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奋地一把将钥匙抓在手里,看来这里的有些人,临走时果然给我留下了有用的东西。
走出休息室,我用新找到的钥匙一间一间地去试二楼走廊里那些上着锁的房间,可惜都没有用。我仔细想了想,快步从楼梯处回到了一楼。
一楼的四面走廊,现在我还有右边那一条没有去过,但我还是决定先到走过的地方试一试再说,实在找不到这把钥匙匹配的门锁的时候,再去看检查那些未知的区域。
从一楼正面的石柱走廊左边的末端,我拐回到了那条只有一个大型会议室的走廊上。我打开会议室的大门,走到里侧墙上的那道双页门前,双手合十把新到手的钥匙夹在手心里,对着双页门作了个揖祈祷了一下,伸手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
门锁上传来悦耳的“咔嗒”声,推开双页门的瞬间,一双冷峻的眼睛直直地瞪视着我。我心里一紧,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举起枪对准了那双眼睛。
还好双页门后和会议室里一样光线很足,让我马上看清了那双眼睛只是一幅画像。门后就是一面墙壁,脚下有条相对窄小的走廊向左右延伸。
我吁了口气,放下枪打算先从小走廊的右边查起,谁知道刚转身,眼光还在吓着我的那幅画像的时候,“呃……”的一声低吼从右首传了过来。我转头看去,一只滞留在这条小走廊上的军装丧尸正一摇一摆地向我走来。
“啐!”我吐了口吐沫,走上前去一脚把丧尸踹翻在地上,又跨上一步,抬枪在它脑袋上补了两枪。
这条小走廊很短,两端的尽头,看位置应该是在外面大会议室的两边分别有两个房间,而这两个房间的门户,就开在了这条小走廊上。
右边这道门是锁死的,我拧了几下门锁就往小走廊左边的房间走去。
左边的门没有上锁,门后是个大概二十几个平米的储藏室,不过这个储藏室可不得了,里面摆放的不是一般的杂物,而是大量的各种艺术品。有各种人物动物的大小雕像,名家字画,还有各式各样的古董物件。
我不太懂什么艺术之类的价值,不过这些东西看上去都很精细,绝对不是粗制滥造出来的,放在那个曾经生气盎然的世界里应该都价值不菲。但这些东西值不值钱,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在意的是眼睛里看到的另一个很特别的东西。
机械挂钟!和外面会议室墙上挂着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圆形机械挂钟!而且里面这个钟是挂在这个房间左边的墙上,也就是说和会议室挂着钟的那面墙是同一个墙体。
我朝挂钟走了过去,还记得会议室里的那个挂钟上,是没有分针,而这里的挂钟却有一根比时针还宽还厚的分针。
我注意到一些异常,侧着脸贴在挂钟左侧的墙上,从挂钟的侧面看过去,这才看清楚,这个挂钟不是只有一根分针,而是有两根里外重合在了一起,所以才会造成从正面看的时候,分针很厚很宽的错觉。
我伸手试着拨了几下那两根分针,装得非常牢固,手拨上去纹丝不动。我只好回到挂钟的正面,抬起头去完整地看了看整面墙体,没有什么发现,低下头来时候,忽然看见挂钟的正下方,大概距离三四十厘米的位置上,好像有些什么东西被旁边放着的一个艺术品上面盖着的布给附带着盖住了。
我凑近一些伸手拉开了那层帆布,墙面上露出三组六个可以上下拨动的齿轮来。齿轮两个为一组紧挨着,分别嵌在三个墙体上的小格子里,齿轮上还雕刻着数字,此时朝外显示的数字分别是“11”“23”“57”
齿轮的中轴还很润滑,拨动起来并不困难,我尝试着拨了好几组数字的组合,甚至莫名其妙的连我自己的生日都用上,挂钟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正有些颓丧的时候,忽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了二楼休息室棋盘上方的那个盒式挂钟,我再次伸手在齿轮上拨下了一组数字“05” “45”“00”
“咚……咚……咚……”伴随着一阵打破沉寂的钟响,挂钟钟面上的指针迅速转动起来,没转了几圈,和二楼的盒式挂钟一样,停在“五点四十五”这个时间上。当然,这里指的是这个挂钟上正常的指针,而那根重合在外面多余的分针,却依然没有动,只是我听到所有的指针中轴处出来“吧嗒”一声轻响。
我心里一阵异样的兴奋,伸手朝那根多余的分针拿去,“哒”的一声响,轻松地拿了下来。
我没有迟疑,抓着这根分针快速往外面的大会议室冲了出去。
分针装上去的同时,会议室里的挂钟钟面上的其他指针,也跟着自动旋转起来。这次转动的时间比较长,我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忽然身后传来一些机械传动的声音,就在这时,钟面上的指针停在了“六点三十分”的时间上。
