现如今之人除了感慨其用心良苦之外,却也只有紧守此地盼望其获胜归来,也好为当今修真界除去一害。
每文、晓青赫然在列,天铸子、竹逍、兰遥也自六兽宗而来,良久等待却是突然迎来现身于此的青蛇小碧。只见其化作手环挽在晓青腕间,不住的传音怪叫道:“什么玩意,好你个腾老二,被莫名其妙的送出来。”
闻得此声,晓青更是惊异道:“怎么是你?你不是陪在爹爹身边吗?这样一来爹爹岂不是危险了?”
就听小碧没好气道:“估计是腾蛇故意而为吧,也是不想让我干预传承之事。”
晓青闻言,更是当即嗔怪道:“你不是吹嘘如此了得吗?要是爹爹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如何掐死你。”
看着晓青对自己师傅如此,每文也是开口道:“不可无礼,只是不知道宏爷胜算如何?”
见此,小碧也无奈叹息道:“这都是腾老二事先布置,我这没有真气后援的半拉残躯如何抗拒。倒是那小子应该无碍吧,我一直对武大哥的选择深信不疑。”
说到卜筮一途,每文也是默默点头。倒是晓青怪叫道:“对了,娘亲,不是还有个自称碧西渊的吗?你快请他来卜筮一局。”
见此,小碧却是微微惊异,而每文却是苦笑道:“他乃神龙见首不见尾,这都百多年没见其身影了,我又哪能把握的到?”
不过天铸子闻言,却是开口道:“无妨,用不着如此麻烦,宏哥定当无碍归来,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若说杀人手段,宏哥并不是当今化神第一。但论防御来看,他却是首屈一指。只这方面来看,宏哥定当无碍于腾蛇阵内。”
闻言,众家人也是默默点头,静静等待。
……
腾蛇阵基之内,三道身影不分先后腾射而起,一触即分,再看左盾右匕的赫连宏与手持柔柳树枝的青木已经将魔头陈阵天夹击在内。
而居中者却是右手持剑,左手捏一打人皮血谱,显得风轻云淡,藐视众生。赫连宏此行重在击杀此僚,但也心中暗骂着小碧的突然失踪,于是乎也不在乎以二袭一的围攻名头,却是当即鼓荡真气,近身搏杀。
再看玉清观青木,却是使的法术路子,故而却是侧身飞退,同时延出无数柔柳席卷而上。见此,陈阵天嘿嘿一笑,右手更是挽个剑花,不由分说的粘上片片人皮血谱,爆喝一声“去”。
柔柳、血谱当空而遇,陈阵天的第二声“招”字如影随形。但见三片血谱略分先后袭向青木,伴着最后一声“招”字的单一血谱却是劈头盖脸的袭向赫连宏本人。
柔柳绞杀血谱,只换来漫天断絮与血雨纷飞。可紧随其后的第二张血谱却是放出隔空惊雷,当即炸响,只把那断絮血雨震荡的为之一顿,却也让这浑浊的空间为之一清。第三张血谱如约而至,这回柔柳断尽的青木却只能靠着手中道器强力硬撼。
反观袭向赫连宏的那单一血谱却显得飘飘忽忽,柔若无物。而赫连宏见此却是心中一紧,更加不敢大意。于是乎也只好仗着手中天材地宝堪堪格挡,倒也好亲自体验这血谱之威。
“啪塔”、“轰隆”同时发出,前一声自是由赫连宏龟甲盾上发出。只见那巴掌大的人皮血谱当即化作少女隐秘之肌肤,粘贴于甲盾之上。而那人皮之上的血纹更是一闪而逝,潜伏于盾身之上。倒是那失去血纹的无用人皮化作了翩翩苍白,飘落于脚下黑土之上,也显得落落清冷,就如少女不衰的凄苦容颜一般。后一声“轰隆”却是由第三张血谱与青木手中的柔柳相接处发出。只见这一声过后,青木周身却是蒙在了一阵血雾蒙蒙当中,而其本身也是显得当即一惊,却是已然被困。
不知青木现下境况如何,却能透过蒙蒙血雾看见青木的奋力搏杀与真气鼓荡,就仿若是入魔一般。反观那附在赫连宏甲盾之上的血纹却是一闪而逝,再闪现身。如此一来,往复施为,直到前后七次才泯灭于眼前,消失于盾面。
赫连宏见此,当是看的心惊肉跳,思绪着:“还好有玄武甲盾在手,若是要此物跻身,那还不是任其宰割?这陈阵天手段的确了得。”
倒是陈阵天见得此景,当即皱眉出声道:“你这是什么道器?为何能够抵御这‘蚀器谱’与‘一吸醉’的双重效力?要知道这可是我的得意手段,一张血谱双重功效。本有意想要你和那骚狐狸作对野鸳鸯,也好叫我看看这活春宫的滋味。岂料你小子不识好歹,不但枉费了一番心机,还让我白白浪费了一张双重血谱。”
闻得此言,本是瘫坐于地的赤尾娘娘却显得心中一热,跃跃欲试。而后又在听到“白白浪费”几个字后,突显娇羞嗔怪,只叫他人看的心情动荡,欲罢不能。不过这也短短一个场景,却也显现出陈阵天血谱之强,手段之毒。
倒是这一表情落到陈阵天眼中,却是换来嘿嘿淫笑,只听其道:“好一个骚狐狸,有味道,有味道,只是我现在只困住一个,不然可要好生疼惜。”
闻得此言,瘫坐于地的赤尾娘娘当即脸色更红,不时还伴着阵阵娇喘之声,自当是身临其境,已然坠落。随即,再伴着陈阵天的一声怪异冷哼,只见那赤尾娘娘整个娇躯无来由的蓦然一震。而一股兰香之味应声飘荡,只将这剑拔弩张的阵基之处搞得满堂春色,处处旖旎。
见此,身在半空的陈阵天更是放声大笑,仿若帝王登基,又若雄狮得手,可谓是雄性大起,底气昂昂。一击落地的赫连宏见此,却是心头微震,也顾不得多加思考,接而看向青木所在,出言道:“那又是什么谱?”
