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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逮捕康宁

2017-06-08发布 5168字

军中的关系要比朝廷文官里地纯粹的多了,对于左卫大将军季长明来说,似乎长信侯的话比圣旨还要管用,军人嘛,热血的很,对于旧时的恩情自然是有情有义的。江蕙听了韩子高的话,自然从父亲那请了印信,便赶往郦城去找左卫大将军季长明商议。

这郦城是京城的外郡,原来是郦王的采邑,后来由于距离京城太近,北齐天子担心在此地的封王会威胁朝廷根本,便在此地驻了一支守军,由朝廷的左卫大将军率领,名为屯田以供军需,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制衡那些距离京城较近的封王,防止他们产生异心。同时也能与京城守军互为犄角应援,得以勤王保驾。

江蕙来是带了长信侯的印信的,虽然长信侯已经不在军中任职,但是左卫大将军季长明还是按照接待大将军的规格来接待江蕙的。江蕙的车驾到郦城的时候,左卫大将军府的兵马出城三里,列队欢迎。弄得江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早早地下了车,换乘了马匹,前往城门拜谒左卫大将军,虽然季长明对父亲敬重有加,但是毕竟这次是自己有事情要来求季长明,自然要对季长明有足够的尊敬才是了。

江蕙按着辔头,到了季长明面前,下马向季长明拜了三拜,那季长明与江蕙也算是同辈,更有长信侯的关系在,自然也对江蕙礼敬些个,也顺势下马,摘了头盔,来迎接江蕙。

“小侯爷,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数,还望小侯爷莫要见怪啊!” 季长明扶着江蕙的肩膀说道。

“将军与我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外道,若是真的按规矩来论,将军可是左卫大将军,地位尊崇,也应该是我来给你行礼才对啊。”江蕙笑着对季长明说着。

季长明与江蕙谈了许久,带着江蕙在郦城的营地转了一圈,也算是一尽地主之谊,算是将郦城所能提供的最好的招待都用上了。

“小侯爷久在京城经营,今天怎么想着要来我左卫了啊?是不是侯爷那里有什么吩咐啊?”季长明宴饮罢了与江蕙密谈起来。

“我今日来自然不是平白无故的,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听闻到京畿太仓大火的事情?”江蕙迂回着与季长明先说起了京畿太仓的大火来。

“这件事我确实是有所耳闻,虽然京畿太仓储存的是民粮,但是多少还是对我们军粮有些影响的,昨天五兵部和度支部的那些王八蛋们还给我们左卫下了命令,让我们缩减军饷。真他娘的不知道这些文官们平时都在想什么,敢情他们坐在厅堂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手下的这些兵,怎么缩减?饿着肚子的兵怎么打仗。有能耐我就上书陛下,京畿的贼寇让他们去剿去。”左卫大将军季长明似乎对度支部和五兵部的文官们意见很大,不过也难怪,但凡是在外带兵的,军饷用度什么的,这些文官管理的时候总要有些冲突的。

“将军说的极是,像是我们侯府也是军功起家的,与将军是感同身受的。我听说度支部尚书康敏最近向陛下上书,要推行内外兵制,以解京城军民争粮之危。”江蕙向左卫将军季长明说起了朝廷最近要实行的制度。

“何谓内外兵制啊?”季长明不解地问着。

“所谓内外兵制,就是将朝廷现在所有的兵马分为两部分,在前线御敌的称之为外兵,在京城内外的兵马称之为内兵,度支部的计划是将军饷供给优先配给外兵,而内兵因为暂无兵事,因此可以减半供应军饷。”江蕙向季长明解释着。

“岂有此理。这群混蛋真是莠言乱政啊,这一国的兵马岂能简简单单的靠一个是不是在前线来界定?就像我们左卫,若是没有了我们,京城都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若是陛下真的听信了这些佞臣的谗言,那可真的是要天下大乱了,说不定会引起京中兵士的哗变也说不定呢。”季长明十分气愤的说着。“像是康敏这样的王八蛋,就应该乱箭射死,真该让他到军中来,让他来试试看……”康敏毕竟是朝廷的大员,季长明的话说出了口,才觉得有些不合适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住了“在下失言,让小侯爷见笑了。”

“将军性情中人,所言所说也不过是内心实际而已,又谈何失言之说呢,更何况康敏康尚书这次做的也确实太过分了。京城之所以米价飞涨,那还不是因为他们度支部失职致使京畿太仓失火,如今却要把这些事情让军方来承担,他还真是会算计,不愧是度支部的尚书啊。他康敏是没打过仗的,说白了就是连干戈都没有见过的文人出身,这辈子恐怕都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的道理。”这个时候江蕙自然要顺着季长明的话继续说下去了。

“嗨,他哪里知道那些兵法上的道理啊,他们度支部的官员,整天就只会和数字打交道,想来我们前线将士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到了他们那里也不过是一堆冰冷的没有血气的数字而已吧。”季长明叹了口气说道。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将军是何等的英武,怎么能就只在嘴上说说罢了,不动些真格的呢?”