房间里又响起了钟声,身后的机械声也越发响的厉害,我转身看去,只见那尊开怀畅饮的人物雕塑,整体向桌面又靠近了一些,雕塑的上半身也变得微微向下,就像是那个人物正在低头看着桌面上的什么东西。
紧接着“叮”的一声脆响,只见人物雕塑嘴里那颗金黄色的犬牙,掉落在了桌面上的餐盘里……
把犬牙拿在手里,我心里想起的,反倒不是大屋正门口警卫室屋后那座神秘的铜狗雕像,而是守在雕像前面的那个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通过他那一关……
不管怎样,还是得再去试一试,兴许那孩子现在已经不在那了,又或者他可能睡得很沉,怀着侥幸的心理,我再次向警卫室走去。
遗憾的是,老天并未遂我的愿,当我从警卫室的小铁门走出去的时候,那个孩子被我惊醒,仍是牢牢地站在狗雕像的旁边,紧紧地盯着我。
而且他对于我的再次到来,显得很烦躁,也有些恼怒,还没等我再走近些,便开始对我摆出攻击姿态,不断地发出低吼。
我彻底没辙了,再怎么说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要我硬来的话,一是真不忍心,二是确实害怕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我抬起捏着金黄色犬牙的左手抹了抹额头,想要试试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放下手不经意向孩子看去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些变化。
那孩子看到我手中的犬牙,不知为什么忽然收起了想要进攻的架势,有些茫然又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我,又低下目光去看犬牙。虽然没有说话,但我似乎能明白他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在我手里?
但我自己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这孩子对我手中的犬牙这么感兴趣?或者说……这么友善呢?
我被弄得再度仔细地观察期手中那颗犬牙来,看了一会儿,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索性摊开手掌,一面向孩子展示着犬牙,一面朝狗雕像走近了过去。
孩子非但没有再对我龇牙咧嘴,反而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侧,给我让开了位置。我诧异地走到狗雕像旁边,试探性地摸了摸雕像,又看着孩子将犬牙朝上方铜狗的方向比了比。孩子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又很茫然地看了我一眼,马上又转过去看着狗雕像,不过我注意到,他并不去看上方的铜狗,而是始终盯着下方那个巨大的基座。
我带着疑惑将三级台阶的铁架子拉了过来,仍不放心地一边注意着孩子一边走了上去,生怕他会突然反悔,从身后再给我一下。不过看上去孩子确实再没有攻击我的意图,我颇放心地转头往铜狗张开的嘴里看去。
铜狗嘴里失去了犬牙的地方确实有东西,凑近一看就知道了,原来是人和狗互换了牙齿,这只铜狗此时嘴里装着的,是一颗灰黑色的人牙,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大会议室里那尊人物雕塑缺少的那颗。
我伸手掰了掰,狗嘴里的人牙倒没有机关锁着,“哒”的一声很容易就拔了下来。我把拔下来的人牙装进口袋里,一只手扶着狗头,另一只手捏着犬牙朝狗嘴缺口处按了进去。只感觉狗雕像全身一阵震动,机械传动的声音传来,不多时,下面的基座正面,往下方地里梭开了一个口子,足够一个成年人轻松进出。
还没等我完全从铁架子上下来,就见那个孩子“咻”地一下,往基座打开的门口处迅速钻了进去。我把手枪拔出来紧紧地握在手里,吸了口气,赶紧也跟着孩子钻了进去。
基座里面是一架焊在墙壁上,往地下延伸的铁架扶梯,我只好把枪收起来,双手抓着扶梯往下爬去。
扶梯向下延伸了大概六七米就到了底,我跳到地上,脚底下“啪啪”作响,转个身,面前是一条一直向前的狭窄通道,通道墙壁上挂着矿坑里用的那种矿灯,光线还算充足,可以看清楚地面上很多积水。
通道不算长,顶多十几米的样子,两边没有其他的门户,只有通道的尽头处有一道小小的铁门,而那个先钻进来的孩子,此时正站在铁门前,像是在等着我。
我迈步小心地走了过去,快要走到孩子跟前的时候,他才转身拉开铁门走了进去。
我只能跟着他走进去,没想到才刚跨进门,里面就传来了一个苍老却很精神的人声:“你总算是来了,这久忙什么呢?快点快点,带什么好吃的了?我快饿死了……”