闻言,陈阵天得意一笑,道:“这是‘困幻谱’,困在其中,双目迷幻,现在他正在于自己相搏,若是不能摆脱幻境,败则将被自己杀死,而至于得胜嘛,却又是将自己杀死。反正里里外外均是死路一条。”
闻得此言,深谙幻术的赫连宏也心知其利害,不过还是反射般的问道:“这都是你透过那一张阵图所悟出来?就算身有名师也不过如此罢了,倒是你能将此用到正途,却又是一代宗师了。”
闻言,陈阵天朗声发笑,只将这一片天地震荡的颤颤发抖,而后就听其道:“阵图?哈哈,你以为那是什么?那是我的重生之路。正道?何为正道,是谁规定了正邪?还不是获胜的一方?你现在如此说教,岂不是把自己放在了正道一途?可是你的做法难不成就是对的?还是只因为我现在所做干涉到你?”语气生硬,却又在其中透出丝丝冷漠无奈,仿佛是生来如此,又若被逼无奈,只听得闻者心中起疑,不知所以。
看着血气朦胧中的搏斗身影已经是杀招频频,再看看瘫坐于地的颤抖娇躯欲要自力更生,却也感到了青木所言的一名其余修士正在缓缓赶来。故而赫连宏当即收敛心神,欲要立战而决。
心无旁骛,止水如湖,无为而治,无欲则刚。此时赫连宏只有一心诛杀此魔头而后步上师傅遗愿之心,故而也只能做到大体如此。倒是陈阵天既有一统天下之心,却也有享尽荣华富贵之意,倒是落得个心境下层,欲望多多。
看着赫连宏身躯微动,周遭气场也跟着为之一紧,一股凌厉气势无中生有般当即呈现出来。陈阵天见此,却是眼角微眯,当即双目转为诡异,却又是赤脉贯瞳了。
血丝贯瞳,陈阵天本人气息为之一变,当即宛如血魔临世,置人于血雨腥湖当中。
几次交手,赫连宏已经看出陈阵天的攻击手法。其实他这血谱手段,却也类似符道一途,只不过威力极大,功能莫测。且又是靠着歹毒手段炼制而成,并具有类似阵法与符道的双重效果。再者这阵法有灵,符文无念,却也能看出二者高下。不过这血谱若是攻人,务必需要其上血纹与人接触。或者说要等待血谱中所含阵法激发之后才能伤敌。就这一点来看,血谱又与乾坤借法一类的符道所修略有差距。
有此想法,赫连宏也就思量着如何防御这首次面世的歹毒血谱。反观陈阵天,却是诡异一笑,右手剑花频频挽出,左手血谱接连飞起。赫连宏生怕他又施诡异,故而也是定睛留意,默默观察。
看着先后飞来的三张人皮血谱,却是与先前攻击青木大为不同。只见这三张血谱自分上、中、下三路袭击而来,而后法却是平实无奇,只有凌厉劲风,不见诡异莫测之能。若是藏黄三密身在此处,却是当即能认出这一招出自三奇阵法的合击之术“三才血谱”。
激射而来,风驰电掣。居下一枚血谱首当其冲,笔挺挺的击向赫连宏落地双足。见此,赫连宏顺其自然拔高而起,却也迎来了居中之物,袭击丹田。
看着此物如此精准,赫连宏当下心中有异。暗思道:“莫不成他在出招之前就已经知道我要拔高?而我这拔起高度他也是估算在内?”
虽然心有所想,但也无可奈何,于是乎只得靠着凌空身法堪堪扭转身躯,侧过袭杀。果不其然,最后一张血谱如约而至,而着力点正在自己神府脑门。
这一意想不到更加确定了赫连宏猜测,原来这看似漫无目的的三张血谱,却是分先、中、后三次计算出自己的躲避方式与挪移位置。
心有所思,故而一反常态,却也没有顺手抬起甲盾格挡血谱。反倒是堪堪后仰凌空翻转,靠着一个后空翻避开袭击。
岂料一招过后,血谱坠地,一个正三角形不知何时正处凌空身躯下。一见此形,赫连宏心中当是一惊。“不对”,恰如其时,陈阵天嘿嘿阴笑当即传来:“现在才发现?晚了。三才血谱,给我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