“我倒是想啊,可是他康敏是度支部尚书,人家是朝廷的大员,又是中枢的官员,我这边碰不到也摸不着的,即便是想要与他对垒也没有渠道啊!”季长明叹着气有一种徒增奈何的意味。

“将军可真是会说笑,我虽然久在京城蛰居,但是也听说了康敏康大人把他的宝贝儿子康宁可是安排在了左卫,他可是指望着他的宝贝儿子能够立下军功呢。”江蕙趁着季长明的气愤,说出了康宁的存在。

“康宁?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他好像是在左卫里做行伍长的一个小官,没想到他居然是康敏大人的儿子?”

“怎么?这个康宁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能进得了您左卫大将军的法眼?”江蕙笑着对季长明说道。

“能耐?呵呵,确实是能耐,这小子在我这左卫可谓是劣迹斑斑啊,克扣粮饷,囤积居奇的营生他可没少干,以前我没怎么在意,毕竟是自己的弟兄,也不能不让他们活下去,没想到他能这样猖狂,居然是因为他老子是度支部尚书啊。”季长明哭笑不得的冷冷地说道。

“呵呵,这位康宁少爷,还真是一幅纨绔子弟的典范啊,克扣军饷,如果这是在平常时候,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是自己送上门儿了吗?”江蕙一脸笑意的看着季长明,他似乎在点拨着季长明该如何如何去利用好这个送上门儿的好机会一般。

“小侯爷的意思是要我以克扣军饷的罪名将这个康宁拿下吗?这个克扣军饷的罪名如果按照刑律来算可是不轻啊,更何况又是这个时候,若是康宁因为克扣军饷的事情被杀了,我虽然可以出一口恶气,但是这梁子便算是与康敏结下了。人家是度支部尚书,管着我们的钱粮,这以后还不想法设法的与我左卫为敌啊。”季长明倒是一个聪明人,他虽然在军中,但是也知道官场的规矩,有些时候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毕竟鱼死网破是留给那些要破釜沉舟的人的,只要你还想在这个朝廷里混,有些时候有些情面还是要留的。

“左卫大将军所担心的正是我想说的,度支部与左卫之间,不能闹得太僵,但是这口气大将军能咽下去,我可看不下去,我们侯府与大将军同气连枝,自然不会看着大将军受气而置之不理,大将军如果信得过我,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必定为大将军妥善处理,既让大将军出了这口恶气,又能为大将军解决好以后的问题。”江蕙这算是主动向季长明请缨了,那季长明和侯府的关系如此紧密,又怎么会不相信江蕙呢,况且眼前的窘迫局面也不是他一个只会打仗的人能解决的,有人肯为他处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了。

江蕙从季长明那里要了一队执掌军纪的士卒,便径直往康宁所在的兵营去了,算是直奔主题的去找康宁算账。

那康宁在左卫也算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的代表,平日里就爱和那些有权有势的子弟一起鬼混,克扣了军卒的兵饷再加上家里的贴补,也算是能再郦城过得相当舒服了。江蕙带着人到康宁的军营的时候,康宁整个人都醉醺醺地和几个官兵一起饮酒作乐呢。几个人呼天抢地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身上残存的一些甲胄,你很难想象他们是北齐的军人,这完全一丁点儿军人的样子都没有。

“你们哪个是康宁啊?”江蕙指示其中的一个执纪军官上前问询到。

“你们是什么人啊,执纪中郎是吧,是常辉的手下吧,你们也不来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是你们能得罪的起得吗?”其中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兵士上前揪着那执纪中郎的领子说道。

“你就是康宁?”江蕙上前问了一句。

“我是你爷爷赵思赵大爷……”那醉酒的军官戏谑着,他身后的康宁和其他军官都哄笑了起来,看样子他们平日应该是作威作福的惯了。

“你可知道执纪中郎代表的是军令,军令如山?”江蕙低声问了一句。

“知道又怎么样?”那军官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

“既然知道,那就是明知故犯了……”江蕙笑了笑,然后从腰间抽出佩剑,一剑将那醉酒军官的头颅砍了下来。这一下子整个房里的人都被唬住了,再没人敢笑,也没人敢出声了,江蕙上前对着里面的那几个人说道“军令如山,赵思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按军令当斩。你们哪个还想试试军令的,可以站出来。”

这些个纨绔子弟其实没几个见过这架势,有些连血都没见过,平日里也就欺负欺负那些没权没势的人罢了,真正到了这个关头一个个都怂了,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江蕙眼见得自己已经震住了局面,便上前问道“你们哪个是康宁啊?”江蕙的话刚刚说完,那些醉醺醺的军官都瞬间清醒了一般地指着席坐最里面的那个年轻的俊美少年,这康宁到底是尚书府里娇生惯养的,虽然从军了还是个女孩子的模样。

“康伍长,你侵吞将士粮饷,触犯军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江蕙冷下面容,对着康宁说了一句,倒像是向他宣布罪状一般,斩钉截铁。

“这位将军,肯定有误会的这里面,您知道我父亲是谁吧?”那康宁被执纪军官拿住了之后有些慌乱的对江蕙说道。

“康宁啊,我当然知道你父亲是谁了,不就是度支部尚书康敏吗?你是想说你克扣军饷的事情是你父亲指示的吗?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事情牵扯到你父亲康敏康大人吗?”江蕙阴森的对着康宁说道,那康宁被刚才一吓已经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如今听到对方知晓自己的家底,话语间还想要把他父亲康敏牵扯进去,便不敢再多说话,只是抬头仔细看了看江蕙问道“这位将军,您不像是左卫将军府的人啊!”

“我当然不是左卫将军府的人,我时京城来的,既然你说道了你的父亲,那我也说说我地父亲吧,我父亲就是当今的长信侯……”江蕙的话一说完,康宁整个人的脑袋都耷拉下去了。跟在父亲身边这么久,他自然知道父亲康敏是哪个阵营的人,也知道对方式长信侯的后果,自己的把柄落在了死敌的手里,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就算是一丁点儿的错误,到了长信侯那里,肯定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江蕙将康宁绑了直接押在了左卫将军府的大牢里,他让左卫将军府封锁了消息,除了暗自放走了康宁的随行人员回京城报信之外,其余人都不知道康宁被抓得消息。

康敏得到消息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晋,准备前往张晋府上的时候,却被手下的人给拦了下来,拦着康敏的人是跟着康敏多年的老仆人。

“大人若是去求张晋张大人,那么小少爷的命可能就没有了。”那仆人一脸紧张的看着康敏,他这一说倒是让康敏整个人都慌乱了,不解的望着那老仆人。

“这是怎么说?”

“大人您想啊,这次公子犯事的消息不是通过张大人那边传过来的,而是由下人递过来,别人一概不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是左卫那边在故意隐藏消息,目的很明确,就是只让大人知道。左卫大将军季长明那是长信侯的人,他这次将少爷拿下了,又故意按着不发,那是在给大人机会,让大人亲自去求他呢。”

“正是因为是长信侯的人,才要让张晋知道,张晋那边动用王府的力量,总比我们自己单线作战要好得多吧?”康敏有些慌乱地说着。

“大人您错了,此事若是被张晋知道了,您觉得他会为了公子而与长信侯府对战吗?您别忘了若是张晋掺和进来,那就等同于常山王爷也进来了,那个时候,这件事想瞒可也瞒不住了。现在是什么光景,若是这个时候因为军饷的事情,少爷的案子被翻出来,陛下盛怒之下,不仅少爷没命,大人也会受到牵连。更何况,您别忘了,之前常昊的事情,您已经在张晋那里生疑了,若是这件事再让张晋知道了,保不齐他就会对大人产生舍弃之心,那个时候大人可就被动了。”那老仆人向康敏分析起来。

康敏仔细地想了想,确实自己虽然是度支部尚书,但是在常山王和长信侯的权力斗争之中,自己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工具,现在自己还有点用,常山王还会对自己有些信任,但是若是自己卷入到和长信侯的争斗中,他便是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棋子。像是常昊,曾经那么得常山王的信任,最后还不是被舍弃,常昊到底是怎么死的,到现在他也没有搞清楚,在康敏的心中,他总觉得常昊的死似乎与常山王和张晋有关。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宁儿现在在左卫关着,我若是不去左卫,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康敏紧张地问着那个老仆人。

“大人放心,既然左卫大将军没有把这件事捅到朝廷上去,那就说明,他还不打算直接与大人作对。现在看来局势还有得救,不过大人平素与左卫大将军没有什么交集,此刻不如先请五兵部尚书左丞姜志焕大人代为引荐,只要能见到左卫大将军确保少爷安全,第一步就算是圆满了,接下来大人可以望着风向慢慢地运作。”那老仆谨慎地对康敏说道。

“你这话里的所谓看着风向慢慢做是什么意思?”

“大人,请恕老奴直言,这件事若是想要顺利解决,恐怕最后还得大人去拜访长信侯的小侯爷,小侯爷不出面,恐怕这件事难以圆满解决啊。”那老仆有些为难的说着,但是康敏知道他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却可能是这件事要想圆满解决最后必须要走得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